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豐跪在下麵,一字一句,沉聲道:“草民要告晉安侯府世子謀害草民的父母,意圖滅草民全家!”
一聽和晉安侯府有關,府尹頓時眉宇緊皺,問道:“你可知以下告上,就算你真有冤屈,也是要先打三十大板,打完之後半條命都沒了。”
晉安侯府如今算不上如日中天,但在功爵中也算中等人家,最重要的是,侯府當家主母的親妹妹是當今天子的淑妃,還有三皇子可以撐腰,地位並不算差。
當然,府尹和這些功勳之後不是一個派係,也不怕得罪晉安侯府。
李建豐一怔,這什麼流.氓法律,以下告上,還要先挨板子!
這個王朝吃棗藥丸。
他立即改口道:“草民要告晉安侯世子的書童安福謀殺草民父母,意圖滅草民全家!”
安福從迷糊中清醒,意識到自己的處境後,狂叫道:“草民冤枉呀!草民根本就不認識他,還請大人派人通知一聲草民的主子,讓世子知道有人想誣陷他。”
府尹倒是不著急審問安福,而是先問李建豐到底為什麼要說晉安侯世子要害他。
畢竟以晉安侯府的權勢,有的是人想要討好對方,隻需要知道李建豐得罪了世子,便會搶著上去幫忙對付李建豐。
李建豐猜測到了府尹的想法,高聲道:“草民和晉安侯世子素未相識,草民也不曾見過對方,更不曾得罪過他。”
聽李建豐說和安世子互不相識不曾見過麵,府尹不信,問道:“你說你沒有得罪過晉安侯世子,那他怎麼會派人殺你?”
李建豐不急著回答,而是先說起了自己收到父母意外去世的消息,趕回家處理喪事時,卻發現父母的死不是意外,而是人為......
聽完了他的遭遇,府尹也生起了興趣。
在李建豐從未離開家鄉之前,晉安侯世子是如何知道遠在百裡之外的小縣城鄉下有個叫李建豐的放牛娃的呢?
又是什麼恩怨,讓他派出自己的心腹書童去暗殺對方的呢?
待聽完李建豐對自己的身世狸貓換太子的推測,府尹隻覺得荒唐。
一個放牛娃,居然以為自己是侯府世子,這是得了失心瘋了吧?
至於到底是不是晉安侯世子要殺李建豐,其實剛剛安福那副自信的神態已經透露了他豪奴的身份。
也就隻有這些豪奴,才會發自內心的覺得自己的主子地位高貴,任何事情都可以輕描淡寫的解決,包括殺人!
府尹暫停了審問,先讓人去侯府找人來認‘安福’是不是安世子的書童,如果是,那麼他還真得請安世子來坐坐,聊一聊案情。
晉安侯府,假嫡子昨夜直接宿在了三皇子府邸,至今未歸。
晉安侯夫妻得知府裡來了順天府衙役找人去認領兒子的書童安福,且安福還是殺了人被人捉住來告,還牽扯到世子,夫妻倆齊齊一怔。
晉安侯夫人聞言大怒,她的兒子風光霽月,怎麼會派人行凶!一定是汙蔑。
假嫡子沒有通知家人自己去了哪裡,侯夫人還以為兒子依舊在城外的莊子上,立刻派人去叫他回來。
倒是晉安侯還算冷靜,問了問提告者是何人。
得知被害者姓李,是陪縣鄉下一個放牛娃,晉安侯瞬間臉色一僵,忙瞥了眼夫人。
見她毫無反應,放下心來。
隻是想到自己重視的兒子,竟然派人去殺自己的親哥哥,晉安侯冷哼一聲,很不高興。
這個蠢貨!
他都放棄了真嫡子,讓他自生自滅,怎麼景銘就是看不透,非要自作主張斬儘殺絕。
晉安侯派出大管家去處理此事,夫妻倆在家等結果。
隻是沒想到過了一會,沒請到世子的府尹大人,直接派人來請晉安侯夫妻。
說是涉及真假世子,希望兩人前去確認一下。
晉安侯夫人拍桌子大怒道:“荒唐!”
涉及兒子的聲譽,夫妻倆勉為其難去了衙門,看看到底是誰這麼大膽,竟然敢胡亂攀關係。
到了衙門,晉安侯夫人抬著頭,瞧也不瞧在場眾人,黑著臉自顧尋了個位置坐下,這才看向堂下。
李建豐也看向她。
四目對視,侯夫人頓時驚掉了下巴。
對方竟然長的和她哥哥年輕時有八.九分相似,隻是嘴巴不像,像......居然像晉安侯!
侯夫人來回看丈夫和李建豐,對比後,心開始慌了。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這隻是巧合!
沒錯,就是巧合,一定是這樣。
她從小養到大的兒子怎麼可能是假的呢,一定是這個刁民在撒謊。
“你竟然敢說你才是我的兒子,你有什麼證據!”侯夫人憤怒地拍桌,震的茶幾上的杯子都蹦了起來。
李建豐凝視著她,無奈搖頭道:“我渾身上下除了屁.股上有個鳥形胎記,除此之外再無彆的證據,便是多年前包裹嬰兒包布,也早就破爛不知所蹤。”
一聽鳥形胎記,侯夫人當場癱在椅子上,腦海裡想起了當年她看到孩子的第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