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李建豐拿出發現的布絲,道:“外麵晾衣杆上綠色的衣裳是不是你的?我在河邊發現了這布絲,和那件衣裳的布料一模一樣。”
據他所知,四弟妹基本都是淺色的衣裳,很少穿濃豔綠的衣裳。
方婉去將衣服拿來,兩邊一對比,常人都可以看出這是同一件衣裳。
衣服是她的,翠娘不否認,她先是點頭,後又連連搖頭,說道:“衣服是我的,可是我會去河邊洗衣裳,衣服沒注意的時候被劃破也正常。”
方婉道:“發現布料的地方,可不在村民常洗衣的地方。”
翠娘道:“那些女人總是說我壞話,對我陰陽怪氣,我不愛和她們一起洗衣裳,就自己尋了個方便落腳的地方洗。”
她紅了眼睛,可憐巴巴的看向李老四,委屈道:“老四,我到底做沒做這事,你心裡最清楚。我去河邊洗衣裳,難免衣裳被刮破,怎麼能憑這個就認定是我乾的?”
然而李老四眼神閃爍,似乎受到證據影響,他也懷疑了,竟然沒回應翠娘。
翠娘頓時爆哭,抽泣道:“李老四,你還有沒有良心,你竟然也懷疑我。”
李建豐道:“你彆激動,我沒認定凶手是你,隻是調查詢問一下。”他隻是懷疑李老頭出事和家裡的人有關係。
當時外麵沒動靜的話,李老頭不會出院門,李家人包括村子裡的人都沒聽到打鬥聲,說明李老頭離開了村子;若是當時發現的是小偷,李老頭就該叫喚大家一起捉賊。最有可能的,便是有熟悉的人出門,李老頭悄悄跟上,離的遠了才遇害。
翠娘道:“你就是針對我,如果憑這個就懷疑我,那慧娘也曾偷穿過這件衣裳,或許是她弄壞的呢。”
慧娘叫道:“我啥時候穿過你的衣服。”
翠娘嘲諷道:“你前天還偷偷穿我的衣服在水缸前照來照去,我親眼瞧見的。”
慧娘惱羞成怒,正好這會翠娘處於弱勢,索性痛打落水狗,當即抬手狠狠一耳光打在翠娘臉上,和她廝打起來。
李建豐忙叫大家拉開兩人,嗬斥道:“你們這時候打什麼架,等事情水落石出,你們打個夠。”
李建豐問李老太道:“娘,你說爹是聽到外人走動的身影才出去瞧瞧,你跟我說說呢?”
李老太抹眼淚道:“那時候我睡的迷迷糊糊的,你爹起夜去上廁所,回來後他趟床上,說了句外麵好像有人,又起成出去了。在自己家裡,我哪裡想到會出事,嗯了一聲就睡了。第二天一早你爹不在,我還以為他一大早就去地裡乾活了,等到做好了飯去找人,才發現找不到人。”
“我和老四說,老四還不信,讓我不要胡說。”
李建豐再次看向李老四,目光裡滿是審視,問道:“四弟,弟妹,你們夜裡有聽到什麼動靜嗎?”
李老四和慧娘齊齊搖頭,表示自己一點動靜都沒有聽到。
李建豐又問李老太,繼續追問道:“娘,你為什麼說懷疑翠娘偷人?”
說起這事,李老太就來氣,她指著李老四道:“我早就說了這個女人不是好東西,到處賣弄風.騷,你知道村裡怎麼嚼咱家舌根的?那是一句好話都沒有。”
李老四皺眉道:“娘,你少和村裡那些閒婦往來,她們嫉妒咱家,嘴裡自然沒一句好話。”
李老太氣憤道:“老三你瞧瞧老四被那女人迷成什麼樣子了,我說一句,他頂十句,總之不能說那個女人的不好。”
“這個家裡現在全是那個女人做主,要不是為了兩個孩子,我早就搬走和你們兄弟住了。”
李建豐看向李大嫂和李二嫂,問道:“大嫂,二嫂,你們聽到這些謠言嗎?”
李大嫂不屑道;“聽的多了,左右四弟護著,我們也懶得說。”
村裡誰不知道李老四最喜歡他這個小妾。
李二嫂冷笑道:“為什麼村裡女人這麼討厭她?還不是因為她不正經。”
“我讓你二哥去井邊挑水,去了好一會都沒回來。你猜怎麼著,被這女人哄去幫忙打水了,我不高興,你二哥還怪我多想,說是看弟媳婦抬不動,幫把手而已。”
“村裡女人哪個不是離彆人家的男人遠遠的,就她不害臊,一個勁扒著彆人家的男人使喚。”
李老二惱怒道:“你老是翻舊賬做什麼?不是說不要再提了嗎?”
李二嫂嗆聲道:“我就是想讓三弟妹知道她的為人,讓她注意著點,免得人家一個腳滑摔倒三弟懷裡。”
翠娘還沒說話,李老四先黑了臉,維護道:“二嫂,你不要這樣說翠娘,她當初不懂事,現在已經改了。”
李二嫂輕哼一聲,陰陽怪氣道:“狗改不了吃屎,她又不是什麼小姑娘,最懂男人的心思,你說不懂事?也就你信。”
翠娘為自己叫屈道:“我是真的抬不動才請哥哥幫忙,家裡不喜歡我濃妝豔抹,我都不捯飭自己了。”
她看向李老四說道:“老四你也知道這事情的,就那一次。”
李二嫂翻白眼道:“是呀,老二隻幫了這一次,可老大也幫過,村裡其他男人也幫過,這加起來總不是一次吧?”
李老四嗬斥道:“二嫂你就是嫉妒翠娘招人喜歡,人家搶著幫她乾,她總不好拒絕。”
“不好拒絕,嘖嘖,真有意思,還有拒絕不掉的好事,怎麼就落不到我身上呢。”李二嫂嗬嗬笑。
眼看話題歪樓,李建豐揚起眉毛,製止道:“都住嘴,現在最重要的是爹的事。”
說完他看向李老四,神色嚴肅道:“你確定那天晚上你和翠娘睡在一房,她半夜沒有一點動靜?”
李老四想了想才說道:“我昨夜睡的很沉,什麼也不知道。”
李建豐點頭道:“行,暫時沒有可靠的證據,疑罪從無,我們也不能就認定爹的死和翠娘有關,這事我會後續跟進的。咱們先繼續辦爹的喪事。”
李煙兒瞥了眼娘親,低垂眼簾。
等到晚上萬籟俱寂,大家都睡覺的時候,李建豐在院裡院外還有村裡一些隱蔽之處都裝了攝像頭,七天換一次電池即可。
因著李老漢是被人害死的,翠娘原先在李家評價就不好,如今又有嫌疑被看管起來,日子格外難熬。
慧娘在她麵前挺直了腰,翠娘倍感憋屈。
停靈七天後,李老漢下了地,墳前立上了石碑。
一行人披麻戴孝哭墳,回家後收拾殘局,喪事便算結束了。
喪事結束了,可凶手還沒找出來。
李建豐當天晚上將監控內存卡和電池換下來,然後進空間速看。
一家三口看了幾遍,李嬋暫停了自己手裡的視頻,叫道:“爸媽,你們猜我看到了什麼?竟然有個男人拍了四嬸的屁.股。”
李建豐和方婉伸頭去看,果然監控裡顯示慧娘和一個男人站在一處牆角說話,說著說著,那男人竟然笑著拍了拍慧娘的屁.股,慧娘翻了翻白眼,也沒鬨,就這麼走了。
這個男人有點眼熟啊,李建豐想了想,說道:“他好像是村裡王家人,專門以采藥為生。”
李老漢去世,慧娘眼睛都哭腫了,瞧起來那麼傷心,可背地裡卻在公公的喪事期間和野男人調笑,顯然她也不是那麼單純。
一家人記住了這事,繼續看監控。
接下來李建豐也看到了翠娘悄悄進了屋後竹林,過了一會後出來,竹林裡卻冒出個男人,李建豐辨認後認出對方是村裡的獵戶。
方婉搖頭道:“這李老四左擁右抱,還不知道平衡夫妻、妻妾關係,如今大老婆小老婆紛紛出.軌,不知道他知道後還能不能笑出來。”
如今有了實證,李建豐估摸著是有人出去偷.情,李老漢聽到動靜,悄悄跟上去想看看奸夫是誰,被發現才惹出的貨事。
李嬋道:“就算我們知道她們中有人有問題,可是監控又不可能給外人看,看了也不能證明她們和李老漢的死有關。”
李建豐道:“不急,既然知道和他們有關係,等李老漢的風波過去,他們一定會再聯係的,到時候咱們來個捉奸,到時候逼問也不遲。”
事情的發展變化很快。
李家人各回各家,不用再守夜,第一個晚上,翠娘許是覺得在李家待不下去了,趁著無人守夜,果斷地收拾東西卷走李老四的私房錢跑路了。
直到第二天一早,李老四醒來才發現翠娘的消失。
李建豐無語,問他一點動靜也沒聽到嗎?
李老四癟著嘴又氣又傷心,搖頭道:“我一點動靜也沒聽到。”
李建豐凝眉道:“不可能,她收拾包袱,不可能一點動靜都沒有。”她打包李老四的私房錢的時候,多多少少應該有點動靜,怎麼會一點動靜都聽不到。
他懷疑道:“你不會是中了迷.藥吧?”
李老四一怔,不確定道:“不回吧,她隻是個…單純的…”
“現在這時候你還當她是好的!”翠娘跑路,李老二認定是她肯定知道些什麼,叫道:“爹肯定是她害的,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把她抓回來不就什麼都清楚了。”
李家召集人手去找。
李建豐抽空看了監控,發現翠娘是和獵戶一起往後山走的。
李建豐叫上一波人去後山搜。
他們剛來到山腳,獵戶竟然正巧從山裡出來,見李家人氣勢洶洶的往後山來,眼神一凝,隨後神情自然的向李家人打招呼道:
“李丁,你們乾什麼呢?“
李丁打招呼道:“害,彆提了,害了老叔的女人跑了,我們正在找呢。你這從山裡下來,是去打獵了?”
獵戶苦瓜臉道:“是呀,去看了看陷阱,一無所獲。”
他主動說道:“我帶你們去吧,免得你們中了陷阱。”
李丁道:“不用,原先我們是想找你帶路的,你不在家,我們就找了李四。”
一行人繼續上山,獵戶神色凝重。
他原本打算讓翠娘在後山躲幾天,等風頭過去後再一起跑路的。
誰想李家人竟然猜到翠娘可能會往後山跑,帶人來搜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