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 50 章(1 / 2)

第二春 張不一 13202 字 3個月前

“大家好我是程臭臭的媽媽, 也就是今天上午被曝光的夏夢淞女士的緋聞男友的妻子,按理說私人感情的事情不應該占用公眾資源,但是我老公隻是一個普通人, 實在不應該成為夏女士演藝之路上的墊腳石, 所以我們不得不出麵澄清此事。”

這是林念初在某音上發表的澄清視頻的開場白, 咬字清楚,字句冷靜,從容不迫。

鏡頭中的她身穿一襲黑色長裙, 紮著乾脆利落的馬尾辮,化了淡妝,五官秀麗氣質沉靜,皮膚白皙透亮,一雙狐狸眼帶著天生的嫵媚,卻又不失沉穩篤定, 渾身上下無一處不透露著胸有成竹、勝卷在握的強大氣場。

“首先需要澄清的是, 我老公和夏女士之間沒有任何不正當關係, 那天在酒店所發生的事情完全是夏女士一個人的自導自演。夏女士聯合了某個購物平台的市場部負責人,以淺洽談業務的理由把我老公騙去了酒店, 我老公在去赴約根本不知道夏女士在房間, 到了之後才發現, 然後就立即離開了房間,接下來所放出的錄音、視頻和截圖為證。”

緊接著畫麵一黑,錄音開始播放,於此同時, 黑色的背景上開始播放與錄音內容相對應的字幕。

錄音播放結束, 畫麵一轉, 林念初再次出現在了鏡頭中:“這段錄音完全可以說明夏小姐與我老公之間的關係, 具體是什麼情況我就不在這裡說明了,但我還是想對夏小姐說一句,女人還是要自重,我老公現在有家有業,我們的孩子也快要出生了,你已經成為了他的過去式,甚至可以說是他人生中的汙點,所以不要再試圖挽回他了,你也彆覺得自己委屈,你一次又一次地踩著他上位的時候怎麼不覺得委屈呢?還有,你自己乾過什麼好事你自己心裡清楚,我就不在這裡點明了,不然我的這段視頻一定會被平台以‘內容低俗惡俗’的原因屏蔽。”

自錄製這段視頻的時候,蔣艾桐在鏡頭外,聽她說完最後一句話後,她情不自禁地衝著林念初豎了個大拇指,用口型對她說道:“夠狠!”

林念初用眼神回複:女人不狠,站得不穩!

錄音證據放完後,林念初繼續對著鏡頭說道:“下麵播放酒店走廊的視頻,以證明在我老公進入房間之前房間內不隻有夏女士一人,還有那個購物平台的市場部負責人,不過我要提前說明一點,因為我老公和那位負責人都是素人,所以視頻中所包含他們的鏡頭全部做了麵部打碼處理,熟悉我的粉絲也都知道,我做視頻這麼久,從未讓我老公出過鏡,因為他隻是一個平凡的普通人而已。

但我還是要對那位負責人說一句,我雖然也給你打了碼,但這並不代表我能容忍你這種行為,做人要厚道,商業來往最終講究的還是‘誠信’二字,退一萬步講,就算不是商業夥伴,普通朋友之間也不能這麼坑人吧?我老公有妻有子,你把他騙到酒店,讓他和一位對他心懷不軌的女人獨處,這不是把他往火坑裡推嗎?也多虧了我老公意誌堅定,要是換個不堅定的,早就破防了。在此我也要提醒一下這位責人身邊的所有朋友和其他商業夥伴們,以後再和他這種人來往,還是要多謹慎一些,不然你很有可能變成下一個受害者。”

蔣艾桐不由自主地又給她比了個大拇指——該錘的人,一個都不會放過,剛得很!

等林念初說完後,視頻中的畫麵有一轉,變成了酒店走廊。

這是一段監控視頻。

監控是程硯弄來的。

中午他接到墨墨後,就去了東島酒店,調取監控。

雖然林念初讓他彆管這事了,但他肯定不能真的袖手旁觀,畢竟這件事是因他而起,他肯定不能置之不理,更重要的是,他是她的丈夫,必須和她共同麵對此事。

在程硯去調取監控的時候,段浩山也跟過去了,看看自己能否幫的上什麼忙。

然而酒店監控沒那麼好調,畢竟事關顧客和酒店內部**,就在程硯正準備以財物丟失的名義報警,走司法途徑獲取監控的時候,段浩山忽然在酒店大堂撞見了一位老熟人,這位老熟人又剛好是酒店的副總,於是程硯不費吹灰之力地就得到了那天晚上的監控錄像。

林念初就把這段監控錄像剪輯進入了澄清視頻中。

監控錄像的右上角還顯示著日期和時間。

時間表明當晚的18:04分,一位大腹便便身穿白鞋休閒裝的男人率先進入了那個門牌號為2709的房間,之後再也沒出來過。

在18:18分的時候夏夢淞和其助理進入,兩分鐘後,助理離開。

18:50,程硯走到了2709房間門口,先抬手看了眼腕表,然後才摁響了門鈴,門開後,他進入了房間。

18:53,房門再次開啟,大腹便便的男人離開了房間。

18:57,房門再一次被打開,程硯麵色鐵青地從裡麵走了出來。

林念初對這段長達一個小時的監控視頻做了倍速處理,所以很快就播放完了,並且細心地將畫麵中的主要人物用紅圈了出來,並在旁邊做了標記。

監控視頻播放結束,畫麵切換,林念初再次出現在了鏡頭中:“這段監控足以證明在我老公進入房間之前屋子裡就已經有了兩個人,一個是夏小姐,一個是那位負責人,至於在我老公進去之前他們兩個人到底做了什麼事情我不清楚,但是在我老公進去之後那個男人就離開了,幾分鐘後夏小姐忽然從臥室裡麵走了出來,再然後就發生了剛才那段錄音中發生的事情,我老公甩開了夏小姐,迅速離開了房間。以下微信對話截圖可以證明我老公去之前根本不知道夏小姐的存在,他完全是被那位負責人騙過去的。”

之後畫麵又是一轉,出現了微信對話截圖,是程硯和孫啟海的聊天記錄,林念初隻留下了對話內容,頭像和備注都打了碼。

記錄中清清楚楚了是孫啟海主動以洽談合作的理由約程硯在東島大酒店見。

曬完截圖後,林念初再次出現在鏡頭前,氣定神閒地說道:“我所出示的所有證據足以證明這一切都是夏小姐和那位負責人針對我老公設下的圈套。聽說夏小姐又有新劇要播出了,現在爆出這種花邊新聞,目的不言而喻,說實話我挺生氣,但我更瞧不起你這種行為,做人還是要有道德底線,女人更是要自重自愛,如果你連臉都不要了,那還在乎什麼名聲名利呀?最後我再警告你一遍,以後不要再試圖觸碰我的底線,不然你來一次我就曝光你一次!”

視頻最後,林念初又補充說明了一點:“錄音並非刻意,是我老公在無意間錄製下來的,各位也不必為此做出過多的猜想。最後還是想再說一句,人活於世不求頂天立地,但求問心無愧,活得坦坦蕩蕩才叫做人,蠅營狗苟不擇手段地活著,那叫做鬼。”

視頻到此結束。

製作這段澄清視頻,一共花費了林念初一個多小時的時間。

發表視頻的時候時間已經過了下午一點。

點擊完發表後,林念初像是完成了一項艱巨的任務似的,如釋重負地放下了手機,耐心地等待輿論發酵,然後對蔣艾桐說道:“累死了,下樓吃飯吧。”

她和蔣艾桐婷現在正在二樓的書房,在她製作視頻的期間,蔣艾桐一直在旁邊幫她出謀劃策。

“我覺得熱搜肯定要爆!”蔣艾桐一邊起身一邊說,“姓夏的死定了!”

林念初也從凳子上站起來了,沉穩冷靜地說道:“反正現在肯定爆不了,要讓子彈飛一會兒。”她又斬釘截鐵地說道,“她之前扒著我老公吸了多少血,這次我要讓她連本帶利的全部吐出來!她從來沒有愛過程硯,她隻是想占有和利用他!”

蔣艾桐聳了聳肩:“或許程硯也沒愛過她,他們倆之間可能根本沒有愛情。”

林念初一愣,不可思議道:“沒愛過還能心心念念十一年?你倒也不必這麼安慰我,我能想開,再說了,誰還沒個眼瞎的時候啊?”

“我可沒安慰你,我是在理性分析。”蔣艾桐也曾聽林念初講過程硯和夏夢淞之間的事,“愛情是獨占,但你看程硯這麼多年來對夏夢淞是什麼態度?一直是包容和成全,從看來沒想過獨占她,我覺得這更像是念舊和報恩。”

林念初:“報什麼恩?遭受校園暴力時的陪伴?”

蔣艾桐點頭:“我先給你講一個我上高中的時候親眼目睹的事情,我那個時候住校,隔壁寢室有個女孩就被她們班人冷暴力了,有一年冬天,下著大雪,她們寢室的人故意把她關在門外,還有一次,她的被褥不知道被誰給扔進了公共廁所的大洗手池裡,還給放滿了水,等她發現的時候整個池子都凍上了,你設身處地想一下,如果你是她,你該是什麼心情。”她又補充,“拿出你的演員素養去代入,現在你不是二十六歲,是個年僅十五歲的小女孩,在脆弱又敏感的青春期,自尊心很強,卻又很脆弱,父母卻又對你不聞不問,你隻有自己。”

林念初按照蔣導的要求代入了一下角色,刹那間,天地陰暗,代入了兩分鐘後,已經無法喘息了,實話實話:“我會怨恨,憤怒,壓抑,想爆炸,想把她們全殺了!可是我又無能為力,因為我勢單力薄,抵抗不了所有人,然後就會感覺自己很糟糕、很沒用,甚至會覺得這一切都是我的問題,是我的錯,我不能讓大家喜歡。”

蔣艾桐點頭:“我也是這麼覺得!更何況是長期被人排斥,絕對會讓人產生一種自我懷疑的感覺。”

林念初補充:“還會對生活喪失希望,因為感覺不到身邊人的熱情。”

蔣艾桐:“就在這個時候,有個人忽然出現了,對你說了一句‘彆這麼想,你很棒,你還有我,我會一直陪著你’,而且他不光說到了,還做到了,你會怎麼樣?”

林念初繼續代入,然後實話實說:“我會感激的要死,甚至想和他過一輩子,哪怕他是個殺人犯,我也願意和他亡命天涯。”

蔣艾桐:“為什麼?因為你愛他麼?”

林念初搖頭:“愛到談不上,是因為他是唯一一道願意溫暖我的光。”

蔣艾桐兩手一攤:“所以,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吧?程硯和夏夢淞之間或許有點兒男女之情,畢竟青春期的時候大家都會情竇初開,對異性有點好感很正常,更何況還是身邊唯一一位願意和自己接觸的異性,但他們倆之間更多的還是羈絆,是逆境中的相依為命,夏夢淞對程硯是這種感情,程硯對夏夢淞也是,但他們兩個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程硯有良心,夏夢淞沒有。”

林念初輕歎口氣,點了點頭。

在脆弱又敏感的青春期,遭遇到了最可怕的校園暴力,這時候要是有個人出現,願意陪在身邊,不斷地給自己支持和鼓勵,絕對是能感激一輩子的事情。

蔣艾桐繼續分析:“而且程硯畢業後就入職了源升,被繼父壓榨著,天天那麼忙,除了工作就是工作,他媽還是個神經病,控製狂,他應付他媽都應付不過來,更何況還有妹妹要養,哪來的時間和精力去跟彆的女人發展愛情,這才讓夏夢淞撿了十一年的漏,十一年不短了,他們倆之間要是真有愛情,早就在一起了。”

林念初想了想,感覺蔣艾桐說得有道理:“那倒也是,咱們上大學的時候輕輕鬆鬆,他從那個時候開始就要養妹妹了,親爹親媽都不是省油的燈,更何況還有個道貌岸然的繼父,確實沒心情談戀愛,生活一團遭,所以他就把夏夢淞當成了精神上的慰藉品。”

蔣艾桐點頭讚同:“就像是高中時期那樣,時間長了,他就錯把這種慰藉當成了愛情,其實是羈絆和感恩,感激她的支持與陪伴,不然他們倆早就在一起了。”她又感慨道,“有些人呀,白首如新;有些人呀,一見如故,就看對方是不是那個合適的人了,他和夏夢淞之間顯然不是,他們倆根本就不是一路人,就算在一起了最後也會分開,就像是你和梁辰,在一起後隻會暴露更多問題,所以夏夢淞就算沒和他繼父搞在一起,他遲早也會清醒,繼父隻不過把這個時間點提前了而已。”

道理林念初都懂,但她這並不能抵消她對夏夢淞的痛恨:“那夏夢淞也不能一次又一次地扒著他吸血!之前吸了多少現在就必須全給我吐出來!”

蔣艾桐:“快了,子彈快飛到了。”

林念初:“我要的是一擊斃命!”說完,她還伸出右手,對著半空比了個手槍,“砰!”

蔣艾桐被逗笑了,伸手摟住了林念初的肩膀:“走,下樓,去看看中國分道和雲山傳奇有沒有好好乾活。”

林念初一下子就被戳中了笑點:“哈哈哈哈哈哈,我真想看雲山傳奇和中國分道一起打球。”

蔣艾桐也被戳中了笑點:“哈哈哈哈哈哈我也是。”

兩人下樓的時候,烤架已經支好了,端端正正地立在飄滿了桂花香味的小花園中,旁邊還支了張折疊桌,周圍一圈擺了五張凳子,桌子上放著一個白色的保鮮箱,食材都在箱子中。

客廳裡卻隻有兩個人,分彆是段浩山和程墨小同學——他們倆麵對麵地坐在茶幾兩側,中間的桌麵上擺著一張棋盤——兩人正在下五子棋。

聽聞腳步聲後,段浩山和程墨小同學同時將目光從棋盤上抬起,看向了樓梯。

“程硯呢?”林念初問道。

段浩山衝著主臥緊閉的房門努了努下巴:“工作呢。”

“哦。”林念初猜測他應該是在開視頻會議,和高層們商議公關方案,畢竟夏夢淞給他捅了那麼大簍子,然後她這個當媳婦兒的也不這麼省心,又往熊熊燃燒著的輿論之火上潑了桶油。

猶豫了一下,她決定暫時不去打擾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