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極雲宮折塵仙尊出關的事情雖然震驚修仙界,隻不過到底見過的幾人不多。俞九重見對方也是修真者,且修為較高,語氣真誠的打了聲招呼。
“見過前輩,晚輩無空派弟子俞九重。”
沈微塵目光淡漠,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看上去十分的孤傲高冷,難以靠近。
俞九重自知修為強大之人都有些心高氣傲,也沒有放在心上。隻不過他見對方目光怪異,似乎落在了他身後?
俞九重回頭,那玄衣少年小心翼翼的站在他的身後,看上去第一次見到如此強大的修真者,所以較為緊張。
他思索了片刻,身形偏移幾分,將林賞擋在了身後。
沈微塵冰冷的瞳孔一沉。
隻是這麼一會,便有人湊到少年麵前,一副保護姿態
周身的溫度似乎陷入了極寒之地,莫名帶著刺骨的冰冷。
俞九重莫名的感受到不一樣的壓迫感,知曉這是對方靈力壓製,雖心中覺得震撼,可到底不願意在少年麵前丟臉,硬生生的死撐著。
林賞眼底閃過一絲意外,對方的修為比起沈微塵,丹田較為淺薄,竟然能夠做到這個地步。也算是可塑之才。
隻不過,他無須對方為他做到這個地步。
玄衣少年指尖微劃,那淩冽的壓迫感頓時消失。
俞九重鬆了口氣。
下一秒,餘光瞥見一抹玄色衣裳。
絕豔精致的少年自他的身後走出,眼眸沉鬱鋒利。
“好了,彆生氣了。”少年軟綿的聲音帶著一絲絲的無奈,唇邊勾著笑容,專注的看著那屋簷之上的男人。
俞九重心底頓時一沉,原來兩人竟是認識的嗎?
那白衣劍修,強大俊美,氣質如仙,又怎麼是他一小小修士可以與之相比的?
沈微塵極容易哄,軟著聲音同他說話,視線放在他的身上,便可以收斂起身上的氣息。
林賞隻是垂眸,唇邊的笑意有些疏離。
“雖然用不著你出手,不過還是謝了。”林賞對著俞九重說道。
玄衣少年身形微晃,便輕如羽毛,身影出現在了白衣劍修的身邊。
他抬手,一副乖巧認錯的模樣,絕豔精致的眉眼微微柔和。
“鎖吧,不跑了。”
伸出雙手,露出的手腕細白瑩潤,更讓人移不開視線的,是那手腕上纏繞著的墨蛇,蛇鱗滑膩光亮,帶著鋒利的冷芒,猩紅的蛇信子時不時的吐出,看上去有些毛骨悚然。
雖蛇形較小,但總歸是冷血動物,俞九重這才覺得,自己似乎被對方的外表給欺騙了。
少年那副慵懶的姿態,一點都不在意誰可以碰到他,而剛剛,身輕如燕,未有半點修為波動,俞九重以為的柔弱少年,竟然修為要高出自己。
而自己剛剛還一臉凜然的說要保護他,真是可笑。
其他百姓見此,更是覺得剛剛的賈金寶撿了一條命,俞九重到底心善,隻是阻攔對方,若是少年這般,卻是不知道了,手裡那條墨蛇看著就令人膽寒,要是張嘴咬上一口,還不知道是死是活。
直到兩人離開,俞九重還沒有回過神來。
林賞被沈微塵帶回了玄極雲宮百丈峰上。
“把我放在身邊,不怕砸了你正派身份?”林賞說道,兩道身影在風雪之中朝著木屋走去。
對方的手握在自己的手腕上,和落下的雪花一樣的冰涼,林賞沒有掙脫,唇角勾著笑容。
玄衣少年此時好像收斂了所有尖銳鋒利,乖巧的跟在白衣男人身後,好像入魔之事從未發生,也沒有深潭那般凶狠。
沈微塵的聲音在風雪之中極為好聽,清冽低沉,帶著一絲的溫柔。
“虛名而已,又怎能跟你相比。”
這話若是傳出去,不僅林賞要背負罵名,沈微塵更是會從雲端中拉下塵土裡,正派宗門,容不得這麼一個被魔修蠱惑的劍修。
林賞一愣,心中湧現出莫名的感覺。
這句話,他似乎曾經聽過。
不過隨即,玄衣魔修揚起一抹豔麗的笑容,珀眸眼中閃著璀璨奪目的光芒。
“好啊,到時候一起逃命,我保護你。”林賞說道,抬腳在雪地裡就踩出一個腳印,隻不過走兩步,就撞上了前麵男人的後背了。
“怎麼了?”林賞抬頭,見沈微塵神色莫測,眼底的情緒複雜。
他說錯什麼了?
——你要是跟我在一起,你的名聲會被毀,全世界都會反對,你不怕嗎?
——好啊,到時候一起逃命,我保護你。
沈微塵在少年不解的目光下,低頭在那光潔白皙的額頭印上輕輕的一吻。
那雙淡漠的眸子裡閃過一絲笑意,卻隱隱的藏著苦澀。
“好,你保護我。”
179沉默著,覺得事情的發展越發朝著無法控製的方向走去,而它本應該在這種情況發生的時候迅速的了結問題的源頭。
可是,這個事情,本就是它們的過錯,又有什麼資格站在正義的一方去插手。
179看著林賞的那把‘鎖’,整個係統都是灰暗的。
木屋之中,玄衣魔修慵懶散漫的坐在床榻上,他的魔氣收斂,又有沈微塵做掩護,一時之間並無人知道,正派宗門之首的玄極雲宮百丈峰裡,竟然藏著魔修。
林賞沒有一絲的緊張害怕,玩味般的勾了勾唇。
他的腿上,畫卷展開,畫卷之上的少年,正是他自己。
看著淡然在坐在桌邊喝茶的清冷男人,少年揚了揚畫卷。
“嘖,這麼喜歡我?”就連畫卷上,都是用了靈力,樣貌舉止,都跟他並無一二。
要是這畫卷讓其他人看到,指不定掀起什麼風波。
沈微塵沒有回答,指尖握著瓷白的杯身,一舉一動猶如仙人一般自然絕美。
說完,林賞垂眸,眼底閃過一絲擔憂。
“如此,你那無情道還修不修?”玄衣少年問道,語氣裡是自己沒有察覺到的擔心。
沈微塵將手中的瓷杯輕輕的放在木桌上,放出一聲清脆的響聲。
林賞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清冷孤傲的劍修壓在床上。
林賞眨了眨眼,很是無辜。
沈微塵眸色深沉,語氣莫名。“若是我說修,你可會害怕?”
玄衣魔修瑟縮了一下,似乎是外麵的風雪襲來的溫度讓他覺得有些冷。
那木門轉眼就被男人用靈力合上。
林賞的雙腿被壓製,整個人都動彈不得。兩人的姿勢親密又曖昧。
那墨蛇早就被林賞收了回去,此時少年的手腕上乾淨白皙,肌膚仿若美瓷一般,觸感涼軟猶如軟玉。
男人低著頭,被發冠束起的墨發垂落在少年的胸前,莫名的勾著少年心底癢癢的。
沈微塵摩挲著少年的手腕,慢條斯理的等著林賞回答,若是換個姿勢,林賞會很樂意多思考的。
“你要是修,可跟我一塊兒修。”豔麗的魔修笑道,手腕一轉,便握住了男人的手腕。
少年側過頭,如男人之前一般,吻了吻對方的手腕。
沈微塵一愣,眼底閃過一絲錯愕。
林賞歪了歪頭,好像極為無辜。
“我這般極品的爐鼎,仙長要不要……試一試?”
試一試,怎麼試?
那外界傳聞,玄極雲宮折塵仙尊冷若冰霜,斷情斷念。孤傲清冷如同九天之上的仙人。
多少女修魔修妄圖得到他的一個眼神。
可如今,那雙虛空萬物,無視眾生的眼眸裡眸色漸深,緊緊的鎖住笑容燦爛的少年,呼吸亂了一瞬。
他在少年蠱惑般的語氣中緩緩的低頭,吻上那雙柔軟的唇。
“除魔證道,不留餘力。”即便是在床上,對方的語氣仍是那般清冽,可少年聽著,卻變了味。
他輕笑一聲,卻突然悶哼了一聲。
“你可……真是虛偽……”
外麵的風雪仍舊是呼嘯著席卷著整座百丈峰,可那木屋之中,卻是令人臉紅的熾烈情意。
179看著將被子整個包裹著的少年,小心翼翼的開口。
【在嗎?】
少年此時的實力,原本不用被子禦寒的,隻不過林賞喜愛將自己的身體包裹在被子中,感受外麵風雪的寒冷。整個身體都是暖烘烘的。
林賞哼了兩聲。
179扶額:【你說你何必呢。】
心疼對方修無情道就直說,現在好了,被吃乾抹淨,躺床上動彈不得。果真是除魔證道,不留餘力。
簡直給魔修丟人。
林賞珀眸迷茫,全身上下都叫喊著酸痛,雖修為長進,可到底身體沒有特意的修煉過,又如何跟那常年修煉的劍修比。
他困倦的打了個哈欠,雙眼擠出生理性的淚水,珀眸溢出水色,看上去有些楚楚可憐。
一旦在男人身邊,那絕豔凶狠的少年就變得柔軟,像隻乖巧任男人撫摸的小奶貓。
不過,也僅限這次,少年實在沒有力氣了。連手指勾一勾,都感覺費力。
他往被子裡縮了縮,繼續睡覺。
沈微塵被玄極雲宮的掌門桂磐叫了過去,那男人將少年照顧好,便低聲同少年說了一聲。
和玉照常進入百丈峰,想要將木屋打掃一番。
隻是推開門,看著床上那人,愣了。
林賞露出一顆腦袋,看著呆愣在原地的和玉,打了聲招呼。
“喲。”
“你……你好……”
和玉看樣子沒有反應過來,傻乎乎的看著少年。
“你……”
師尊真的去飛星教搶人了嗎!!!
在和玉的心中,沈微塵一直是強大冷漠的,甚至有時候,和玉不得不懷疑,對方根本就沒有心。
為什麼一個修真者,可以為了追求天道,可以放棄七情六欲,孤身一人。
沈微塵做到了,甚至立於劍修巔峰,修仙者何人都要叫他一聲前輩。
和玉自問做不到,以為沈微塵會至此飛升,可沒有想到。遇到玄衣少年之後,寒冰融化,道法反噬。
斷情斷念,本就不該再動情。
他何時看到師尊,做過這樣的事情,猶如仙人一般的男人,將少年從飛星教搶了回來,關在木屋之中。
和玉還以為林賞是魔修京闕的身邊人,以為是自己師尊強搶少年。
他哪裡知道,少年已入魔離開了飛星教,同時,也是自願的跟在男人的身邊。
和玉的心思並不難猜測,隻不過他覺得有些好笑。
眼前這個小修士,似乎想的太多了。
“我已經離開飛星教,再也不是飛星教的人了。”林賞說道,纖長的睫毛顫了顫,又打了一個哈欠。
和玉一愣。“離開飛星教?為何?”
林賞瞥了他一眼,覺得這小孩真是單純。
他勾了勾唇,莫名的帶著一絲豔色。“棄暗投明,需要理由嗎?”
和玉沉默,因為他覺得此時的少年,看上去有些不同,不是那個柔柔弱弱躲在京闕身後的少年。
說的話……他是不信的。
林賞見和玉手裡拿著掃把,問道:“百丈峰是你打掃?”
和玉點了點頭。“師尊很少讓其他人進入,隻是他閉關期間,掌門讓我過來打掃,師尊出關之後默許了,我每日都會來打掃一遍。”
林賞淡淡的嗯了一聲,隨後懶洋洋的縮在被子裡。
“你掃吧,我睡一覺。”
和玉見少年似乎身體不適,看上去很是困倦疲憊,便沒有在木屋中打掃,隻是將裡麵的東西收拾了一些。才出了木屋,將那些積雪掃淨。
玄極雲宮桂磐,沈微塵的師兄。此時目光如鐳射槍一般掃過對方。
“師弟,你是……做什麼了?”他這清冽淡漠的師弟,今天的心情似乎格外的好啊。
沈微塵瞥了他一眼,沒有回答。
“又有何事?”沈微塵對他師兄還是較為客氣,雖對方三番兩次的以一些小事來找他,但也過來了。
桂磐被問起,才神情凝重。
“你可知之前飛星教血洗白光宗一事?”
沈微塵雖沒有插手,卻也聽聞過。
見師弟點頭,桂磐繼續說道:“那飛星教教主京闕,為人隨意肆意妄為,但也不會平白無故血洗我們正派宗門,隻不過那傷口,分明是他們飛星教的功法沒錯。”
“而近日,我聽聞又有一派,步了這白光宗的後路啊。”桂磐長長的歎息一聲。
“何人所為?”
桂磐搖了搖頭,就是因為此時,他才讓沈微塵過來一同商議。其他的長老也分彆去尋找線索。
再一次的血洗宗門一事,讓整個正派宗門都陷入了恐慌和憤怒之中。
而最大的嫌疑,唯有飛星教。
沈微塵瞳眸淡漠無痕,似乎無心插手進這事。
桂磐知曉自家師弟的性子,如此,對方卻是不會插手了。
正派宗門被魔教血洗,慘死修士全都是被飛星教功法所害,流寧山飛星教頓時成為眾矢之的。
十三看著麵色難看,眼神陰冷狂躁的京闕。
“教主,下一步該如何?”教□□法,除了京闕,沒人有實力一夜之間血洗宗門修士,那各個宗門都有大修士,又怎麼可能悄無聲息的慘死。
就是京闕,也做不到。究竟是何人將這罪名冠在他們飛星教的身上?
他京闕,竟然有朝一日,要當彆人的替死鬼。
更讓京闕心浮氣躁的,是那卷摘星騰蛇妖卷,跟著少年消失之後,竟沒了動靜。而沈微塵那邊,更是沒有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