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一隻小團子9(2 / 2)

所以,每一年的春狩結束後,綺羅的皇帝都會依據狩獵的成果來行賞。首選的評比規則是獵物珍稀度。假設有人獵到了稀少的白孔雀,而他的對手獵到了十隻野鹿,也還是算白孔雀的贏。當然了,如果大家都沒獵到什麼好東西,那就以數量取勝。

順帶一說,宇文爍在男子組已連續兩年拔得頭籌了喲。

貴女在原則上不要求參與狩獵,隻騎馬跟隨大隊而已。當然了,若哪位貴女瞧見了有喜歡的獵物,有興致展露箭術,也是可以的。

走在隊伍最前方的是綺羅的皇帝。據聞他今年龍體欠佳,所以沒有騎馬,而是坐在了馬車裡。隨後的每隔數十米,便是一個皇子自帶的小隊。

寧婧騎著一頭四蹄踏雪的馬跟在宇文爍身後,好奇地張望著。她已經好久沒見過這麼多人了,這盛況給了她一種錯覺,好像回到了明星見麵會的時候。

不少深居簡出的貴女,被人當成猴子般看著,都有些不自在。唯獨寧婧特彆享♂受。

寧婧:“這人數和我剛出道時的粉絲見麵會差不多了。”

係統:“這麼說,你那會兒的粉絲挺多。”

寧婧唏噓道:“是啊,今時不同往日了,現在就更多了。”

係統:“……”

無形中又裝了一個逼,兼且欺負了一下係統,寧婧偷笑著切斷了和係統的對話。

謝玖現在還未脫離奴籍,不能走在宇文爍等人的身邊,默默落後在了後方,旁邊是羅興。

自從教了他幾次騎射後,羅興發現謝玖這小子的進步神速,不由刮目相看,對待他的態度也比一開始熱絡多了,便有一搭沒一搭地和謝玖說話。

謝玖坐在馬上心不在焉地聽著,目光卻落在了遠處寧婧的背影上。

就在這時,破風之聲乍起,一陣紛亂的馬蹄聲從後方傳來。眾人詫異地回頭,隻見一騎輕騎越過了隊伍,在宇文爍身邊勒停了。

寧婧亦是眨了眨眼睛。停在她跟前的是一個俊美的少年,一襲淺蔥色的服裝襯得他麵如冠玉,英姿勃發。

不過,怎麼覺得輪廓有點眼熟?

宇文爍側頭看了他一眼,嗬斥道:“胡鬨!怎能當街策馬飛奔,傷了百姓怎麼辦!”

那少年輕笑一聲:“皇兄,放心,我騎術好著呢。”

寒暄了兩句,他便拉住了馬頭,停在了原地,目送著宇文爍往前走。

寧婧有些困惑,卻也不便多問,跟著大隊往前走了。誰知道,就在她經過那少年身邊時,那少年便輕喝了一聲,策馬走在了她身邊。

寧婧:“???”

那少年輕咳了一聲:“我有話和你說。”

寧婧心裡升起了一種不好的預感,她好像知道這個人是誰了。

少年道:“上一次落水後你對我做的事,我已經知道了。”

寧婧:“!!!”

霧草,她沒猜錯,這小子真的是原主癡漢的宇文皓!

寧婧用批判的目光掃了他一眼。難怪啊難怪……這小子的確長得人模狗樣的。還不是綺羅人那種黝黑粗獷的風格,反而跟個秀氣的小白臉似的。大概是大病初愈吧,他站在陽光下時,皮膚沒有一絲瑕疵,白得可以當反光板了。

宇文皓輕哼一聲,紅著耳根,語氣卻還是相當傲慢:“雖然你輕薄了我,但是將功補過,你畢竟還是救了我,我不會怪你對我做的那些事的。還有就是……”他吸了一口氣,聲如蚊呐:“謝了。”

寧婧眨了眨眼,望著宇文皓在嘴硬中變得越發嬌羞(?)的表情,忍不住打斷了他,道:“那什麼,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宇文皓僵硬了:“誤會?”

“雖然我是扒開了你的衣服啦,不過,親你的人可不是我。”寧婧伸出纖細的二指,輕輕在自己的嘴唇上點了點,故意惡心他:“親你的人,是你的部下哦,他們沒告訴你嗎?”

宇文皓:“……”

那一瞬間,他的臉上交雜而過了受辱、憤怒、惱羞、丟臉等表情,慢慢地漲紅成了茄子色:“你,你……”

寧婧好整以暇:“我什麼我?”

宇文皓看起來快要氣瘋了,卻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你這個……”

“啊!我懂了。”寧婧恍然大悟,故意道:“因為親殿下的人不是奴家,所以你才這麼生氣吧。那麼說來,其實殿下很期待親你的人是奴家?”

論嘴炮到底輸了寧婧一籌,宇文皓最後隻得惱怒地大吼一聲:“寧婧!我跟你沒完!”

目送著他火燒屁股一樣轉頭離開,寧婧差點笑倒在馬背上。

哼,你害我挨鞭子,我就要當眾下你臉。

殊不知遠處,謝玖僵硬著身體,目睹著那個心高氣傲的宇文皓,在半路截停了寧婧,和她並肩走了一段路。

不知道他們說了什麼,遠遠看過去,相談甚歡,還非常般配。寧婧的眼角眉梢都是笑意,宇文皓半路轉身離開時,耳根還紅了一大片。

衣袖下,謝玖緩緩地握緊了雙拳。掌心被韁繩磨出的傷痕有幾分刺痛。這一幕似乎兜頭打了他一個耳光,讓他分外清醒。

相處了不到半年,他品嘗到了自流落綺羅以來最甜美的滋味。

每日睜開雙眼,不用被欺辱挨打、乾粗重的活兒,不用和一群凶狠的胡人廝打搶吃,不用被關在那片狹小的奴隸營中,一日日活著,卻比死人還麻木。

他沉溺在了眼前的安樂中,直到今天才猛地發現——對於寧婧來說,隻要她願意,她可以隨時收回對他的關懷,也可以隨時把這份關懷給予另一個人。

隨時隨地,都能有無數的人來取代他謝玖。

現在的他已不是楚國的皇子,而是虎落平陽、成了一個低等的奴隸。那座佇立在中原北國的壯麗的謝氏江山,本是他的囊中之物,現在卻離他極其遙遠。

寧婧是金枝玉葉,他是腳底之泥。除非甘心做一輩子的腳底之泥,否則,想要與金枝玉葉並肩而立,就隻能回到他應有的位置,重新鍍上金箔。

羅興的聲音逐漸遠去,汗水流入了眼睛,火辣辣的,謝玖用手背擦了擦眼角,能與寧婧一同出遊的喜悅已經蕩然無存,他的神情冷靜得可怕,雙眸流轉光芒,就像饑餓轆轆的幼狼。

如果不想把現在的一切拱手相讓——他隻能變強,去奪回他應有的東西。強到任何人都不能撼動他、取替他的地步,那時候,隻要他想要一樣東西,又有誰能阻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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