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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十一日, 坐著改裝雪地雪橇車的苟富貴等人已經連續向南趕路了六天。

隨著他們晝夜兼程不停地向著南方前行,他們終於在一月十一日、也是天文氣象局公布的第二波冰封大寒流的到達時限的前一天來到了湛江市。

而這時候他們已經重新開上了三輛來的時候尋找到的中型卡車,而不能使用的改裝雪地車都被放在中型卡車的車箱裡了——

在他們趕往海南的第三天, 他們所在區域的溫度就已經回暖到了-25℃, 地上的積雪雖然還沒有融化卻已經變得鬆散、天上飄下來的雪花也更顯得細小。

在他們趕往海南的第五天,溫度已經上升到了-5℃, 地麵上已經不見積雪雪地車就完全沒有了作用,大家找到一個售賣卡車的大型工廠, 提了三輛車卡車繼續上路。

而今天,他們在湛江邊與對麵的海南島隔海相望。

溫度是曾經覺得冷、但自從下暴雪之後就從沒達到過的幾乎可以稱作是舒適的0℃,而雲朵中的小水珠也沒有冷空氣凝結成冰雪,就那麼聚集成雨水嘩啦啦的從天空傾倒而下。

苟富貴車隊裡的人那裹了三四層的羽絨服棉襖保暖內衣被脫掉了好幾層, 最外麵的防風防雪披風也變成了質量上佳的雨衣。

大雨劈裡啪啦地砸在車頂和車窗上, 文飛廉和文星星能夠透過窗戶看到許多往南邊海港趕的人和車。

因為往那邊去的人和車太多,他們已經在這裡被堵了兩個小時了。

“我已經給我父親還有祖母打過電話, 他們現在都在三亞最南邊港口的一艘輪船上。”

“雖然從湛江到海南隻需要坐一個多小時的輪船就能到,但現在幾乎所有人都在往那邊跑,我們可能趕不上今天晚上的最後一艘船。”

“我父親本來安排了人在這裡接應我, 但因為來這邊坐船的人實在是太多了, 他現在已經和接應我的那個隊伍失去了聯係, 現在我們大概有兩個選擇……”

文博遠說到這裡聲音有點猶豫,然後對講機裡就傳來了陸豪的大嗓門。

“哪兩個選擇你倒是快說啊?文老弟啊, 你這人唯一的缺點就是不夠果決,男人一定要果斷才顯得有男子漢氣概懂嗎?”

文博遠聽到這話有些無語的抽了抽嘴角,不過他的語速卻真的加快了一些。

“第一個選擇就是住到我安排的湛江海港酒店去, 我去找海港酒店的經理問一問有沒有可以讓我們使用的快艇或者遊船。”

“但是現在往海南島去的人那麼多,我們應該是靠後的批次了, 我覺得酒店裡的船大概都已經派出去了。”

“那第二個選擇呢?”

文博遠頓了一下,“是我祖母安排的距離湛江海港處稍遠一點的私人漁船。不過我父親覺得在這種情況下那個船太危險了,他建議我們在湛江港口大酒店躲著。”

“我父親覺得就算是第二波大寒流到來,在這邊都算上是熱帶區域了,應該也不會冷到哪裡去,最多就讓我們帶上足夠的保暖衣物和電暖燈保暖就可以了。”

文博遠說完之後就在等著一號車裡苟富貴四個人的回答。

就他個人而言,他覺得父親說的有道理,這裡已經是熱帶區了,雖然距離赤道的0緯度還有不小的距離,但就算真的有寒流來了應該也不至於太過分。

可他又想到中原市的暴風雪,在親身經曆之前,誰又能夠想到中原的區域會下那樣大的大雪、溫度甚至一度低於-58℃呢?

所以,他有些糾結,並不敢賭。所以這種有關生死命運的決定還是交給前麵的富貴四人團吧。

文博遠伸手抹了一把臉抖擻了精神,又問了一句:

“富貴、謝哥,你們怎麼說?現在咱們要下車嗎?現在已經中午十二點了,看樣子前麵的路至少還要再堵幾個小時,如果往前繼續去港口大酒店的話估計要到晚上六七點才能排隊入住了。要是去找我奶奶說的那個私人漁船,我們現在就要調頭拐另一條路了。”

這時候一號車裡的苟富貴也在思考著要怎麼做。

不過他一邊思考一邊還在催促宋三川和司無涯趕緊乾活。

“彆催了我都跟你說正在查正在查啊!!你要的對比數據那麼多、還要我實時聯通著氣象局的監控衛星,生產隊的驢都不帶這樣壓榨的好嗎?!”

宋三川一邊飛快地敲著電腦鍵盤一邊逼逼,而坐在他旁邊的司無涯表情也沒好到哪裡去。

“我一路上已經製造合成了一百多瓶融雪融冰藥水了,平均下來一個人至少能有八到九瓶,這麼多還不夠嗎?”

苟富貴一臉的理直氣壯:“這怎麼能夠?準備的東西永遠都不嫌多!而且誰知道第二波的大寒流會是什麼樣子?萬一一不小心凍住了,那不就直接掛掉了嗎。”

“能準備還是多準備點東西好。”

司無涯一邊快速地合成著融雪融冰藥劑一邊嗬嗬:“那你又知道第二波大寒流是什麼樣?說不定是天降大冰錐子,然後把所有人都直接砸死了呢。”

司無涯說完之後就發現車裡的氣氛猛地一靜。

他手停頓了一下,還研究發現車裡的三個人和幾十隻動物都在安靜的用一種仿佛譴責不讚同的目光看著他。

他抽了抽嘴角:“……你們這個是什麼表情和眼神?我已經脫離非酋很久了好嗎?”

苟富貴歎息一聲:“非酋和烏鴉嘴是沒有直接關係的啊。”

“不管是非酋還是歐皇,不該說話的時候就要學會閉嘴。”

苟富貴聽著車窗外那越來越密集的雨點聲音,心中莫名覺得有些焦躁起來。

然後他咬了咬牙,打開對講機問文博遠:“你奶奶說的那個地方在哪兒?”他說著就戳了一下宋三川讓他打開衛星地圖。

文博遠聽到苟富貴的回答就知道他有了選擇,他雙眼亮了亮:“在湛江市郊的聽海村!”

宋三川在文博遠說出聽海村這三個字的時候就已經敲下了鍵盤開始查詢聽海村的位置,三分鐘之後他給出了的答案:“大概距離這裡十六公裡,路上不堵車的話下午四五點的時候應該能到。”

苟富貴閉上眼又想了想,最後直接點頭,“就去那裡,咱們調轉一下方向往那邊開。”

苟富貴說完之後就把他的決定告訴了後麵兩輛車的隊友,文博遠王玄、周仁和陸豪等人沒有任何異議。

一路行來他們早就已經把“聽富貴四人團的話”當做了首要生存要點,而路上經曆的各種事情也證明了他們選擇的正確性。反正富貴他們說的都是對的,跟著大佬走他們也能跟著苟。

隻要乾就行了!

於是三輛馱著雪地車的中型小卡就轉道往湛江市西郊區的聽海村那邊走。

隻是即便他們不跟著往港口的方向走,三輛車擺脫擁堵的車隊也花了將近兩個小時的時間,好在去往郊區的路足夠暢通,在這個時候似乎已經沒有了在路上亂跑的人了。

轟隆——轟隆——

烏雲密布的天空劃過道道驚雷,外麵的雨下的更大了一些。

苟富貴打開車窗測量了一下此時的溫度,發現溫度在雨水不停的澆灌下也跟著下降了一些。

現在是-3℃。

這不是一個讓人覺得特彆寒冷的溫度,但苟富貴覺得這怎麼看都不像是一個好兆頭。

他打開對講機詢問文博遠:

“馬上咱們就要到聽海村了,你能聯係到你祖母說的那個人和他的漁船嗎?”

其實苟富貴更想問像這樣大的風雨天氣、在這種幾乎人人自危的災難情況下,那個擁有著漁船的人還會不會遵守和文博遠的奶奶的約定?

文博遠這個時候也抿緊著嘴唇有些忐忑的等待著。

他的手機電話大概是因為信號的問題一直沒辦法和那個人聯係上,他一直在打電話都沒有人接。而他發的短信也沒有人回。

在這個時候他甚至有些後悔說出了奶奶給出的這個不靠譜的選擇,他害怕沒有人在等待接應著他們,他怕把一車隊友和自己的妻兒帶上絕路。

就在他不知道多少次撥打著那個人的電話的時候,忽然之間電話通訊的聲音停止,電話那邊傳來了劈裡啪啦的雨聲和巨大的海浪聲,與此同時還有一個蒼老沙啞的聲音。

“是清雅的孫子嗎?”

文博遠猛地瞪大雙眼,握著電話的手都有些發抖:“對對對!我是!我奶奶叫文清雅!”

“您是、您是龍叔嗎?”

那邊那個蒼老嘶啞的聲音冷笑著回答:“我是你龍爺。輩分差了,大孫子。”

“你這孫子來的也太慢了點,你龍爺我們可是在這裡等了整整六天了。你們直接來港口,然後我們直接上船就走!”

文博遠聽到這話之後迅速點頭並且把話傳給了其他車上的人。

大家用最快的速度在車裡整理自己的包裹,就連貓貓狗狗們也被背上了他們的寵物背包,裡麵放著它們的衣服和口糧。

而此時坐在一號車裡的苟富貴他們已經能夠隱隱約約看到前方的聽海村的港口,那港口從遠處看去像是一個手掌向前伸出的模樣,而在五分鐘後,苟富貴就眼尖地看到了那停泊在小小的漁村港口旁邊、和他想象中完全不同的一艘足夠大也足夠結實的大木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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