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不是為了那點錢,主要是覺得關衡都說到這份上了也挺不容易。
前往謝家的路上,關衡的小弟們還有些迷茫,其中一人拉了關衡一把:“衡哥,我們真的要付錢去幫謝染搬家嗎?”
昨天斥巨資請謝染陪打還能理解,畢竟最後謝染帶他們上了好多分。
現在付錢去幫他搬家又是什麼迷幻操作?
關衡自己也很迷,他當時就是想要多找點機會在染哥麵前表現一下而已,誰知道謝染不領情,話趕話的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就乾起了賠本買賣。
……也不得不說謝染不愧是全啟行最窮的學生,斂財手段非常出其不意。
關衡懷疑自己的存款很快都會變成謝染的存款。
他自然不可能說自己被鬼迷了心智,便輕咳一聲,故作高深道:“你們懂什麼,我這是放長線釣大魚。”
小弟們:“……”雖然但是,總覺得他們更像一群水魚啊。
另一邊,謝染也收到孟非懸發過來的信息。
孟非懸:【我第一次聽到有人要求付錢去幫彆人搬家的。】
孟非懸:【這個超出我的研究範圍了。】
孟非懸:【已加入《人類迷惑行為大賞》】
筒子樓裡,謝家父母已經急得團團轉,尤其是謝母更是不停地抹眼淚。
昨天晚上謝染跟他們確定好要搬家以後,他們就連夜開始打包東西,上午謝染出門前說已經找了車隊過來搬家,讓他們安心等著就行。
臨到傍晚,果然有車隊過來,他們正開開心心地準備搬東西,房東卻突然帶著她的兄弟親戚過來攔住了車隊,說謝家提前毀約,硬要謝家父母補齊了一年的房租才給搬。
這明擺著就是耍流氓,謝家父母在房東那裡交了兩個月的押金,這筆錢對他們來說也不是小數目,但想著是他們提前要搬,這押金就算違約金了,也沒找房東要回來。
不料房東隨後拿出了租房合同,謝家父母才發現,那合同上原來有一條模棱兩可的條款,說租客提前搬走要把約定期限的房租補齊。
按照一般人的理解,這個條款的意思是把住的那段時間的房租交齊就行了,謝家父母簽約的時候自然也是這麼理解的。
結果房東非說是合同上寫的租房期限的租金都得交,也就是交足一整年的租金。
而且房東大概也知道光有個模棱兩可的合同不行,還找了一幫人來攔路,軟硬兼施。
謝家父母哪料得到這一出,謝母生病以後,他們家道不好,許多親戚都不怎麼走動了,一時半會也找不來人。
車隊倒是有幾個人,但他們隻是拿錢乾活的,可不想摻和這種糾紛,幫忙打了個電話後,就躲到筒子樓外麵抽煙去了。
房東帶著她的兄弟把謝家父母堵在屋裡,自己一邊嗑瓜子一邊笑道:“老謝,你們都有錢去住瑞錦了,也不差我這點房租,我看就彆哭窮了。”
謝父瞪著眼睛道:“我們從來沒有拖欠過你房租,押金也賠給你了,你這不是欺負人嗎?”
“什麼欺負人?老謝,你說話得講良心,我都是按合同辦事的,你就是告到局子裡去,我也是占理的。”房東那嗓子一扯,聲勢一下子把謝父給壓了下去,“合同是不是你自己簽的,你當時要不同意可以不簽,你簽的時候沒意見,現在反過來說我欺負人,我看你才不講理呢!”
“姐,你跟他們講那麼多廢話乾什麼?”房東的弟弟不耐煩地上前一步,看著謝父語帶威脅,“聽說你還有個兒子在上學,這時間也該到家了,你們總不會想當著小孩的麵掰扯這點事吧?”
“你想乾什麼?”謝母一聽頓時急了,“大人的事情,你彆牽扯到孩子身上。”
說起謝染,房東火氣又上來了,冷笑道:“你家那孩子可不一般,不就是他攛掇著要搬家的嗎?還敢跟我要錢甩我臉子,我看他就是缺管教……”
謝父前麵還忍著,聽到這裡再也忍不住,騰地站起來:“你彆欺人太甚!”
“喲喲喲,這是做什麼?要打架嗎?”房東的弟弟見狀往前站了一步,用力推了謝父一把,“是你先動手的,可彆說我們欺負人……”
謝父一時不備被推得一個踉蹌,差點跌倒在地上,謝母見狀大急:“老謝!”
房東的弟弟還要動手:“敬酒不吃吃罰酒——”
話沒說完,他揚起的手腕突然被人從後一把握住,那人用的力氣很巧,一下子將他緊緊鉗製住,讓他無法動作。
“是誰?”房東弟弟轉過身去,就見一個身材纖長的少年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他的身後。
謝染挺拔地站著,背著屋外的光,一臉漠然地看著一屋子的人,他一手鉗住住房東弟弟的手,將他一甩一推,房東弟弟當場一個踉蹌。
謝母一看是謝染,頓時急了:“小染,你先出去等等,等我們把事情處理好……”
房東哪能讓謝染走,當即用自己胖胖的身子擋住門口,揚了一下手裡的租房合同,笑道:“高材生,你回來得正好,你是讀過書的,不會不認得白紙黑字的合同吧?”
謝父急得上前:“這是大人的事,你為難孩子做什麼……”
“無妨,交給律師處理就行了。”謝染打斷謝父,淡淡掃了房東一眼,“你跟我的律師說吧。”
在他原世界中,合同陷阱不過是小事一樁,他根本不需要親自出麵,他的助手就可以把事情解決。
現在也一樣。
“律師?”所有人聞言呆了呆,有些不解。
房東也愣了一下,這時她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房東狐疑地按了接聽,手機裡傳出一個成年男子的聲音:“你好,我是謝染先生的代理律師孟非懸,我受到謝先生的委托,正式對你們進行起訴,起訴內容包括在合同中設置違法霸王條款……”
房東能在合同裡做這種手腳,自然也是專門找人谘詢過的,也知道這合同站不住腳,主要還是糊弄筒子樓的租客不懂法,再仗著自家人多,軟硬兼施,能坑一點是一點。
她根本沒想到,會有人真找了個律師來跟她對質。
電話裡那男子的聲音沉穩嚴肅,言語間對法律條款極為熟悉,不僅精準地揪出她合同的法律漏洞,連她平時對租客種種欺壓行為也給出了對應的法條標準。
如果說房東開始對這個突然致電的律師還抱有懷疑,此時已經完全不疑有他,對方表現太專業,連說話的語調起伏都跟法庭上的精英律師一模一樣,絕對不是臨時找人可以冒充的。
最後,孟非懸再精準一擊:“……據我所知,你的租賃合同全部都沒有在稅局備案,逃稅金額十分巨大。”
房東臉色頓時一變:“你們想威脅我?”
“這小子真找了律師?”房東弟弟在旁邊聽了一耳朵,見情況不對,直接把手機搶了過來,冷笑道,“高材生讀書把腦子都讀壞了吧?還找律師,不看看這是誰的地頭,你們難道不知道,局子裡還有我們親戚,彆說律師,就是天皇老子來了也沒用……”
房東一家人是這片的地頭蛇,能這麼猖狂自然是有原因的。
謝染手機震了震,他接起來,手機裡傳來孟非懸的聲音:“先生,你彆擔心,這種情況在糾紛案中也是常見的。”
謝染:“嗯。”
這他自然是知道的,不過以前都有助理處理,他自己不需要出麵罷了。
孟非懸繼續道:“我可以正常處理,但是得花點時間,如果要快的話,還有一個辦法……”
“臭小子,還打電話?我說了,找誰來都沒用……”房東弟弟前頭被謝染甩了一下,還懷恨在心,見謝染還找了律師,更覺得書呆子太可笑,見狀便要上前給他教訓。
他話還沒說完,就見還在打電話的謝染突然抬起眼睛,接著猛地抬起腳來,用力就是一踹,“咚”的一聲,重重踹到房東弟弟的肚子上。
謝染這兩天踹許飛焰踹多了,還挺順。
房東弟弟猝不及防地發出一聲慘叫,整個人以拋物線的形式往後飛去,“砰”的一聲,撲倒在地。
形狀慘烈。
“你乾什麼!”房東一群人沒想到謝染會突然動手,還這麼利落乾脆,一時間都懵了,她兄弟更是又驚又怒,連忙堵住門口,“彆讓他跑了。”
謝染卻完全沒有要跑的意思,隻依舊靜默地站在原地,姿態挺拔,神色漠然,明明隻是一個並不健壯的高中生,卻莫名生出一股居高臨下睥睨著他們的氣勢。
與此同時,門外突然傳來一片淩亂的腳步聲,有人喊道:“染哥,我們來了。”
房東一群人聞聲往外看去,瞬間被震了一下。
隻見小房子的門外麵,突然湧現出一群與謝染年齡相仿的男生。
高中男生年紀不大,卻都是剛抽完身子的時候,尤其關衡這些人從小不缺營養,更是個個人高馬大,房東的兄弟在他們麵前都生生小了一圈。
高中生還都精力最旺盛的時候,一群人往那裡一站,就跟電影裡的古惑仔差不多。
房東一群人頓時一驚,房東叫道:“你們、你們是什麼人?”
“我們是染哥的兄弟,聽說有人欺負染哥的家裡人,過來看看!”關衡上下打量了房東的兄弟們一圈,鄙視道,“媽的,我還以為多厲害呢,原來是一群老東西!”
房東的兄弟們:“……”他們明明才四五十的年紀!
這時房東的手機又響了起來,還是那個叫孟非懸的律師。
孟律師聲音沉穩,經驗十足,透露著一股老流氓般的熟練:“請問你現在是想公了,還是想私了?”
作者有話要說: 謝總:你的存款fine,下一秒mine.
mark:我來擬合同。(熟練
關衡:qwq
水魚=冤大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