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作為一個自私的人,蔣一鳴肯定舍不得自己去死。
如果非要有人死才能解決自己的困境,蔣一鳴覺得,還是讓彆人去死一死吧。
比如,他的妻子!
六百萬啊!足足六百萬!
隻要她死了,他就能拿到那麼大的一筆錢。
有了這六百萬,彆說那點高利貸了,他還能過上讓那些老同學都眼紅、羨慕的好日子!
好,就這麼乾了!
反正,他、他也不是第一次。
夜半時分,蔣一鳴聽到身側輕微的呼吸聲,他猛地睜開了眼睛。
輕輕的坐起身,他一手撐在枕頭上,側身看著熟睡中的妻子。
但他的眼底卻沒有半點溫暖,有的隻有猩紅的興奮。
殺了她,然後把一切都偽裝成意外,他、他就能擺脫目前所有的問題。
“……好重的殺氣啊!”魔珠在識海深處,輕輕的歎息了一句。
它親眼看著,自己選中的這個目標,是如何一步步把準備“放下屠刀、重新做人”的丈夫又再次拖入地獄的。
當然,這件事,也怪不得孫雨菲。
孫雨菲沒有強迫,也沒有刻意誘拐,她隻是給出了一個選擇,而最終想要墮落的始終都是蔣一鳴自己。
是他靈魂深處的虛榮、貪婪作祟,這才讓自己又生出了惡意,失去了做人的機會!
“放心,他現在不會殺我!因為他必須製造出意外的假象。”孫雨菲睡得並不沉,在蔣一鳴起身的那一刻,她就察覺到了。
這也是托了魔珠的福,當日她在虛擬空間裡經曆了太多絕境。
其中就有生死關頭或是戰場關鍵時刻。
有了那些嚴苛的錘煉,“警覺”二字,早已鐫刻到了孫雨菲的靈魂深處。
更不用說,最近幾天裡,蔣一鳴對她的惡意越來越濃,幾乎要化作實質,孫雨菲根本不敢在他身邊睡得太死。
雖然她篤信蔣一鳴不會這般簡單粗暴的動手,但她也不能保證,一個快被巨額債務逼瘋的賭徒,能否一直保持理智!
萬一他受了什麼刺激,一時激動,失手把自己掐死了呢?!
所以,就算跟蔣一鳴同床共枕,孫雨菲也是暗自睜著一隻眼睛。
反正她的工作不是很忙,白天去單位,也能偷偷打個盹兒。
“也是,他還想要那六百萬呢。”魔珠點了點頭。
就在一人一魔暗自交流的時候,蔣一鳴動了。他伸出另一隻手,輕輕撫上孫雨菲的脖頸。
孫雨菲:……
她的呼吸險些就停滯了,幸好她訓練有素,這才強壓著本能的恐懼,繼續佯做熟睡。
蔣一鳴的手貼在孫雨菲的脖子上,他甚至能夠感受到頸側血管的微微鼓動。
隻要他一用力,狠狠一掐,他就能殺死她!
但……他不能!
他的目的不是成為殺人犯,而是一個妻子不幸意外死亡的可憐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