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太太?侯府就我一個女主人,哪裡又來的太太?”
過去嚴素錦還沒有察覺,今天又是做夢又是聽到腦中的那個聲音,這會兒再看看小丫鬟的態度,嚴素錦愈發覺得過去的自己太過荒唐。
她才是堂堂正正的侯府少奶奶,她之所以會嫁給張令宗,是因為張令宗是侯府的少爺。
如果張令宗還是程氏的兒子,嗬嗬,他一個農家小子,舉人的功名都沒有,這樣的身份、這樣的學識,連去嚴家拜訪的資格都沒有!
程氏想給她嚴素錦當婆婆,可以啊。
隻要程氏敢站到平南侯麵前,挺直腰杆子說一句“過繼不算,我才是張令宗的母親”,嚴素錦就認她這個婆婆!
明明都不敢往平南侯跟前湊,卻跑到她嚴素錦麵前擺婆婆的譜兒?!
真是慣的她!
過去程氏顧念張令宗的顏麵,這才把程氏當成了長輩。
可現在……嚴素錦用力咬著牙齒,張令宗,你最好沒有在平康坊弄什麼“金屋”。
否則,哼,我嚴素錦是堂堂嚴家的女兒,可不是任你算計、任人欺侮的軟柿子!
“……”小丫鬟被嚇了一跳,她還想說點兒什麼,但抬眼看到嚴素錦冷漠的眸子,頓時又把話咽了回去。
那什麼,少奶奶似乎真的惱了。
也是,平康坊的太太有點兒過分啊,她算少奶奶哪門子的婆婆?
都把兒子過繼出去了,還好意思跑到少奶奶跟前充長輩?
過去是少奶奶善良賢惠,又看在大少爺的麵子上,這才喚她一聲“太太”。
她就真以為自己是太太啦?!
居然弄來這麼多亂七八糟的藥,還用長輩的身份壓製少奶奶。
話說少奶奶能忍三四個月已經很不容易了。
要是換個蠻橫些的貴女,早就翻臉了!
小丫鬟心裡嘀咕著,不敢多說話,趕忙端著湯碗退了出去。
至於那碗黑漆漆、臭烘烘的藥,則被小丫鬟倒在了後牆根兒的下水溝裡。
打發了小丫鬟,嚴素錦一個人吃了頓豐盛的午飯。
她沒有像往常一樣,又是命人給書院的張令宗送食盒,又是讓人給程氏送些飯食。
吃完飯,她稍稍休息了一下,然後便命人準備了馬車,跟門房說了一聲,便離開了侯府。
其實,偌大一個平南侯府就嚴素錦一個女主人,平南侯對她有十分寬厚,根本不限製她的出行。
但嚴素錦是個重禮法的人,就算沒有人束縛,她也會恪守規矩。
當然了,這次出行,嚴素錦沒有說實話,隻跟門房說:“我去趟平康坊!”
而平康坊裡有國子監,還有很多書肆,以及售賣筆墨紙硯的店鋪。
張令宗還在青雲書院讀書,嚴素錦說自己去平康坊,外人就會下意識的想:少奶奶定是去給大少爺買些得用的東西!
這就是嚴素錦平日營造的人設起了作用。
張令宗是個聞名京城的好丈夫,而嚴素錦此時剛成親一年,還沒有被冠上“無子”的罵名,所以她依然是人人稱讚的賢妻、賢內助!
此刻,賢妻嚴素錦卻坐著馬車出了門,來到平康坊的一家茶樓,讓馬車停在茶樓外顯眼的位置。
她則帶著心腹丫鬟從側門離開,雇了一輛不起眼的小馬車,來到了國子監後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