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妮莎仔細研讀了《**號街車》的劇本。它有很強烈的舞台劇的表現形式,發生的場景非常單一,情節主要發生在斯黛拉和斯坦利的家中,一個極其破舊肮臟而且狹小的公寓。外景很少,隻出現了一條混亂的街道,和一個破敗的保齡球館。
凡妮莎之前見到的紐約,是光鮮亮麗的,無與倫比的美好,充滿藝術品和各種各樣的藝術表演。但這次選景,凡妮莎見識到了這座城市美好背麵的破敗,光明籠罩下的陰影。
那些底層移民生活的破敗的街道,那些充滿爭吵、酒精和賭博的狹窄而破舊的公寓。
紐約這個城市,混雜著太多破碎的夢想,無數人追逐著美/國夢而來,最終卻淪為底層的犧/牲品,成功的逐夢者隻是少數,而慘痛的現實經曆,才是大多數。在紐約,隔了一條街,就可能從天堂到地獄。
凡妮莎有些理解卡讚所追求的真實,的確,在棚拍的場景很難逼近這樣晦澀的現實,而隻有真正目睹這樣的場景後,才能讓觀眾馬上就被帶入到這個故事中。這個故事才能真正的成立。
她同時在思考,自己能否為這些人做什麼。她能不能稍微幫助改變這些人的困境。這樣一次經曆成為她日後開始關心慈善的契機。回到洛杉磯後,她多結交了一些做慈善和人權主義的朋友,也因此認識了奧黛麗赫本,未來她和赫本的關係極好,由於兩人都一樣的關心慈善。
而這時,凡妮莎還在認真的看景。為了工作過程更加順利,他們都換了和這些藍領工人一樣的衣服,馬龍直接穿著貼身的白色T恤,勾勒出健壯的身材,他把鞋子在水泥裡踩一踩,就變成了劇中的斯坦利。
而凡妮莎換了一件密集印花的襯裙,她把頭發披在身上,穿著一雙小布鞋,但她多年舞蹈磨練出來的氣質,迥異於生活在這些街區的人。
馬龍挑挑眉,說:“小姐,你像被我誘騙的富家少女。”馬龍說:“你正常打扮就好,你又不是演員,不需要像我一樣去體驗他們的生活。”
凡妮莎換回平常的衣服,說道:“先生,你真不是個君子。”
馬龍笑
著接了下來:“小姐,你也不是個淑女。”
凡妮莎隻是隨便一說,但馬龍卻用《亂世佳人》白瑞德的台詞回應她。凡妮莎玩心大起,開始模仿郝思嘉的語氣:“瑞德!不要走,你走了,我該怎麼辦,我該去哪裡?”
馬龍模仿者克拉克蓋博的低沉的聲線,說:“坦白說,我一點也不在乎。”他倚在門框上,挑著眉,眼神放蕩不羈。
他的氣質濃鬱而富有侵犯性,和克拉克蓋博的形象完全不同,但卻為這個角色添加了截然不同的魅力。克拉克蓋博顯得更加成熟,而馬龍顯得更年輕又更狂放。
凡妮莎說:“我太羨慕你了。你可以和費雯麗合作。她真的太美了,她是我最喜歡的女演員。”
馬龍說:“那你最喜歡的男演員是誰?”
凡妮莎:“當然是蓋博!我真的非常喜歡他演的白瑞德。我以前在米高梅公司的時候,一直希望能有機會見到他,但是他當時和妻子住在遠離好萊塢的農場裡,根本不可能見到他。”說起蓋博,凡妮莎露出了小女孩的嬌憨情態。
“他是我見過的最有魅力的男演員。”凡妮莎說。
馬龍有點不高興:“那我呢?你沒有喜歡的我演的角色嗎?”
凡妮莎思考了一下,說:“可是你演的角色又不像白瑞德一樣有魅力又吸引人,你之前演的那個電影是關於殘疾的老兵,現在演的這個角色又很殘暴。”
馬龍說:“不用等到未來了,我現在就演。”他的表情變得陰鬱深沉,目光充滿熾熱的愛和不甘心的痛苦,他說:“這個世界上有這麼多城鎮,有這麼酒吧,你卻偏偏走進我這一家。”(來自《卡薩布蘭卡》)
“這是一個遊走在黑白夾縫中的男人,後來選擇了為正義投身戰爭。即使離開心愛的人。”他盯著凡妮莎說,“至少我們擁有巴黎。”他模仿到了亨得利鮑嘉的眼神精髓,直視著凡妮莎的視線令她忍不住心跳加快。
馬龍從路邊摘了一朵小白花,把它放在凡妮莎的手中,不出聲,把頭發撥亂,站在原地看著她,猶豫了一會兒,歪歪扭扭地走了過來,拿出一塊硬幣放在凡妮莎手中,接過了她手中的花。硬幣沒有拿好,從凡妮莎手中掉了下去
,那朵花的花瓣也掉落了。
凡妮莎大叫:“《城市之光》的結局!”
馬龍點點頭,笑著說:“就是這部電影。”
凡妮莎很開心地笑起來,和他一邊走在路上,一邊聊著那些經典的老電影。
進入那些比較臟亂差的街區後,馬龍自來熟地和路過的工人打招呼,說自己是某部電影公司的場工,現在來選電影場景的。他介紹了下他們需要的場所,還介紹了未來的酬金。
馬龍工作很靠譜也很負責,他對這個劇本的了解比凡妮莎更加深刻,他選的備用的場景總會讓凡妮莎覺得,這個故事確實應該發生在這裡。
很快就完成工作任務了。在紐約的最後一天,馬龍的朋友邀請他去參加一場宴會,這次聚會是為馬蒂斯踐行的,野獸派大師馬蒂斯正在紐約參加一個展覽,但他本人厭煩這種社交場合拒絕出席,但跟著他一起來到紐約的孫輩卻喜歡熱鬨,和馬蒂斯吵著說要參加,馬蒂斯疼愛自己的孫女,不得不選擇同意。
因此,很多名流都準備參加這次宴會,見到這位已經封神的藝術大師。
邀請函變得非常珍惜,邀請馬龍的那個人是他以前在百老彙關係最好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