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崔家興大叫出聲,整個人也從睡夢中驚醒。
他猛地睜眼睛,才發現,四周的黑暗早已褪去,東邊映著朝暉,天色已經大白,而他也正在躺在院子裡。
崔家興骨碌一下翻身坐起,他慌忙的左右查看:沒有懸浮在半空中的褚敬之,沒有黑白無常,也沒有阿鼻地獄!
他忍不住低下頭,看了看自己的褲襠,呃,那啥,當時他太害怕了,嚇得尿了褲子。
可現在,褲子和衣袍下擺都乾乾的,並沒有潮濕或是殘留著什麼奇怪的印跡。
所以……昨晚的一切,都隻是一個夢。
崔家興一想到昨晚,就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可怕,真是太可怕了。
夢裡的種種,就像真實發生過一般,那種驚懼、那種害怕到心臟驟停的感覺,更是無比深刻。
崔家興忽的想到了什麼,抬手打了自己一個耳光。
他不是被嚇傻了,而是異常清醒,他就怕此刻自己是在夢中,而昨晚發生的才是事實!
啪~
耳光響亮。
嘶~~
臉頰傳來明顯的疼痛感,所以,他現在不是做夢,又所以,他昨晚才是身處夢境。
崔家興確定了這一點,狂跳的心總算平複了下來。
他無比欣喜,他慌忙站起來,開始四處打量著。
就在距離他不遠的地方,也躺著一個人。
身影是那般的熟悉,不是杜秀娘又是哪個?
一想到這個毒婦在夢中的表現,崔家興就無比痛恨。
好個賤婦,真真是蛇蠍心腸,自己被閻王爺判了下地獄也就算了,居然還想拉他一起去死!
哼,果然是涼薄、黑心,難怪會紅杏出牆、會謀殺親夫。
崔家興隻顧著憎恨杜秀娘,全然忘了,當初主動勾引人家的人,不是彆人,恰是他崔家興。
崔家興更是忘了,他剛才已經確定,昨晚發生的種種,隻是個夢,並不是現實。
可他還是因為“夢中”的種種,而恨上了跟自己同床共枕的女人。
“毒婦!賤人!”
崔家興越想越生氣,竟衝到杜秀娘麵前,抬腳就踢了她一下。
“唔!”
杜秀娘痛呼出聲,原本還在睡夢中的她,也因為這記突襲而瞬間驚醒。
“咦?發生什麼事了?我怎麼會躺在外麵?哦,對了,昨天好像太高興了,多吃了幾碗酒——”
杜秀娘一邊坐起來,一邊疑惑的自言自語。
看她這幅模樣,似乎沒有什麼異常。
崔家興盯著杜秀娘的臉,不肯錯過她的一絲情緒變化。
通過杜秀娘的神情,崔家興確定,杜秀娘確實沒有做那個跟自己相同的夢。
否則,杜秀娘不會有這樣的反應,而是應該像崔家興一樣,哪怕醒了,也逃不開夢境的影響。
而確定了這一點,崔家興也愈發相信,昨晚他確實做了一場夢。
畢竟做夢這種事兒,很隱私、很隨機,天底下絕沒有兩個人同時做同一個夢的情況!
“三郎,你醒了?你還記得昨天發生了什麼嗎?咱們怎麼睡在了院子裡?”
杜秀娘扭頭看到了崔家興,她忙露出溫婉的笑容,亦如他們親密時的每一天。
看到熟悉的如花笑靨,崔家興沒有往昔的歡喜、得意,反而有著莫名的惡心與嫌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