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隻小團子12(2 / 2)

狼人風靡了一段時間後,寧婧又陸續安利了眾人幾個簡單的遊戲,什麼你畫我猜啊、誰是臥底啊。封閉的環境,傳播速度堪比病毒。

入夜時,對麵的船隻的弟子百無聊賴地在房間裡看書,總會聽到對麵的那艘船傳來爆笑和熱鬨的聲音,不由迷惑地對視幾眼:“對麵怎麼那麼吵?”

“我哪知道,天天晚上都跟趁墟似的。”

……

江清月明,春江潮水浮浮落落。

崢河掩上了船艙的門,把一室的喧鬨阻隔在了門板後。船頭沒有點燈,寧婧趴在了一塊平整的木板上,漆黑的江水徜徉出雪白的波紋,隻有嘩嘩的水聲。

崢河還沒走近,寧婧就維持著原本的姿勢,問道:“他們還在玩?”

“嗯。”崢河在寧婧身邊坐下,背靠在了船頭。

寧婧搖搖頭,無奈道:“也就在船上能這麼放縱,若是回到了金光宗,就萬萬不能這樣了。否則,讓他們師父看見了,準要罵他們沉迷玩樂、不思修煉。”

崢河忍俊不禁。陸師姐嘴上說著不讓他們玩鬨,其實十分放縱這群人。

寧婧瞥了他一眼:“我看你這幾天都沒有參與他們,是不喜歡玩這種遊戲麼?”

也就十四歲的年紀,應該特彆喜歡玩鬨。可崢河卻跟小老頭子似的,寧可打坐練功,也毫不鬆懈。

固然,他未來能有那樣的高度——若不是墜魔,崢河在離世後,成就一定可以載入金光宗的曆史——與他在修煉上近乎於嚴苛的自我約束是分不開的。寧婧覺得,一個人能做到這麼自律,是很好的事,但偶爾,也會覺得這樣的生活有些辛苦。

“不是不喜歡玩。隻是,比起那樣,我更喜歡待在這裡。”

寧婧哦了一聲,豁達地笑了笑。罷了,子非魚,焉知魚之樂。搞不好,對崢河來說,光有修煉的人生,非但不無趣,還充實得很。

其實,崢河讓她想起了自己曾經認識的一個人。

那個人對待親近的人是很寵愛的,從不苛刻,惟獨對自己的管束,卻是自律到了嚴苛的地步,絲絲入扣到生活的每一寸。某次,她有隨口問過他這樣的生活累不累,恰巧的是,和崢河一樣,那個人也是從不覺得這樣有什麼累,因為那種習慣,已經成為了他骨血裡理所當然的一部分。

寧婧忽然有些疑惑。

按照崢河現在這種積極向上小白花的設定,他到底是有多想不開,才會墜魔,還把鬼門開在自己身上?

寧婧想了想,道:“還記得謝亦書房中收藏的魔道之書麼?謝師叔很久以前就對那些東西寶貝得很,我小時候也沒怎麼進去過。有一次,我的師父有事要進那裡,就把我也帶了過去。我那會兒才幾歲,小孩子好奇嘛,看師父在做其他事,就去隨意翻動一樓的書,偶然之下,就翻到了謝師叔的那幾本和魔道相關的書籍。裡麵記載的和我所學的完全不同,我就蹲在那兒,看得入迷。隻是,忘了看周圍,我的師父恰好下樓,目睹了這一幕。他非常生氣,回去後,罰我在二門中跪下思過。”

剛開始聽的時候,崢河想到了那小小的一團蹲在書櫃前看書的可愛情景,心情變得十分柔軟,可聽到寧婧被罰跪,便緩緩顰起眉毛:“後來呢?”

寧婧笑了下,道:“我被罰跪了三天,不過,不是全程都跪著,有師兄師姐給我帶來食物和水,晚上也能睡覺,睡醒繼續。修仙道者對魔道那叫一個聞之色變,師父他老人家也是這樣。”

“腿疼嗎?”

“疼呀,師父消氣後,過了快半個月,我膝蓋的淤青才散掉。不過,我也能猜到師父為什麼會這麼大反應。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我聽師姐提過,早在幾十年前,金光宗曾有弟子被魔道所惑,做出了屠戮同門的事,師父大概是害怕我和那人一樣,沾上魔道,一去就不回頭,所以才這麼生氣吧,聽說後來,他還為了這件事,和謝師叔嘔了氣。所以,我沒想到時隔那麼多年,那個位置還會有魔道之書。”

謝亦還挺我行我素的。

崢河的聲音聽不出喜怒,平靜道:“修仙道者,未必就光明磊落,也有偷雞摸狗之人。修魔道者,也並非全都十惡不赦。若有必須達成的目的,又何須執著是仙是魔?歸根結底,仙道和魔道,隻是達成目的的不同手段而已。”

寧婧心臟微微一緊。

果然……崢河不像那些一聽見魔道就跳腳、似乎這兩個字玷汙了他們耳朵的修道者一樣。

魔道既然受到了仙道的鄙夷,自然有它的原因。同樣要達成一個目的,哪怕是為求飛升為仙、求永恒的壽命,仙道也主要是促使人向善,促使人自修自省。而魔道卻往往是要通過屠戮彆人的生命、汲取彆人的鮮血來完成道法。

有的法術社會危害值還挺大,比如崢河後來長達了幾十年的開鬼門。若是成功了,絕對會鬨得生靈塗炭。

這套善惡的觀念,深深地鐫刻在了每一代的修仙者心中。惟獨崢河是個例外,他從來都不崇拜仙道,也沒有很強的修仙**。正如當初入門,隻是陰差陽錯罷了。

同樣的,他的骨子裡,對邪性的魔道並不排斥。對他來說,若有想完成的事,就該不擇手段達成。所謂的仙魔之名,都是身外之物。是流芳百世,還是被萬人唾罵,並不重要。

這麼小的年紀就有這種覺悟,難怪二十歲那年就墜魔了,原來思想基礎這麼早就打定了。╮( ̄▽ ̄)╭

偏偏這樣的他又有強大的自律性,再加上了與生俱來的天賦,不管是仙道還是魔道,都能做到極致。這樣的人,哪有做不到的事?又怎能不被世界鎖定為大氣運者最大的阻礙?

寧婧微微一歎。

當然,這也是崢河不能成為大氣運者的原因——大氣運者必須是平和、慈悲、心懷蒼生的。未必能兼濟天下,但一定不能有違背天道的邪念。試想下,哪有大氣運者是上趕著毀滅世界的?這還能得了?

崢河似乎還想說點什麼,張了張嘴,這時,遠方忽然有光亮傳來,原來船隻駛到了一處岸邊,距離江岸不過數十米的距離。岸上燈火通明,熱鬨非凡,有星星點點的亮光,飄散著升上天空。

是天燈。

寧婧站了起來,驚訝地喃喃道:“原來今天——是元宵節了嗎?”

他們在正月春節前出發往晏城,離開的時候,是在除夕夜前後。陸路與水路的交替,讓寧婧忘記了日子的流逝。

原來轉眼間,新年就過去了。

隔著漆黑的江麵,隔岸的喧鬨離他們十分遙遠。晚風鼓起了崢河寬大的衣袍,漫天的火光倒映在他漆黑的眸子裡,仿佛有一簇業火正在燃燒。

寧婧興奮道:“瞧,有人在點天燈,機會難得,許個願望吧。讓天燈捎帶一下。”

點天燈這麼美不勝收的盛大場景,她也隻有在拍戲的時候遇到過。

寧婧自顧自地雙掌輕合,閉上了眼睛。

崢河應了一聲,卻沒有照做,反倒是一直望著寧婧的側臉。等寧婧許完了願望,睜開眼睛時,才發現崢河一直在看著她:“你光看著我乾什麼,不許願了?”

崢河垂眸:“我已經許了。”

他希望下一年,還有下下一年,也能和陸師姐一起過元宵節。

係統:“叮!人品值提高了,實時總值:45點。”

係統:“叮!故事完成度提高了,實時總值: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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