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得知台裡派自己去調解的主人公叫張偉,女方姓李,黃雨夢瞬間想起了上次調解的事。
當初挨的巴掌她還記得呢!
李家兩個老的不是任人欺負隻會自己著急的老實人,他們逼急了是真的會上手,黃雨夢真心不想去。
不過台裡領導沒有急著說服她,隻是說道:“雨夢,你在台裡的表現領導都看到了,接下來台裡要選拔年輕記者去省裡台,你好好表現,機會很大。”
好好表現,機會很大,黃雨夢不禁麵露苦笑。
除非她不想去省裡電視台,不然壓根沒有拒絕的可能。
不僅不能拒絕,還要促成兩家和解,夫妻和睦。
黃雨夢帶著攝影師和助理來到張偉家,雙方打了個招呼後,黃雨夢問道:“張先生,時隔一年多,你和妻子如今依舊是僵持狀態嗎?”
張偉懷裡抱著兒子,態度誠懇道:“黃小姐,我和我妻子已經離婚了。孩子也一人一個,為了給孩子一個圓滿的家,我想求她回心轉意。”
黃雨夢內心狂翻白眼,你是知道你妻子家有錢才認錯的吧。
她麵上維持著客氣的虛假笑容,質疑道:“張先生,聽台裡說你的妻子家其實很有錢,你是不會因為這個才想和你妻子複合吧?”
一聽這話,張偉仿佛受了屈辱一樣,麵色發紅,大聲道:“黃小姐,我請你來幫忙,你怎麼能汙蔑我呢。我是為了孩子先動了心思想複合,然後才知道她家有錢的事。”
他義正嚴詞道:“我完完全全是為了孩子才生出這個心思,不是因為她家有錢,她家沒錢的時候,我不也和她在一起了。”
然而李家的家境不是一直比張家好嗎?
黃雨夢忙安撫道:“張先生,你不必情緒這麼激動,我隻是隨口問一句。既然你和妻子複合是為了孩子考慮,我們自然是鼓勵和支持的。”
張偉神情稍緩,解釋道:“當然,她家有錢這更好,畢竟這對孩子的未來幫助很大。”、
一行人開車來到李家所在的小區,被保安攬在門口,黃雨夢得知這裡管理森嚴,外人不得隨意進入後,隻好給領導打個電話。
到底是電視台,人脈廣,一行人等了一會,黃雨夢接了個電話,說自己去十一號彆墅做客。
保安給十一號彆墅打了電話確認後,雖然心頭懷疑他們的真正目的,不過還是給他們放行了。
混進了彆墅區後,幾人找了一會,找到了李家所在的十九號樓。
這是三層獨棟,前麵有院子,裡麵種了花花草草,一圈月季攀爬在柵欄上,遮掩住了外人窺探的目光。
看到這棟房子,張偉的眼睛都在發光,心裡迫不及待和李嬋重修舊好。
院子裡方婉正在給花花草草澆水,也沒注意外麵的路人,忽的有車子停在自家門口,張偉黃雨夢等人從車裡下來,方婉哪裡還不知道張偉又在給他們找事。
當即叫道:“老李,出來咯。”
李建豐正在二樓看電視,聽見妻子的呼喚,起身往落地窗那一瞅,瞧見院外的人,回道:“讓他們在那等著,我倒要問問保安怎麼把他們放進來了!”
李嬋也聽見了動靜,神色比父母輕鬆多了,語氣期待道:“爸,讓他們進來吧。張偉帶這麼一波人肯定是來道歉求和的,我想看看他的表演。”
說完她又似想起來了什麼,打了個電話,說道:“小顧,你來我家一趟,我需要你幫我演個戲,氣氣我前夫,今天給你算雙倍工資。”
李嬋搞了個遊戲製作公司,高薪挖了一些有遊戲製作經驗的人,順帶招了一批剛畢業的實習生,這個小顧便是其中最為帥氣的實習生。
“先不急著讓他們進來,我下樓布置一下監控。”李嬋說完便噠噠噠的下樓去了。
門口外,黃雨夢已經在和方婉叫話,說道:“阿姨,我們是來幫你們的,你先開門讓我們進去吧,隔著門交談不太好。”
方婉瞪她道:“你們來幫我們什麼?我看是幫張偉坑我們才差不多,一個個三觀不正的東西,自私自利,還好意思打著為人好的名義找上門。”
經過一年時間的鍛煉,黃雨夢早就不是當初那個被罵就會難受的小姑娘了,她神情不變,言笑晏晏道:“阿姨,這都是你對我們節目有偏見和誤會,我們也隻能幫你們調解,真正做主的還是你們自己。”
她現在已經想清楚了,如果對方堅持不接受調解,自然受不到傷害,接受調解說明他自己願意這樣做。
可是這些調解節目跟個狗皮膏藥似的,去人家家裡,去人家工作單位,一次不行就去三次五次,又一直道德綁架,人家老實人要工作,要生活,被他們追的沒有辦法才鬆口。
合不來就是合不來,等調解節目走了,他們該吵吵該鬨鬨,最後一拍兩散多了去。
張偉大叫道:“小嬋,我錯了,我真的錯了。這次我是誠心誠意想和你和好,就算不為我們曾經的感情,你也要為孩子想想呐。”
黃雨夢也叫道:“你讓我們進去,大家好好談一談吧。”
李建豐見監控弄的差不多了,便出門去開了門,說道:“這是最後一次讓你們進門,我希望你們被拒絕後,不要再來糾纏騷擾我們。”
黃雨夢道:“不會的,我們怎麼會騷擾你們呢。”
我們是來解決問題的,怎麼能算作騷擾。
等攝影師進來的時候,李建豐攔著他道:“你就不用進去了,咱家可不想上你那破調解欄目讓人看笑話。”
黃雨夢為難道:“叔叔,我們是調解欄目,台裡有規定調解必須錄視頻。”
李建豐道:“我又不是電視台的人,我管你台裡什麼規章製度,隻要我沒同意上電視,你們播了我家人的臉,我就請律師告你們侵犯肖像權。告不倒電視台,那我就專門盯著你們告,反正我家有錢有閒,請個律師陪你們玩個幾年還是玩的起的。”
到底有錢人跟平民百姓不一樣啊,平民百姓受了委屈也沒錢沒時間沒精力去告,可有錢人可以一直讓人盯著你,自己照樣賺錢。
攝影師大哥隻好止住了腳,回到車上等著。
黃雨夢有感李家的難纏,感覺自己這次也很難立功。
進門就是客廳,李嬋坐在沙發上,手裡拿著一杯檸檬水,讓保姆給他們都上一杯茶。
張偉看向李嬋,隻見她畫了淡妝,原本柔順的美貌變得富有攻擊性,膚色如雪,身著修身碎花長裙,勾勒出纖細的腰肢。瞧著就像二十歲出頭的小姑娘,美貌絕倫,讓他瞬間提起了對異性的興趣,重新找回了心動的感覺。
隻是他的內心有些怨言,如果李嬋在婚內的時候也這麼會打扮,他怎麼會出去票呢。
如果她向自己透露娘家有錢,他同樣會安分守己。
都是她的錯,都怪她對自己戒心太重!
李嬋看向他的目光透著輕蔑,語氣淡淡道:“直接說你來找我的目的吧。”
“小嬋,你看看咱們的兒子,他多想你這個媽媽呀!”張偉遞出孩子,想要讓李嬋接過孩子。
然而李嬋壓根沒有接手的意思,隻是冷淡的看著他的表演,語氣冷冷道:“你如果就是想讓我看一眼孩子,那我看過了,你可以回去了。”
黃雨夢指責道:“李小姐,這是你親生的孩子,你怎麼能這麼冷漠呢。”
李嬋瞥她一眼,翹起腿,冷笑道:“我就是對這個孩子冷漠,你能怎麼著?如果你是來幫張偉指責我的,那我隻能請你們出去了。”
“李小姐,你這不是談事的態度。”
李嬋道:“拜托你們搞清楚狀況,是你們有求於我,不是我有求於你們,我趕走你們,我毫無損失,損失的是你們。”
見李嬋如此囂張,毫不掩飾,黃雨夢氣恨不已,此刻萬分痛恨李建豐不讓攝影師進來,不然錄了視頻,放在電視台上一定會是一個爆點。
張偉回頭責怪黃雨夢道:“小嬋這麼久沒見孩子,生疏了也正常,你怎麼能上來就指責小嬋冷漠呢。”
被指責的黃雨夢瞪直了眼,氣呼呼的喝了口水,真的是不想搭理這個鬼迷心竅的男人。
說完張偉尋了離李嬋最近的位置,對李嬋說道:“以後你想看孩子和我說聲,我就把孩子抱來陪陪你,也讓他和妹妹親近親近,不然等長大了沒有感情,親情都淡了。”
李嬋巴不得淡了呢。
或許有些人會說,什麼上輩子他做錯了事,這輩子還沒做就是無辜的;什麼大人的錯不要牽扯道孩子身上,孩子是無辜的。
對李嬋來說,她自己喜好的重要性,已經超越了道德層次。簡單來說,她的底線在不斷的下滑,想不想追求全看喜好。
這個男娃雖然和她有血脈親緣,但還不如一個陌生人來的順眼,甚至成為一個汙點。
她不願意和他有所接觸,連帶著自己供養的女兒也不許和她厭惡的人親近,如果以後女兒長大,非要忤逆她,那她隻能表示養到十八歲,你自己自生自滅,以後遺產捐出一毛不留。
如果說冷漠絕情,李嬋收下這些標簽,但依舊會我行我素,追求讓自己的心快樂。
李嬋身子不動,看他道:“行了,彆扯這些有的沒的了。我約了朋友待會去做頭發,沒空和你在這裡閒聊。”
黃雨夢道:“是這樣子的,張先生想和你複婚,給孩子們一個圓滿的家和父母愛。”
李嬋了然道:“我就猜到是這個,張偉啊張偉,你可真是臉皮厚的跟城牆似的。”
張偉將孩子放在沙發上,跪在李嬋的麵前,發自內心地,誠懇地道歉道:“小嬋,我知道錯了,求你再給我個機會,我想做個好爸爸,為你們撐起一片天。”
李嬋淺笑道:“你以為跪一下,嘴巴說些好話,我就可能會原諒你嗎?說真的,這些話,每個出.軌家暴的男人都是這麼說的,最後還是會再犯,一點約束力都沒有。”
“我要怎麼做,你才會原諒我?”
“你問我你要怎麼做,你真是一點誠意都沒有,什麼都要我教你,那要不要我教你怎麼用筷子吃飯?想我原諒你,就讓我瞧瞧你道歉的誠意。”
見李嬋神色間露出淡淡的不滿,張偉想了想,肉痛道:“我將車子過戶給你,房子加你的名字,工資卡也上交行嗎?”
李嬋嗬嗬冷笑一聲,說道:“我現在名下的全款房就有三套,還有一輛五十萬的寶馬,你這點東西給我提鞋都不配,還想我回心轉意?”
張偉聽的眼睛發亮,溫柔深情的盯著李嬋道:“小嬋,我會對你好一輩子,讓你當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
李嬋似笑非笑道:“你憑什麼對我好?憑你這雙跪地麻溜的雙膝嗎?我最討厭你這種軟骨頭的男人了。”
張偉刷的一下站了起來,表情很是難看,“你不想和我和好?”
李嬋諷刺道:“你來之前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簡直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想的美!”
黃雨夢見李嬋打破了張偉的美夢,心裡痛快不少,嘴上卻義正嚴詞道:“李小姐,你怎麼能這樣羞辱張先生對你的一片真心呢。”
李嬋瞧了她一眼,隨即對張偉燦爛一笑,說道:“這個女人真討厭,你是要幫她還是幫我呢?如果你幫了彆的女人,我很難相信你對我有一絲真情,隻能認定你是圖謀我的錢了。”
這還有什麼可選的,當然是幫李嬋啦!
張偉回頭瞪黃雨夢道:“這是我們夫妻間的事情,不需要你插嘴!”
李嬋提醒道:“不是夫妻,是前夫妻。”
張偉對她討好一笑。
麵對他的反咬一口,黃雨夢氣呼呼道:“張先生,是你請我們來調解的,何況我是在幫你。“
“你幫我,你幫到我什麼了?到現在你一直在搗亂,我是要複婚,要和好,你一個勁氣我我前妻做什麼?你是不是不想讓我們和好,故意挑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