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電話打通了。
我忍不住絞緊雙手,聽傅言殤那邊的動靜。
厲靳寒見我這樣,索性摁了免提鍵,做了個‘噓’的手勢,示意我安靜地聽。
我點點頭,比任何人都想知道傅言殤是怎麼想的。
“傅言殤,我問你,你是不是愛上秦歌了啊?”厲靳寒故意套他的話。
我的心懸到了嗓子眼,明明反複告訴過自己不要奢望,可內心竟然很沒出息的存有一絲期待。
傅言殤估計沒想到厲靳寒已經和我碰麵了,冷聲道:“這種無聊的問題,我不回答。”
“誒誒誒,彆啊。你給錢我買下秦家公司,真的隻是不想秦歌在股東會議上難堪,不是因為愛她,所以想護住她?”
傅言殤答得很乾脆:“隻是可憐她的遭遇,僅此而已。”
“那你乾嘛不自己出麵談買秦家公司?”厲靳寒追問道:“你的錢又不是天上掉下來的,何況你一貫沒有鋪張浪費的習慣!”
傅言殤沉默了幾秒,沉聲道:“我出麵,秦歌會以為我愛她,我不希望出現這種誤會。”
哦,原來是這樣……
我狂跳不止的心霎那冷到冰點,若不是顧慮到他們之間的友情,我真會一把拿過手機,對傅言殤說,收好你的憐憫之心,我不需要!
厲靳寒見我的臉色實在難看,終是忍不住吐槽傅言殤了:“你他媽的不愛她就趕緊離婚啊,暗地裡關心算怎麼一回事?傅言殤,秦歌其實就在我旁邊,沒想到你會這樣說……”
“厲靳寒!”傅言殤的語氣既陰寒又冷冽,片刻後,仿佛已經不介意我聽到他那些話了,一字一句道:“把手機給秦歌。”
我想都沒想就直接拒絕:“我還有事,你跟傅言殤說一聲我沒空,回辦公室了。”
我說完就走,一步不停的往前走。
被人當成可憐蟲的滋味不好受,換做其他人,我也許還能忍受,可當這個人是傅言殤的時候,我就受不了了。
給不了愛,就給我同情,我是乞丐麼?
我受不了!
回到辦公室。
我第一時間把鬱金香扔進垃圾桶,然後一字一句的交待安妮:“以後一律不簽收花。”
安妮沒反應過來,“秦總,您怎麼了?下樓的時候還好好的……”
我一想到傅言殤的那些話就覺得難受,下意識的問安妮:“如果一個男人可憐你,是否說明他看不起你?”
“不完全是吧,我覺得,無論男女,要是看不起一個人,根本懶得去搭理呢。”安妮想了想,又說:“秦總,我們女人一定要有獨立的經濟能力,自己強大了,才能贏得更高的地位和尊重。”
“我雖然隻是一個小秘書,但我自己有車有房,即便將來的婚姻不如意,我至少還有後路,我能養得活自己,不需要看誰的臉色呀。”
我愣了愣,不得不說,安妮說的這些,是我以前想都沒有想過的。
過去我把婚姻和家庭視為我生命的全部,從來沒留一點後路給自己。
現在想想,也正是因為我的死心塌地,才會讓沈寒覺得廉價,可以任意踐踏。
“安妮,讓財務部清算一下公司現在進行的所以項目。然後讓公司法務通知秦柔,要是不把數目填上,就報警處理她們虧空公款這件事。”
安妮一怔:“可是一旦曝光公司的賬目有問題,股東們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我從來沒有像此刻這樣冷靜理智過,“放心,溫文芳和秦柔怎麼可能等著坐牢,她們一定會想辦法把吞掉的錢吐出來。”
“要是她們吐不出來呢?”安妮憂心忡忡地說:“據我所知,秦柔挪用的錢都給了沈寒,她哪有錢吐出來補數?”
“她沒有,但是沈家有。”我頓了頓,“去吧,儘快通知法務準備律師函,我憑什麼給秦柔收拾爛攤子。”
沒錯,我要強大,我要報複,而不是卑微到了塵埃裡的可憐蟲!
安妮瞅著我看了好一會,突然笑道:“秦總,您好像和剛到公司上班的時候不一樣了呢。”
“變狠了嗎?”
“是的,不過變狠總比柔弱好,現在的您很棒。”
我笑笑,沒說話。
沒有人願意掏出真心為我撐傘,我隻能選擇獨自麵對風雨,無畏無懼,
傍晚時分,安妮告訴我,法務已經發出律師函了。
我看著落地窗外依次亮起萬家的燈火,“你先下班吧,我這沒什麼文件需要批閱。”
安妮點點頭,走到辦公室門口的時候,說道:“秦總,您也早點回家,您老公肯定等著您回家吃飯呢。”
“這幾天我大概住在辦公室了。休息間有床有被,挺好的。”我實在不想麵對傅言殤,我拒絕接受他的可憐。
安妮倒也沒多想,以為我隻是留在公司核查各部門的收支情況,提醒我記得吃晚飯後,便走了。
我拿出手機,翻了翻。
傅言殤一個電話也沒有打過來,估計忙著照顧楚玥吧?。
這時,外麵傳來部門職業驚慌地喊聲:“沈先生,您拿刀衝上來是想做什麼?不離開的話,我們就通知安保科過來了!”
“滾開,我不想鬨事,誰敢擋著我進秦歌辦公室,我就不客氣了!”
沈寒的語氣透出一種癲狂的病態。
我皺著眉走到辦公室門口,冷冷地盯著他:“你來做什麼?”
“收了我的花和房卡,為什麼放我鴿子?”沈寒手執手術刀,推開阻攔他接近我辦公室的職員,“忙著發律師函逼死秦柔?秦歌,一下子變得那麼狠,是不是感覺很爽!?”
我一想到那些花就很惡心,“沒想收你的花,當送花那個是傅言殤才收的。”
沈寒一聽,激動地擰著我的胳膊:“傅言殤不愛你,秦歌,現在隻有我才是真心實意想和你乾一輩子的!放秦柔一馬,你現在這樣做,不是逼我和她去死嗎!”
我看著沈寒,忍不住一陣冷笑。
“如果我不答應呢,你打算殺了我?沈寒,我就是要逼死你們。我的孩子為什麼會先天缺陷,我為什麼會失去生育能力,都是拜你和秦柔所賜。”
沈寒渾身一抖:“你都知道了?其實那都是秦柔一個人的主意,我過來找你,就是想證明,我對你是真心的!”
“你怎麼證明?”我看著他的眼睛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