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裡,徐嬤嬤看了看李素婉狼狽、淒慘的形容,試探的問了句,“少奶奶,要不要老奴給您準備一輛馬車?”
這次換李素婉無語了。
她果然還是小瞧了郝姨娘的張狂啊。
那賤婢,猜到自己可能要告狀、要搞事情,非但不攔阻,反而命人“護送”!
嗬嗬,這是一種怎樣的肆無忌憚?
她是篤定自己不能把她怎樣?
“馬車就不用了,你們既然要跟,那就跟著好了!”
李素婉抿了抿乾裂的唇,冷冷的說了一句,然後不再理睬徐嬤嬤,繼續踉蹌著腳步往外走去。
待她走到西角門時,劉二太太已經聽到了消息,她罵了一句“一個兩個都不是省心的玩意兒”,然後就命人去攔阻。
可惜,她的命令跟寵妾郝姨娘相衝突的時候,下人們居然暗搓搓的選擇了後者。
也是,劉二太太雖然是當家主母,可她當的隻是西府的家。而大爺則是兩府的繼承人,又那般無原則的寵溺郝姨娘,為了討她歡心,不知頂撞了劉二太太多少次!
……所以說啊,在下人心目中,郝姨娘一個侍妾,竟比二太太還要有威勢!
劉二太太:……
“好個郝氏,她、她居然這般放肆!”
劉二太太再度聽到回稟的時候,李素婉已經被徐嬤嬤等人“護送”著出了佟府。
而劉二太太也知道了郝氏的那些吩咐,她不由得怒上心頭。
“這賤婢果然狂的沒邊兒了,不隻是李氏那個少奶奶,就是我這個二太太,她也不放在眼裡啊!”
劉二太太屏退了下人,恨聲對心腹說道:“她,不能留了!”
過去劉二太太投鼠忌器,不願為了一個女人而跟寶貝兒子生分。
可現在,郝姨娘已經開始挑釁她這個當家主母,並試圖踩著她立威,劉二太太無法再容忍了!
李素婉不知道劉二太太此時的想法,如果知道了,定會冷笑一聲:果然啊,不牽扯自己利益的時候,哪怕嘴上說得狠,也不會太過計較;一旦自己被冒犯了,什麼投鼠忌器、什麼母子離心,就統統顧不上了!
所以說啊,過去劉二太太容忍郝姨娘,不是真的對她無計可施,而是在衡量值不值得!
當然了,劉二太太會不會經此一事而生出除掉郝姨娘的心思,李素婉不知道,她也沒空理睬。
出了佟府,她站在大街上,稍稍辨認了一下方向,然後就往京兆府的方向走去。
“呀!這個女人怎麼回事?衣衫破爛、形容淒慘,身上還沾著血?”
“咦?我、我怎麼瞧著這人有些麵熟?”
“好家夥,這不是佟家的那位少奶奶嘛。大前年,我家少奶奶舉辦賞花宴,她還來參加來著!”
“啊?佟家的少奶奶?就是、就是那、那一位?”
李素婉走在大街上,她異於常人的現狀,引得鄰居、路人紛紛圍觀。
有些曾經見過她的人,竟一眼認了出來。
而當“佟府大少奶奶”的身份被叫破,圍觀路人便開始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就是她啊,哎呀,她、她怎麼變成這幅模樣了?”
“應該是她,我雖然不認識佟家少奶奶,可我認識她身邊那個胖婆子,那人啊,是伺候那位郝姨娘的!”
“哎喲喲,真是可憐啊,好好一個豪門貴婦,卻弄得像個叫花婆子!”
“咦?她這是去哪兒?難不成實在忍不下去了,要跑回娘家求援?”
“不對,我記得李氏是平康坊李家的女兒,看她這目標,不像是去平康坊,倒像是去京兆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