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田麵頰陰沉的來回踱步,在心裡默默數過時間後,向手下怒吼:“不是說去請夏油先生嗎?你們磨磨蹭蹭的在乾什麼?”
手下僵著臉冒虛汗,卻不敢在董事長的瞪視下擦拭,隻能強忍不適解釋道:“那位大人並不是能隨意見到的存在。”
安田一巴掌甩過去,在手下臉上留下五個指頭印,“我雇你們是讓你們來乾活的,不是來給我找理由的!”
手下被打的發蒙,耳朵鳴叫半響才從大腦一片空白的情況下緩過神,他恨恨咬牙,咽下嘴裡的血水。
安田氣還沒發完,但是看手下的慘樣,又下不去手,隻能像日薄西山的野獸在原地徒勞打轉。
正在這時,隻聽一聲清脆的木屐落地聲響起,兩人都滿含希翼的望去。
隻見一個身形高大的英俊男子倚靠在門邊,一雙桃花眼像狐狸般眯起,他不含溫度又疏離的笑了笑,說:“剛在門外就聽到安田先生的催促,這不就來了嗎?”
安田一身肥肉震動,收起盛世淩人的作態,小心翼翼的向夏油傑靠近,討好的說:“夏油先生,今早服侍萬壽佛的人無端暴斃,我擔心這對我們的計劃會有影響,所以就請先生過來一看。”
“安心,我們的束縛一早下好,它也不會想違約的,大概隻是餓了吧。”夏油望向窗外,發現今天的天空格外澄澈,街上熙熙攘攘。
真好啊,猴子們的生活還是這麼平靜。
而咒術師卻要躲躲藏藏,羨慕的簡直快要死掉了。
“那就好那就好。”安田虛脫的被扶著坐下,一張慘白的臉稍有恢複,可憐的說:“京都的詛咒越來越不成氣候,我正準備在其他地方成立分公司,這個月的詛咒分量還請大人多寬限一些時日。”
“……”夏油傑掛上虛假的笑容,“萬壽佛的束縛是沒問題,現在看來,是你的束縛出了問題?”
安田感覺有什麼龐大的東西在靠近他,頓時汗如雨下,他驚惶:“沒有的事,沒有的事,看我這記性,都忘了去找彆人幫忙了,我一定在期限內將足夠數量的詛咒如數奉上。”
他被眼前男人身上的氣勢壓的喘不過氣
,心裡悔恨交織,不該在這個時候就翻臉的,最起碼也要等到在其他地方站穩才行,失誤了。
不過幸運的是,夏油傑好像並沒有在意,他笑笑,“人老了就是會這樣,下輩子記住就好。”
“!”
安田目眥欲裂的看著醜陋的複眼遍布全身的蟲子張開巨大口器爬向他。
“不要,夏油先生,我知道錯了,原諒我這一次吧。”他費力移動自己肥胖的身軀,想抓住夏油遙不可及的褲腿去乞求。
夏油狐狸眼彎起,對,就是這樣,非術師隻有用這種姿態活著才不會礙眼。
在安田即將被吞下時,蟲子長長的身軀卻突然從尾部開始被龐大的咒力壓縮,它痛苦的扭動。
【啊,疼……】詛咒沒空再去管身前這個弱小的人類了,因為它已經被徹底擰成了一股繩摔落在地,動彈不得。
安田受不了眼前的刺激,白眼一翻就昏厥過去。
夏油傑眼睛微微睜大,發現沙發上不知何時躺著一個人。
那人見他看到自己,開心的說:“又見麵了,任何方麵都普通的普通人。”
夏油傑隱隱感覺到事情已經超出了他的控製。
他走到真皮沙發對麵沉穩坐下,沙發上的男孩翻了個身,擺出舒服的鹹魚癱姿勢。
夏油傑試探的說:“你不是來旅遊的嗎?這裡可沒有什麼好景色。”
“順便啦,旅遊隻是順便,我是來學習的。”涼夏拆開隨身攜帶的薯片,開始哢嘰哢嘰的啃起來。
“哦?那你學到了什麼?”
“說起這個還得感謝夏油先生,我學會了好多好多。”涼夏又拿起可樂嘬了一口。
“我不記得我有教過你什麼。”夏油表情透出淺淺的困惑。
“有啊,就是那個,黑心中介商的自我修養。”涼夏兩指夾起一片薯片,把袋子遞向他,“你吃嗎?隻有我一個人在吃,總有種吃獨食的感覺。”
夏油傑拒絕,“不用了。”
“也對,畢竟你都吃了京都一半的詛咒。”涼夏語氣隨意,他抬頭思考了下,“說真的,我還沒見過人類以詛咒為食呢,不過既然詛咒可以吃人,那麼出現一個吃詛咒的人也不奇怪吧。”
夏油傑動作頓住,說:“你是什麼意思……”
“誒,彆
緊張嘛,”涼夏撒嬌,“你這殺氣製冷效果還可以,就是再加上空調有點凍人。”
夏油傑嘴角笑意加深,不準備再和他廢話。
“看來還是要給你點顏色瞧瞧。”
“看來還是要給你點顏色瞧瞧。”
一模一樣的話,兩種截然不同的口吻,前者調笑,後者殺氣四溢。
……
涼夏再次回到特殊事物科後,一身輕鬆的跟唐澤打招呼,“事情解決,詛咒已經被我拔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