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染傲然而立,神色間帶著仿佛與生俱來的驕矜，全然沒有普通學生麵對權威者時小心恭順的樣子。
句輕飄飄的“就這？”更是充滿了高高在上的傲慢,但在場沒人敢訓斥他,更不敢給他臉色看。
畢竟能夠在《UNIVERSE》上發論的人，確實有資格對他們的獎學金發出“就這？”的質疑。
即使不提在《UNIVERSE》上發論本身的學術意義和成就，單就從現實利益上來說,謝染就有足夠的資本傲視整個啟行。
目前國內各大院校和科研機構對在《UNIVERSE》上發論都有相應的獎勵政策，職位級彆提升是最基本的，給到個人單次的獎金從十萬到百萬不等,至於著作人後續在各項研究經費申請上的優先權就更不用說了。
今年年初的時候，某急於提升綜合實力的高校更是直接對在《UNIVERSE》上發論開出了兩百萬現金加套小兩房的獎勵,引起業內熱議。
而這些還隻是著作人所在單位的獎勵，除此之外,各地區人才引進部門還另有相應的獎勵和政策上的優惠,隱形福利數不勝數。
換句話說,隻要謝染願意,彆說獎學金,甚至房子車子這些都會有機構願意提供。
當初謝染是因為家裡經濟困難，為了高額獎學金才進了啟行，所以剛才周副校長也習慣性地想用金錢穩住謝染。
不料此時謝染已經跟當初招生時靦腆內向,不太敢跟學校談條件的樣子大不相同。
事實也確實不樣,招生時謝染隻是成績好，而成績好的學生有很多，拿不下謝染,還有大把其他的學生可以選擇，所以謝染能談判的空間其實有限，給他的減免資格和獎學金額度都是在啟行的特招標準之內。
這也是為什麼招進來之後，啟行並沒有給謝染足夠的重視，因為這樣的學生啟行還有很多，啟行財大氣粗，完全可以靠著高額獎學金強勢掠奪優質生源。
但能夠在《UNIVERSE》上發表論的學生絕無僅有，彆說高生，就是把本市全部高校和科研機構算進來，年也未必發得了篇。
也因此，啟行無論如何必須留下謝染。
留下了，作為本市有史以來第所培養出《UNIVERSE》論作者的高，啟行不止是口碑聲譽會有爆發式增長，地區政策上也必然會給予相應的傾斜。
而旦沒有留下，啟行就不僅僅是失去這些機會和資源，接下來謝染的動態必然受到整個教育界和學術界的矚目，啟行向以財大氣粗而聞名，這樣都不能留住謝染，隻怕會引來外界對學校的質疑。
啟行根本沒有選擇的餘地。
謝染占據了絕對的主導地位，不管他想用什麼姿勢跟啟行談，哪怕他提出要騎到周副校長的脖子上，周副校長都隻能立刻自覺去洗脖子。
……怕就怕謝染根本看不上他的脖子。
此時麵對謝染的傲慢，周副校長臉色難看之餘根本不敢有二話，隻能討好地笑
了笑，訕訕道：“這隻是我們的初步想法，你想要什麼樣的獎勵，我們還可以再談。”
謝染不置可否，隻懶洋洋地反問：“不是要我退學嗎？”
“怎麼可能？！”周副校長聞言大驚，連聲道，“這是絕對沒有的事，是誰胡說道？”
他說著氣急敗壞地去吼王思義，“思義，是誰讓你亂說的？”
“不不不，不是我。”王思義此時已經頭冷汗，他怎麼也沒想到謝染居然在《UNIVERSE》上發了論，這是什麼驚人的神展開？
如果這事不是周副校長親自說的，他隻怕會以為是個惡作劇，還是比較拙劣的那種。
不難想象，接下來謝染在啟行會是怎麼樣的地位，彆說他，就是全校領導，見到謝染都要自動矮上頭，王思義剛才已經開始瘋狂回憶自己以前刁難謝染的事情，越想越悔不當初。
如果被校方知道，不剝了自己的皮向謝染請罪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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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周副校長突然問起，王思義才猛地回過神來，連忙否認，又把眼神轉向許飛焰，奮力甩鍋，“是、是飛焰說的，我還以為是學校那邊有新的通知呢。”
“飛焰？”周副校長這才注意到許飛焰也在場，時有些疑惑，同時臉上也浮現出不滿之色來。
光就開學這短短周多的時間，許飛焰已經給啟行帶來了很多不好的影響，先是在馬術課上被謝染吊打丟了大醜，直接連累了啟行的馬術課口碑，隨後又被風紀老師抓到在操場公放色|情視頻還傳得全校皆知。
但這些充其量隻能算許飛焰無能和啟行倒黴，說到底追究不到許飛焰身上去。
但許飛焰竟然背著學校威脅要讓個剛在《UNIVERSE》上發了論的學生退學就不樣了。
周副校長當即臉色沉，對許飛焰斥道：“飛焰，你怎麼能這樣亂來？”
許飛焰已經完全呆住了，他原來還計劃著用點手段讓謝染上不了學，不得不來求他幫忙，就像上世的時候樣。
沒想到轉眼之間，形勢翻轉，整個啟行都得求著謝染千萬彆轉學。
至於他想讓謝染上不了學更是天大的笑話，現在彆說高，隻要謝染願意，根本都不用參加高考，全國最頂尖的高校他躺著隨便進，國際名校也不在話下。
許飛焰腦袋片混亂，此時被校長嗬斥，他才驀地清醒過來，頓時麵無血色。
周副校長跟王思義可不樣，他也是學校的校董之，手上拿著啟行的股份的，他如果把自己的行為上報到管理層去，許飛焰是真的要吃不了兜著走的。
尤其許飛焰剛剛給許家搞了點麻煩，周末的時候才在家裡解釋反省。
許飛焰進退兩難，最終隻能狼狽地訕笑道：“周叔，我隻是跟他開個玩笑。”
“胡鬨！這是能開玩笑的事嗎？！”周副校長厲聲怒斥，但許飛焰畢竟身份特殊，他再生氣也還要給他留點麵子，最終隻能焦頭爛額地向謝染賠罪，“謝染同學，這事完全是個誤會，飛焰不懂事，開起玩笑來不知輕重
，我們讓他給你鄭重道歉，你千萬彆放心上……”
許飛焰聽竟然要自己和謝染道歉，頓時整個臉色都變了，但是此情此景，他根本沒有反駁的餘地，再怎麼難堪，也隻能閉嘴憋著。
周副校長解釋半天，語氣極儘討好，謝染卻不為所動，臉上無甚表情，也不接對方的話，隻副興味索然的樣子，讓人捉摸不透他在想什麼。
但就是這種漫不經心的樣子，卻讓周副校長莫名生出股被他俯視著的壓迫感，這種感覺，他以前隻有在正式的商務會議上，麵對最為強勁的對手時才有過。
明明對方還隻是個半大不大的學生，周副校長心驚不已，時間竟是有些無從應對的感覺，就在束手無策的時候，他突然掃到旁的王思義，連忙拉了王思義下：“思義，你是謝染的班主任，應該最清楚謝染的情況，你來跟他說說。”
王思義突然被cue，心頓時慌，他以前沒少針對謝染，現在謝染朝翻身，他正是坐立難安，生怕謝染翻舊賬呢。
周副校長卻不知道這些事，還要他做謝染的工作。
王思義有口難言，思來想去，倒是生出個轉移矛盾的辦法，便湊上前去，訕笑道：“謝染，我之前聽說你好像跟其他班的同學有些矛盾，是不是在擔心這個？你放心，我們會去跟那幾位同學做思想工作的，以後定會給你創造個良好的學習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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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思義直知道謝染被霸淩的事情，不過來王思義貫不重視謝染，二來霸淩謝染的非富即貴，王思義也懶得蹚這趟渾水。
此時謝染雖然語不發，但在王思義看來，他必然對霸淩的事有所忌憚，如今謝染今非昔比，接下來隻怕全啟行上下都要捧著謝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