她咳了聲,“咱們家秉承平等的教育方針,你甚至可以叫我的名字——”
“好的媽媽。”皮臉似懂非懂地點頭,“沒問題媽媽。”
……救命啊!
就在這檔口,還暈暈乎乎的狐狸終於在皮臉的手裡恢複了些許清醒——虞檸數了數它那一大團尾巴,似乎比九尾狐少一條。
“臣妾要告發有人類走私!”那隻橙黃色皮毛的狐狸張牙舞爪地使勁掙紮,八條毛茸茸的尾巴甩來甩去就差拍在傑德的人|皮|麵具上了,嗓音尖細地拚命叫道,“穢亂市場,罪不容誅!”
虞檸:“……”
你在說個什麼玩意兒!
“市規森嚴,”她白眼快翻到天上去了,“區區狐狸精不得信口雌黃!”
狐狸精:“異議!我有異議!”
“異議無效。”虞檸走過去上下掃了它兩眼,“你在對嫌疑人當審判長的法庭有什麼不切實際的指望。”
狐狸精:“……”
淦哦!這個腐敗的社會!
“放了我,我要走!”它不死心地掙紮,“你憑甚麼抓我!”
“對唔住,”虞檸在它麵前晃了晃自己的臨時工權限證,“唔係警察。”
狐狸精安靜了。
……果然是腐敗的社會!
過了幾秒,它開始啪嗒啪嗒掉金豆。
“明明說好不會出賣我的,”除去尾巴後也就小臂長短的狐狸憤憤道,“呸,渣男!那年杏花微雨,你說你是獸醫,果然一開始便都是錯的!”
少看點電視劇吧你!
“其實他本來也不想的,”虞檸想了想還是得為未來的禿頭老哥辯解一下,“是我——”
“呸!”狐狸瞪她,“奸商!”
“住口,”美美子打抱不平道,“你怎麼能這麼講我們老板!”
虞檸有些驚訝,又有些欣慰,她好心的所作所為果然都是被看在眼裡的。
小女孩接著說:“你要說也應該偷偷叫上我在背地裡一起說啊。”
虞檸:“?”
你等著。
狐狸精淚汪汪的眼神立馬也沒有那麼怨恨了,取而代之的是大家懂的都懂的誌同道合,還有不甘心的質問,“你到底怎麼認出來的!我偽裝得那麼好!”
“是挺狠,”虞檸說,“我讓你切狐肉臊子都沒反應。”
狐狸精:“……你隻說狐肉!彆的狐狸要變人跟我有什麼關係!”
至於她的上個問題——
“佛曰,”虞檸深沉道,“不可說。”
狐狸精:“……???”
虞檸隻當沒看見。
畢竟她也不是真的猜到。
大半是靠撞大運,小部分是聯想起傑克的說法和蜘蛛男的表現而有了點推斷——下水道裡惡氣熏天,如果狐狸精真的離開得那麼快,它未必會去去就回地帶給她線索。
再者,雖然此處是通往如月車站
的入口之一,但她在裡麵見到的可不止一個安全通道,如此深的下水道口平時也鮮少有客人來,正常鬼怪哪會在這裡擺攤啊。
八成是察覺到後麵有家夥過來,當場化形想坑一筆。
嘖,不愧是狐狸,真陰險。
奸商本人如是想。
她爬出管道,跟守在外頭的蜘蛛男打個招呼權當感謝,承諾以後要是有工作機會還第一個找他。
蜘蛛男顯然很滿意,托著他們重新攀上來時的下水道井口。一接觸到外麵的新鮮空氣,虞檸就深呼吸著伸了個懶腰——重見天日的感覺真不錯。
“老板,”傑克大大咧咧地問,“咱們現在怎麼辦啊?”
虞檸:“嗯……”
她歎了口氣。
“先回家吧,”她瞄了瞄還在狀況外的皮臉,“把他一塊送回去,然後我再找人陪我去趟巴彆塔。”
狐狸精:“嗬嗬。”
他們進進出出的這下水道是在學校附近,虞檸搬家來搬家去還是同一個住宅區,橫豎都是步行就走得回去的距離。
能被大家看得見的隻有傑克,跟在他們旁邊的美美子撇著嘴。她現在有了新的出氣筒,走幾步捅一下狐狸精,再走幾步再捅幾下,在被對方氣急眼地咬到的邊緣大鵬展翅。
才走進住宅區沒一會兒的功夫,傑克突然停下了腳步。
他嗅了嗅,“有股奇怪的味道。”
“喂。”
美美子捅捅皮臉抓著的小狐狸,“你聞到了嗎?狐狸鼻子應該比較靈吧?”
“聽不見!”狐狸精還在生氣,“不要問我!”
不過也不消它去當獵犬了,傑克很快就著那點不尋常的動靜一路找到了草叢,動作嫻熟地一把——被他抓出來的玩意兒大頭朝下,動作微弱地試圖掙脫邪惡的桎梏。
“這啥啊?”他茫然地晃了晃,“咋看著那麼眼熟?”
虞檸望著那已經能看出點原本模樣的大頭鬼嬰陷入了沉默。
該栽在誰手裡的,終究還是要栽在誰手裡。
經過如今發生的種種,她再回首時難免有些滄海桑田的感慨。
特彆是想到這家夥被傑克暴打後還拎著甩了半天,丟進不可回收垃圾桶後還能硬撐著身體一點點地從垃圾處理場爬回來——
“有豬堅強,有貓堅強,有狗堅強……”虞檸情不自禁道,“你——就叫嬰堅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