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級快結束時,爸爸媽媽給凡妮莎報了芝加哥的芭蕾舞特長班。
每個周六凡妮莎都要去芝加哥學跳舞。
儘管隻是興趣班,但她瘋狂迷上了芭蕾。
上輩子她在小學時學過摩登舞,但當時她不喜歡跳舞,覺得又累又浪費時間,所以沒學多久就放棄了。
直到她看了一部叫做《獨領風潮》的電影,裡麵有一段非常經典的阿根廷探戈舞,女舞者火熱而富有激情的動作給她留下了極為深刻的印象。她才發現,原來跳舞是這麼美好的事情。
她喜歡看芭蕾舞,上大學時她經常去劇院看芭蕾舞演出,那些舞者們就像精靈一樣躍動著,她們的動作那麼輕盈,那麼動人。
舞蹈不僅僅是動作,更是內心情感的抒發。
她想要和那些舞者一樣儘情跳舞,但是當時已經她上大學了,學習和生活中的壓力都非常大,她沒有時間和精力從頭學起,這個願望最終被她埋在心底。
而現在她有時間去學跳舞了。
舞蹈班的老師是一個極其美麗的俄羅斯女人,叫尤利婭,舉手投足都極為優雅,她曾經在莫斯科大劇院芭蕾舞學院學習,但在一次演出中不幸受傷,之後沒過多久就退役了。
她總是懷念起自己在俄羅斯的那段時光,那是她人生中最為美好的時刻,每天都儘情的跳舞,伴隨著古典音樂儘情舒展自己的身姿。
退役後,她並沒有自暴自棄。她來到美國開了間舞蹈學院,對教學生跳舞這件事投入了全部的精力和心血。每一次上課她都以極為嚴謹的態度對待學生,每一個動作都要力求完美,就好像這是光芒萬丈的國際舞台,而這不隻是位於芝加哥郊區的一間普通的學校。
她視舞蹈為自己的生命,當她開始跳舞的時候,她身上就散發出一種強烈的生命力。
這深深的觸動了凡妮莎。
她不知不覺之間,就愛上了芭蕾舞。她有時候走在路上,突然就哼著歌開始跳舞。
尤利婭一直說:“舞蹈的本質是一種生命態度。”
為了打開她們的邊界,尤利婭還教過她們其他的舞種,比如倫巴,比如探戈。
探戈是
最為熱烈的舞蹈,就像情人的私語,充滿性/張力。
她在跳舞的時候,忽然想起馬龍演過的《巴黎最後的探戈》,在電影中,他和女演員貢獻了一段一分鐘的舞蹈,他們闖入探戈比賽的現場,瘋狂而荒誕地舞動,他躺在地上,女演員將頭靠在他的胸膛。
她以後一定要邀請馬龍跳探戈。
她喜歡他,她就要和他跳舞。
晚上爸爸開車帶她回來時,太陽已經要落山了,天色呈現出一種迷離而夢幻的紫,馬龍坐在家門口等她回來。
老爺車隔著很遠就會發生轟隆的聲響,馬龍隔著很遠就能聽到,他站起來,朝著他們跑去。
他披著一身紫色的晚霞。
葉子也漸漸長大。由於他們兩人投喂太好,葉子逐漸長成了豬。
它是一隻懶散的小貓,不喜歡動,總是把自己趴成一個雞腿的形狀。
這個學期,凡妮莎對馬龍的媽媽也有了更多的了解。
馬龍帶她看過媽媽的話劇演出。
在埃文斯頓的中心話劇院。莎士比亞的《麥克白》。
她飾演殘忍狠辣的麥克白夫人。
她的演出極為動人,她不僅展現了這個女人對權力的病態般的渴望,還賦予了她一層強烈的悲劇色彩。她賦予了這個角色生命。
凡妮莎看過這個劇本,在莎士比亞的原著中,這個角色沒有獨立的人格,她的全部存在意義就在於她的丈夫,她是丈夫野心的化身。而在馬龍媽媽的演出中,這個角色有了脆弱而可憐的一麵。
她和飾演麥克白的演員的表演方式完全不同,她進入了角色的內心。
她看到了馬龍未來的演出方式的影子。
而麥克白的演員隻有拿腔拿調的台詞,和極其表麵化的動作。
演完後,演員們出來謝幕,觀眾的掌聲極其熱烈,持續了將近三分鐘的時間。
馬龍在鼓掌時,凡妮莎側頭看著他。
他的眼神充滿驕傲和自豪,也充滿了對媽媽的愛。
謝幕後,他迫不及待地拉著凡妮莎來到後台,後台充滿了人,他們圍著男主角。
凡妮莎覺得這個演員並不適合出演麥克白,他的身上有種紳士風度,和這個角色並不搭配,他們應該找一個氣質更狂野暴戾的演員來出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