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的拍攝並非一帆風順。卡倫一句英語都不會說,劇組隻能給她臨時配備一個翻譯。而且她從來沒有演過戲,她的表演非常生澀。但是吉恩凱利極有耐心,他細致的教卡倫每個動作應該怎麼表現,而且幫助卡倫從頭到尾分析了一遍劇本,幫助她理解主人公的心理。完全是手把手的教她。
凡妮莎隻是編舞,其他的工作本來與她無關。但是她很享受電影拍攝的全部過程,主動提出可以作為一個免費的助理參與其他部分的構建。她不再要額外的工資,導演就很高興的給她分配了一些其他的人物,比如協助看景和在攝影棚搭建場景。
吉恩凱利在法國有演藝圈的朋友,拜托他們幫忙物色一個翻譯。很快就有人來報名。
當見到來麵試的人後,凡妮莎驚訝的發現,其中有一個女孩自己見過,就是那日她和馬龍白蘭度在紐約參加宴會時,遇到的馬蒂斯的孫女克洛伊·馬蒂斯。
她是個正當妙齡的年輕女郎,她的法語和英語都說的非常流利。她是一個好萊塢電影迷,她熱愛八卦。她喜歡好萊塢熱熱鬨鬨的電影拍攝過程。所以從叔叔那裡聽到這個工作機會,就果斷的來報名來麵試了。
她的性格很活潑,總是嘰嘰喳喳的。她和卡倫年齡相仿,性格也投機,兩人像劇組裡的一對姐妹花。而且,她是吉恩凱利的影迷,總是圍在吉恩身邊,看著吉恩工作。
吉恩凱利和凡妮莎一樣,兩人都非常熱愛藝術。他對亨利·馬蒂斯敬仰已久,經常向克洛伊問起馬蒂斯的事情。克洛伊就說:“既然你這麼喜歡我爺爺,我回頭問問他,看看能不能帶你們去拜訪他。”
那個周周末,她直接帶他們去拜訪了馬蒂斯。
克洛伊說:“爺爺現在身體不是很好。一直臥病在床。你們不要太打擾他休息。”
吉恩凱利說:“我明白,我有數。不會讓他太過操勞的。”
馬蒂斯家位於巴黎郊區的彆墅。三麵環山。從窗戶望出去可以一眼看到蔚藍的湖泊,像上帝在群山中流下的一滴淚。晶瑩剔透的湖麵,宛如波光粼粼的水晶。
他們由女仆帶進去。走進彆墅後,馬蒂斯的兒子皮埃爾馬蒂斯正坐在客廳等著他們。吉恩和凡妮莎將禮物交給女仆。
他們坐在沙發上後。亨利馬蒂斯坐在輪椅上,由女仆推著走了出來。這是凡妮莎第一次見到這位大師,以前,她隻在書中看到他的名字。這是野獸派的靈魂畫家。如今,亨利馬蒂斯已如枯葉一般,垂垂老矣。在他臉上,很難再看出來年輕時那種狂熱的狀態,他的精力似乎被從身體裡抽走了一般。
但是他看到凡妮莎,眼睛卻變得有了些神采:“是你。小姑娘。我在紐約看過你跳舞。”
凡妮莎馬上站起來,走上前去和他握手。她說:“謝謝您還記得我。這對我來說太驚喜了。”
馬蒂斯陷入了沉思,他的聲音變得有些惘然,他的眼睛透過凡妮莎看向過去:“我年輕時候的戀人也是一名舞蹈演員,她跳舞也充滿了激情,就像你一樣。”
他搖了搖頭,從回憶中走出,他苦澀的一笑,說:“人老了,就喜歡回顧過去。”
他問凡妮莎:“你現在還堅持跳舞嗎?”
凡妮莎搖搖頭,說:“我放棄了。我現在在做編舞。”
馬蒂斯拍了拍她的手,說:“這是一條不錯的路。都是藝術創作。都很好。”
他突然說道:“你願意做我的模特嗎?”畢加索曾經也對凡妮莎說過這句話,但是他是試圖收割年輕女孩的愛和激情。而馬蒂斯是這樣嗎?她茫然的看著馬蒂斯,不明白他為什麼提出這個要求。
馬蒂斯說:“因為你很年輕。讓我想起了過去的時光。”
凡妮莎的心臟重重跳了一下。但是,她馬上又陷入擔憂之中。畢竟她在報紙上看到過報道,說馬蒂斯晚年的身體並不好,他總是終日臥床。他已經放下畫筆,開始剪紙拚貼來製造圖畫。
皮埃爾也驚訝的說:“爸,你現在身體不好。”
馬蒂斯搖搖頭,說:”沒有關係。“他的聲音不容置疑,“我可以躺在床上畫畫,把畫板懸在中間。”
他轉頭看向凡妮莎,再一次提出請求:“可以嗎?”
凡妮莎答應了,她的聲音如風一樣飄在空中。她感覺自己的聲音都有點發抖,這簡直是夢一般的藝術奇遇。這可是馬蒂斯,和畢加索齊名的當代最傳奇的畫家。而且和畢加索不同的是,馬蒂斯還是個全才,他在雕塑、版畫上都有同樣的天賦。
馬蒂斯說:“我需要準備一下。下個星期幾你有時間?”
凡妮莎激動地站起來,說:“我工作日可能要在劇組忙,周末的時候就時間。您看……?”
馬蒂斯說:“好。那就下星期六吧。你上午十點來我家。我為你作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