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婧被嚇了一大跳,連忙彎腰扶起了他的上半身,一摸,全身跟烤豬似的,十分燙手——是毒力反複了。
好在,這兒距離他們住的地方也不遠了。寧婧憋著氣,把這段時間以來又沉了不少的小秤砣背回了家,熟練地脫掉了他的外衣褲,隻留短衣短褲,塞進了被子裡。
這次的副作用來得比過往每一次都嚴重,裘遇體溫一直很高,但卻迷迷糊糊地不住喊冷。把全屋的兩張被子都蓋他身上後,還嫌不夠,寧婧乾脆躺到了他身邊,隔著被子摟住了裘遇,等熱度慢慢退減。
畢竟坐在那兒彈了一天琴,沾到枕頭沒多久,不知不覺,寧婧就疲憊地睡著了。
再次有了意識時,是在下半夜。感覺到了有人在看她,寧婧悠悠睜開眼睛,便看到裘遇早已醒過來了,一雙渾圓的茶色眼睛近在咫尺,好似某種貓科動物在觀察感興趣的獵物。
明明動一動被子就能弄醒她了,可裘遇卻沒有掙動,保持著被被子卷著的姿態,任由她抱著。
寧婧剛睡醒,迷茫了片刻。裘遇的睫毛顫了顫,不自在地轉開了目光,語氣有些生硬:“你箍得我根本睡不著,差不多該放手了吧。”
“過河拆橋。”寧婧鬆開了手臂,哼道:“是你說冷我才抱的,我這叫有同情心,懂嗎?”
裘遇頓了頓,忽然板起了臉:“隨便哪個Alpha喊冷,你也會同情心泛濫地抱著他嗎?”
寧婧乾笑了一聲:“什麼Alpha啊,你現在不就是個小屁孩麼,是Alpha還是Beta也沒區彆啊。”
裘遇側麵,冷冷瞪了她一眼,一言不發地轉過了身去,寧婧支起了上半身,突發奇想道:“我看你也挺精神的,要是睡不著,我們來聊會天吧。你今天暈倒前,本來想問我什麼的?”
“沒什麼。”裘遇低聲道:“它叫什麼?”
“那首曲子很偏門,沒有正式名字。我隻是覺得好聽才記下來了。你聽過它?”
“聽彆人彈過一次。”
在係統的提醒下,寧婧稍一串通,便知道了他在說什麼。
——裘遇雖然是西斯特勒家族的私生子,但他是在七歲左右才知道自己的父親是誰,並被接回去的。在那之前,他一直在外星,五歲前跟隨母親生活,五歲後在Alpha孤兒收容所度過。
如果沒猜錯,裘遇的五官,以及罕見的黑發與茶色眼珠,應該都是遺傳自母親的,故而,他和那長得像頭熊似的杜林完全是兩種畫風。回到家族後,他才在名字後加上了西斯特勒這個姓氏。
因為生活拮據,他的母親曾經當過一段時間的鋼琴老師,後來因為惡疾,在他五歲時去世。
雖然後續的記憶並不美好,但這首鋼琴曲,應該喚起了他為數不多的溫暖回憶吧,所以,在時隔多年重新聽到後,人品值才會有20點的飆升。
不過,既然裘遇本人沒有明說的意思,寧婧也就不挖他傷口了,而是轉移了話題:“那首歌雖然沒有正式名字,但其實各國都有不同的稱呼,比如在提亞,它叫《星奏》,在埃米亞星,它卻叫《藍堤》,等等。因為語言不同,同一個詞也會出現不同的意思呢。”
“我有沒有跟你說過……”裘遇想到了什麼,嘴唇泛起了一陣淡淡的嘲笑:“【琉克勒思】在元星的語言裡,和【鐵球】的發音很像。”
寧婧炸毛了:“喂,什麼鐵球!”
裘遇翻過了身:“晚安,鐵球。”
這小屁孩兒果然隻有睡不醒或者生病的時候才可愛啊,其它時間都太討厭了,簡直是個刻薄的小惡魔。
寧婧敲了他的頭一下,糾正道:“【琉克勒思】在提亞的語言裡是指代玫瑰,也是愛情的象征。”
裘遇興趣缺缺道:“哦……”
“說起來,有一種紅玫瑰就叫琉克勒思,它們不是智能花草,而是人工種植的。因為很難得到,所以每一朵都彌足珍貴,被視為無往而不勝的求婚禮物。”
在這個時候,他們一個是在隨口科普,一個則沒有往心裡去。哪能想到在若乾年後,其中一個人會費儘心思,竭力地實現另一個人曾飄散在風裡的願景,隻為了留下更多她存在過的痕跡,隻可惜事與願違。
今晚的話題結束,寧婧躺平了身體,準備入睡。
裘遇本來已經轉過了身去,蜷成軟乎乎香噴噴的一小團了,可一閉上眼睛,眼前卻無端浮現了她彈琴時的那套衣裳,立刻又悉悉索索地轉過了身來,支起上半身,認真地看著她,道:“琉克勒思,你以後不要再穿那種衣服彈琴了。”
寧婧一愣:“為什麼?那是那兒的老板提供的演出服……有什麼問題嗎?”
“沒有為什麼,總之你不可以再穿。”說完,似乎是覺得理由不充分,裘遇的小臉上閃過了一絲懊惱。
他重重地摔回了床上,扯起了被子,背對著寧婧,改用了傲慢又帶著奶味兒的口吻,給出了一個合理的理由:“在那種地方,穿得密實點是常識吧。難道你想惹上麻煩嗎?”
寧婧覺得他說得很有道理,就同意了:“好吧。”
係統:“叮!人品值上升了,實時總值:32點。”
作者有話要說:因為這兩天考試,下一更在25日的淩晨,替換時間太長,下一章就不放防盜章了(づ ̄3 ̄)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