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家老宅,已經五十多歲林淑善看起來卻像是四十出頭的人,電話一響,她便接了起來,待聽完以後,她無聲的勾了勾唇。
蕭老爺子坐在沙發上看報紙,他扶了扶老花鏡,問,“什麼事?”
林淑善欲言又止,“我不能說,說了您會不高興。”
這下,蕭老爺子放下了手裡的報紙,抬頭看她,“說!”
“是——嘉城這孩子,被警察抓了。”
蕭老爺子一下子站了起來,麵色一變,“什麼?”
“還不是為了防備我,他私下售賣阿姐生前留下的古董,被當場抓獲。”林淑善歎了口氣,好心勸,“老爺子,您消消氣,嘉城到底是年輕,不懂事。”
她不勸還好,這一勸,更是火上澆油。
“這逆子,我就不該讓他搬出去。”蕭老爺子氣的渾身發抖,拐杖敲打著地麵,“他是要氣死我。”
自從大兒子車禍離世後,兩個孫子一瞎一殘,又和蕭家斷絕關係,現在唯一讓他驕傲的小兒子,又出了這種事情,這簡直就是誅心啊!
“備車,在哪個派出所?我現在去一趟。”
一聽這話,林淑善眼裡頓時陰狠了下來,兒子就是不一樣,哪怕是不成器,老爺子仍然把他當做寶,那麼她們母女算什麼呢??
……
錄完口供,蕭嘉城便和明月從派出所出來了,蕭嘉城站定,他說,“今天的事情謝謝你。”若不是她今兒的出現,怕是真的要釀出大禍。
“謝什麼謝啊!咱們父女誰跟誰啊?”明月笑容燦爛,她手掌對著他的大手擊了下,得意,“親閨女。”
蕭嘉城嘴角抽了抽,對爸爸這個詞有幾分不認同,但是年輕鮮活的小姑娘耍寶的模樣,到底是讓人心情愉悅的,他的唇淺淺的勾起。
明月一呆,“爸爸,您年輕的時候真好看。”風華正茂,淡漠孤傲。
她不喊爸還好,一喊爸爸,蕭嘉城就有幾分不自在,他歸結為一步到位的太快,不太讓人能接受。
他正要和她說,先彆問他喊爸爸,等親子鑒定出來了在說,但是卻被突如起來的人給打斷了,“逆子!”
蕭老爺子還未到,巴掌就已經迎了上來,“我讓你賣你母親的遺物,還被抓到派出所,出息了啊你?”老大離世,可以說他把所有的期望都放在小兒子身上,但是萬萬沒想到小兒子竟然是這般不成器的樣子。
蕭老爺子出現的太突然了,誰都沒有想到,連帶著巴掌都出乎人的意料。
明月尖叫了一聲,撲在了蕭嘉城身前,“爺爺,你怎麼這樣??”不分青紅皂白的打人。
憤怒著急時,才是最真實的反應,脫口而出的爺爺,不需要任何辨認和介紹,就能準確無誤的認出來。
這讓蕭嘉城似乎忘記了臉上的疼痛,他看在擋在自己身前的少女,她憤怒的像一頭小獸,明明害怕的顫抖,卻仍然固執的擋在他身前,他心裡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那種陌生的溫暖,席卷了他的四肢百骸。
眼看著,蕭老爺子又要發火,蕭嘉城及時的把明月拽到了身後,抬手抹了抹嘴角的血跡,冷聲,“你是誰?管我?”
短短的五個字,卻把父子兩人的關係給割裂開來。
蕭老爺子揚起來的巴掌,生生的放了下去,旁邊的林淑善拍著老爺子的後背給他順氣,一邊責怪蕭嘉城,“你這孩子,怎麼跟你爸爸說話呢?父子哪裡有隔夜仇,快跟你爸道歉。”
她表麵上是勸說,實際卻是在火上澆油,讓原本沉寂下去的蕭老爺子越發生氣了起來。
眼看著那巴掌又要揚起,明月突然站直了身體,她冷冷的看了一眼林淑善,這就是他爺爺娶的後奶奶。
“道歉?道什麼歉?是不該捐贈古董而道歉?還是沒有親手把古董交到你手裡讓你獨吞而道歉?”
捐贈?不是換了合同改成私下售賣被抓了嗎?林淑善嚇的一激靈,總算是響起來哪裡不對勁了,蕭嘉城怎麼會好好的出現在這裡?
秦衛東和劉山怎麼沒和她說?
她接到的消息是市派出所的人上了月灣酒店的門,把蕭嘉城給抓走了。
林淑善自然不知道,秦衛東和劉山被抓走,捐贈會的人被警察控場。
她留在外麵的眼線,沒能進去,也隻是看了個大概警察上門抓人,蕭嘉城上了警車,她知道的結果和真相自然是相差了十萬八千裡。
一時之間,林淑善有些摸不準了,她這個人向來精明,對於摸不住的事情,自然是閉嘴了,她深深的看了一眼明月,悄然的往蕭老爺子身後一退 。
她什麼都沒說,什麼都沒做,但是蕭老爺子更吃她這一套。
反倒是一直未開口的蕭老爺子問,“你是誰?是什麼意思?我蕭家的事還輪不到外人來管。”
“我是誰?我是你孫——”女,明月對蕭老爺子也有氣,連爺爺都不想認了,真是色迷心竅了,“什麼意思?您難道不是調查清楚了嗎?既然沒調查清楚又不知道,那為什麼上來就扇巴掌呢?是聽了那個嘴碎的三八婆子在您麵前說了不該說的話?還是您對您兒子一點信任都沒有?這就是所謂的疼愛兒子的父親?”
這是連林淑善一起罵了進去。
蕭老爺子身居高位多年,還從未被人指著鼻子罵過,他臉色鐵青,“蕭嘉城,你來說。”
“跟他說些什麼?”蕭嘉城看都沒看他,反而拉著明月,“我們走。”這兩父子,形同陌路。
明月卻不甘心,她爸爸上輩子就是吃了嘴巴的虧,她可不願意吃。
她站住腳步,對著蕭嘉城說,“你看著。”
——看著我幫你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