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如夢境一樣奇幻瑰麗的世界...)(1 / 2)

張奶奶的那聲尖叫驚醒了還在睡眠的眾人。

很快就有人飛快地從帳篷裡衝出來查看情況手中還提著隨手能夠抓到的各種武器。

隻是當眾人看到那在角落裡鮮血淋漓的、七零八碎的那些惡徒的屍體的時候, 即便是心理素質再好的人都被驚嚇的尖叫出聲,甚至控製不住的吐了出來——

昨天被苟富貴和謝天狼抓到這裡的四十六個惡徒死了大半,還剩下十來個沒有死的人也要麼被嚇到呆滯、要麼扯著他們完全無法發出聲音的還在流血的嗓子嘶吼。

可就算他們還活著, 大概也活不了多久了。從他們被咬破的喉管處的血液已經染紅了他們的大半衣衫, 就算是現在給他們包紮住傷口,那些失去的大量的鮮血也沒有辦法在短時間內補回來了。

想要出來看情況的孩子們被大人們第一時間拉回了帳篷裡或者捂住了雙眼。

強哥伸手按住正在不停發抖的花奶奶的肩膀, 一邊安慰她一邊詢問:“花奶奶!沒事了沒事了,您喝口水緩緩!小雲把水給您端過來了。”

“還有您剛剛看到什麼了?看到是誰殺了這些人嗎?”

這些惡徒被殺雖然讓他感到心驚膽顫卻並沒有一點可惜, 畢竟他們每個人手上都有不下一條的人命,死了就當是給被他們害死的人償命了。

但如果沒有搞清楚殺人的人是誰的話,那這個不安全因素說不定就會影響到他們這些幸存者,這是絕對不行的!

但花奶奶卻沒有能夠給強哥和大家一個滿意的回答, 這位之前十分堅強有主見的老人此時手捧著那杯熱水聲音還在顫抖:“我出來的時候就看見這樣的情況了……沒看見什麼人在殺人……”

“但是、但是大黃和大黑它們都、都不在這裡了。”

這是花花奶奶勉強還能思考的一個很值得注意的點, 而聽到他這話後大家也瞬間想到昨天晚上睡前貓兒們不說,但至少被瘸腿狼犬大黃領著的那十幾隻狗狗們是看守在這些人的旁邊的。

可現在圍繞在那些人旁邊的狗狗們全都退到了另一個角落, 大黃見到大家看向它們微微甩了甩尾巴咕嚕了兩聲,卻不可能口吐人言。

氣氛一時僵滯了起來,直到謝天狼和另外一個身上有著燒傷疤痕的人走到了這些惡棍的前麵仔細觀察他們的傷勢。

那個檢查的比謝天狼還要專業仔細的人是小雲的父親, 也是之前在高溫下被瀝青路麵大麵積燙傷、被高溫暴曬重傷的中年男人。

他在地下世界待了一個多月, 終於從之前重傷瀕死的情況徹底恢複了過來, 讓大家都覺得慶幸的是,這位中年男人竟然是一名中醫和西醫都很精通的醫生。

一個月的時間裡他已經幫著大家解決了不少突發的風寒、還有其他病痛了。

“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殺死這些人的應該是牙齒鋒利的齧齒類動物。有可能是鼠類, 但考慮到昨天晚上的情況……我覺得殺死這些人的更有可能是那些發光的兔子。”

小雲爸爸給出了他的專業判斷,旁邊謝天狼也點頭表示了讚同。

“他們脖子上是很明顯的動物啃咬的痕跡,還有那些……屍塊, 都不是整齊的橫切麵、而是被什麼東西反複啃咬後的傷痕。”

微胖愛吃的青年下意識地就不可置信地否認:“怎麼可能?那些兔子看起來完全沒有殺傷力啊!”

“你伸手去拽它的耳朵它都不會咬你,捉它它也不會跑, 它們怎麼可能會殺人?”

然而他的疑問沒有人能回答,因為也有許多人和他一樣都很難相信那些可愛乖巧的兔子會是殺人狂魔。

兔兔那麼可愛,兔兔怎麼會殺人?

此時大家的目光在周圍逡巡搜索著,很快就他們想要尋找的兔子們,然而一些敏銳的人卻突然發現這些兔子們的數量好像……增加了?

苟富貴的鳳眼看著比之前多了十隻的兔子們,還發現它們還有幾隻正在不停的做著滾筒甩毛的動作。

這樣的動作其實很可愛,但動物們隻有在皮毛沾上水的時候才會這樣甩毛……這些兔子是跳進河裡了?那什麼原因才會讓這些兔子主動跳進河裡呢?

答案已經呼之欲出,苟富貴忽然無比慶幸之前他對著那條青色的蛟蛇保證的不在這裡殺戮的話。

甚至他還慶幸他們自己養了魚蝦、吃河裡的魚蝦並不算太多,沒有被那些魚蝦半夜跳出河來複仇。

大家看著那些可愛的兔子們心情有些複雜一時不知道該做什麼反應才好,然而這時卻有幾個人的反應非常激烈,完全不信兔子殺人這種說法。

“不可能的!不不不絕不可能!這些兔子怎麼可能殺人?你們看看它們那蠢笨呆滯的模樣!它們這麼弱小怎麼可能會殺人!!”

最先開口的是一個中年婦女,她臉色煞白明明在地下二十度的溫度裡一點都不熱,她卻出了一頭的汗。

而在她說完之後另外住在同一個帳篷裡的三個男青年也大聲地否認:

“對啊它們不可能殺人的!這些兔子們的牙齒能有多鋒利?它們天天就是吃胡蘿卜吃青草的牙,怎麼可能咬斷人的骨頭?!簡直是笑話!”

“一定是什麼怪獸!特彆可怕的怪獸、對!肯定是那條水潭下麵的大蛇殺的他們!那條大蛇可以順著河水到這裡來,它的嘴巴那麼大一口就可以吞掉一個人!!”

“……絕對不可能是兔子,反正絕對不能是兔子!!怎麼能是這些兔子吃的人呢?!”

喊到最後,這三個青年失態的樣子已經被所有的人發覺到了不對,苟富貴微微皺眉,而後鳳眼猛地睜大,臉色也沉了下來。

“你們殺兔子了。”

富貴美人用的是陳述的語氣。

那三個還在憤怒否認兔子殺人的青年瞬間就僵住了身體。

就連那個中年大媽劉阿姨也一下子攥緊了自己的拳頭。

“……沒有!我們沒有殺兔子,你彆胡說!”

一個青年飛快且大聲地否認。

但宋三川的兩句問話卻直接把他釘在了原地:“沒有的話你為什麼這麼害怕?敢讓我們搜帳篷嗎?”

那個青年轉過頭表情一下子猙獰起來:“誰也不許翻我們的帳篷!!”

宋三川嗬了一聲沒再說什麼,但所有人都明白為什麼這四個人這麼緊張了——

昨天殺兔子吃兔子肉的人全都死在了兔子的牙齒和嘴巴下,那麼這幾個很有可能是在今天淩晨偷偷殺了兔子的人會不會和這些惡棍一樣,會在今天晚上也被兔子殺死呢?

這些人大概就是害怕這樣的結果,才會竭儘全力地否認惡棍們死於兔子。

可大家都知道他們再怎麼否認也沒有用,因為兔子從來聽不懂人話。

之後的一天大家的心情都有些沉重,無論做什麼都有些提不起乾勁又有些膽戰心驚。

甚至今天的午飯和晚飯都被龐師傅特意從魚蝦改成了全人工種植的蔬菜和一些肉乾,就好像在那些看起來乖巧的兔子們的注視下他們再吃下去任何一口這裡的活物都會遭來報複似的。

到了吃晚飯的時候,這些兔子們並沒有離開,甚至讓劉阿姨和那三個青年忍不住快要崩潰的是,來到這裡的兔子們竟然又增加了十幾隻。

現在乍一看在這片區域的發光的兔子竟然已經有四十多隻,就算是再可愛的動物一旦多起來,也會在無形之中造成一種看不見的壓迫感。

吃過晚飯是大家的自由行動時間,富貴美人看著圍在他身邊的好幾隻兔子很有些無語。

“不要都圍著我,我對被毛絨絨包圍有陰影知道嗎?”

他伸手就抓住一隻兔子的兔耳朵把他扔到了一邊,那隻大兔子在空中更加靈活的翻了一個身、然後穩穩的四肢著地,都沒有踩壞它嘴上叼著的那閃閃發光的小胡蘿卜。

偷偷注意著他這邊的好幾人忍不住驚呼出聲:

“哎、”

“貴哥你可彆亂動兔子啊!”

“富貴大哥哥!”

苟富貴看著大家擔心的樣子笑了笑:“不用太過擔心,咱們來到這裡已經有一個多月了,要是隨便做什麼就會招致這裡動物的殺戮或者報複,那這些動物們早就應該行動了。”

“但是直到現在它們都沒有主動攻擊我們不是嗎?”

“哦,那條金角大王除外,不過它之所以會那麼凶大約也是我們接連不斷地在它的水潭裡跳水,打擾到了它吧?

反正都一個多月了它也沒來咬我們,就證明我們這一個月做的不錯。”

“而且我是不是忘記告訴大家了?我感覺咱們在這裡多種植物、搞好這裡的生態環境已經對這裡產生了好的的影響,在中心區中心的那棵巨大的白色大樹大家知道吧?

它原本的葉子是白色的,但我之前發現,它現在的葉子邊緣已經變成綠色了。或許是這棵大樹生病了,它需要更好的生長環境。”

“如果我們努力地在這片地下世界多種植更多的植物、如果那棵白色的巨木樹葉全部變成了綠色,或許這個世界會有新的變化吧?”

而那變化,就是這個世界的生機。

苟富貴的話讓原本心中還惴惴不安的眾人一個個亮起了雙眼,大家忍不住湊上前激動地詢問:

“真的嗎富貴兒?咱們做的這些對這個世界有好處?”

“原來那棵特彆大的樹生病了嗎?!竟然是咱們治好了它?”

“你說什麼大言不慚的話呢!咱們還沒治好它呢!種了一個月的地開了一個月的荒才讓大樹的葉子邊緣變綠了,想讓大樹全部恢複,怎麼著也得一兩年吧?”

“那有什麼關係!十年樹木百年樹人不是嗎!哈哈哈隻要能對這世界產生好的影響能對咱們的子孫後代也做出點貢獻,那彆說種各種各樣的植物一兩年了,我就是種一輩子的樹我都願意!!”

“嘿嘿,你這說的,好像我們不願意似的。”

因為有了富貴美人的安心,因為兔子們而感到不安的幸存者們又打起了精神,並且有了更大更好的目標——

他們不能局限於隻在這裡種自己的田地,想讓這個地下世界變得更好,他們還要把通道深處或者邊緣沒有植物生存的地方中上那些花草或者是發光的灌木!

這樣的話或許用不了幾年,這裡就會變成一個雖然不見陽光,卻也美麗又生機勃勃的世界了!

於是大家都帶著各自的想法和心願躊躇滿誌的入睡了。

哪怕在他們入睡的時候那些兔子們趴在了他們的帳篷前、他們也不再覺得恐怖,反而還伸手擼了一把兔子柔軟光滑的皮毛,直擼的兔子們嫌棄地往旁邊蹦了蹦,才嘿嘿笑著進入了自己的帳篷裡。

在大家都進入帳篷的時候,差不多是晚上九點。

通常在這個時間後就不會有人輕易再從自己的帳篷裡出來了,但卻還是有三個人出來了。

最先出來的是已經憔悴擔憂了一整天的劉阿姨,她手裡提著昨天晚上殺的那隻大肥兔子,顫抖地走到了河邊,把那隻兔子扔進了河水裡然後掉頭就想回去。

隻是在她轉頭的時候,她就看到了那幾十隻不知何時已經全部抬起頭看著她的在黑暗中微微發著光的兔子們,她幾乎要嚇得尖叫起來,卻在最後死死地咬住了嘴唇。

甚至她在最後還對著那些兔子們無聲地跪了下來,淚流滿麵地對著兔子們磕頭: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原諒我吧原諒我吧!我並不是想要殺你們的,是我兒子想吃肉了!我兒子想吃肉了他才十七歲啊!還沒有成年呢,以前家裡錦衣玉食他想吃什麼就吃什麼,現在他多可憐啊!想吃肉都吃不到一口!

我是他媽媽啊!孩子想吃肉,我要給他找肉吃啊!誰讓你們這些兔子本身就是讓人吃的呢?誰讓我不知道你們發光的不能吃啊!”

“饒了我吧饒了我吧!不要吃我不要吃我!以後我一定不會再殺你們了!以後一生我也不會再讓我的孩子是任何一隻兔子!”

劉阿姨無聲地磕了好幾個頭,哀求地淚流滿麵,然而在她麵前的那些兔子們隻是靜靜的看著她,沒有給她任何一點回答。

隻不過在劉阿姨試圖回自己帳篷的時候,這原本擋住她去路的兔子們忽然讓開了一條道。

劉阿姨雙眼驟然流露出喜悅的光,她快步地走過這些兔子,以為自己逃出了生天。

等劉阿姨回到了她自己的帳篷,被擔憂她的兒子和丈夫擁抱著安慰的時候,另一個帳篷裡走出了男一女兩個青年。

他們是昨晚第一個出來殺兔子的人,也是今天一天都沒有露出任何馬腳、沒讓任何人發現他們也殺了兔子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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