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隻小團子2(2 / 2)

火車已經出現了臥鋪,一室四人,兩張上下鋪的床,隔間之間有小門。為了避嫌,兩個警衛住在了隔壁房間,寧婧和兩個女仆住一間。因為不想半夜翻身吵醒曾月柔,兩個女仆分彆睡在左邊床的上下鋪,寧婧一個人睡在右邊床的上鋪,下鋪用來放行李。

第二天的夜裡,火車進入了南河的地界,白天就到目的地了。

夜晚熄燈後,火車輪撞擊鐵軌的咯噔咯噔的聲音,清晰地在耳邊響著。由於多日舟車勞頓,兩個女仆早就睡熟,發出了輕微的鼾聲。

寧婧雙手置於腹上,迷迷糊糊地翻了個身。她做了個噩夢,一種陰冷而熟悉的心悸感攫住了她的神經。驀然驚醒後,寧婧卻忘記了夢具體的內容。隻記得在夢裡,有人一直在黑暗裡注視她。

不……這種被注視的感覺,直到這一刻,也依然存在著。

寧婧心臟驟地提了起來,輕輕抬起了上半身,朝視線的方向——小隔間的門看去。看清後,她的脊背籠罩了一股涼意。

這些隔間的門下半是鐵,上半則是染了色的玻璃,有人活動時,能模模糊糊地看出個人影來。有的人會掛個簾子在上麵,以擋住外麵的視線,但寧婧他們沒有。故而,借著昏暗的光線,她能看到那半透明的玻璃外停著一個瘦削的影子。

那影子看形狀是個站著的人。它的顏色過渡很突然,下半身很淺,頭部的位置卻驟然變深色了。寧婧僵硬地瞪了它幾秒鐘,忽然明白,這影子之所以這麼奇怪,是因為外麵那東西……把頭貼在了半透明的玻璃上窺視她。

來者不善,寧婧的雞皮疙瘩全冒起來了,裹緊了被子,聲音像磨破的砂紙,又啞又顫:“素良!恒秋!快起來點燈!”

可她的呼喊沒有任何作用。那兩個女仆像睡死了一樣,或者說,她的喊聲根本傳不過去。不等她再有機會呼救,那關好的隔間門鎖傳來了一聲開鎖的彈響。

寧婧鴕鳥一樣鑽進了被窩裡,嚇得麵無血色:“統統,你說句話吧。我他娘的快嚇尿了。”

係統:“富強,民主,文明,和諧,公正,法治。”

寧婧:“……”

隔了很久都沒聲音,寧婧壯著膽子掀開了被角,忽然看到床尾的位置,一隻蒼白發紫、漫著屍斑的手,正抓住了床欄,似乎在吃力地想爬上來。

寧婧瞳孔猛縮,憋出了一聲淒厲的慘叫,活像頭正在被宰的豬。不知道是幻象,還是她被嚇暈了,總之再睜眼時,天已經大亮了。陽光和煦。素良站在昨天那東西爬過的位置,把她叫醒了。恒秋在收拾行李。

寧婧恍如隔世地坐了起來,忽然想起了什麼,連忙捊起袖子。果然,光潔的手臂內側,那道洗澡沒有掉色的朱砂符,已經褪得隻剩一個印子了。

果然,昨晚不是做夢,這道符替她擋了一次。

寧婧:“……”

摔!這坑爹的任務她不想做了啊啊啊啊啊啊!

下了火車,寧婧二話不說,直奔南河上遊。

南河的情況確實不妙,沿路所見,土地乾涸,煙塵滾滾,植物乾焦,家家閉戶不開。偶爾可見渴死的流浪漢歪在禾稈堆裡,死前猶在掙紮的手僵硬在半空,十分駭人。

大部分的災民都在往外逃,隻有寧婧一行人坐車逆行而上。

按照日程,燕無淮應該就是在這兩天被送去祭天的。

祭天的地點在南河的鎮。寧婧都不必特意去打聽了,因為鎮民都在議論昨天剛舉行的祭天求雨。

寧婧心下一個咯噔。燕家人的祭天,便是把孩童裝進棺木,活埋入土。她還是晚來了一步。時間已經過去一天了,棺木裡的空氣足以讓燕無淮活到現在嗎?

她花了點錢,輕易地問出了祭天的地點。那是在鎮郊外的一處墳岡。寧婧請了幾個壯勞力,趕到那裡時,已經是正午時分了。土地上還留有做法的痕跡,土壤顏色不同,有翻動過的跡象。

係統:“就是這裡了。”

寧婧點點頭,朝身後的人道:“馬上替我把下麵的棺木起了。”

作者有話要說:晚安,ch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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