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第一次,我能清晰感覺到他對我的寵溺。
我心頭一顫,滿心滿腦都是從未有過的甜蜜悸動。
也許是傅言殤冷硬的表情讓傅思瑤震驚,她張了張嘴,醞釀了很久才說:“哥,你不要對我這麼凶行嗎,你不高興我說秦歌,我以後儘量不說就是了。”
她抹了抹眼淚,接著說:“前麵就是超市了,你陪我出去逛逛好不好?”
傅言殤薄唇一抿,估計是想拒絕,可傅思瑤卻搶先一步開口:“秦歌,你也一起去吧,不然留下你在車上等,說不定你又做出些丟我們傅家臉的勾當呢……”
“傅思瑤。”傅言殤的口吻已經冷得不能再冷。
我看著傅思瑤故作委屈的模樣,唇角一勾,對她笑了笑:“正好,我也想去超市買點東西。”
若我沒記錯的話,前麵那間超市,可是江玉投資的。
像傅思瑤這種常年深居簡出的人,怎麼會喜歡去超市?
如今卻要傅言殤陪她去,這裡頭要說沒有貓膩,打死我我都不信!
傅言殤大概沒想到我會這麼說,挑眉看著我:“想去超市?”
我點點頭,“想去買點新鮮的食材,晚上做好吃的。”
“好吧。”傅言殤原本抿著的唇角一揚,“晚上吃火鍋。”
“好。”
“順便再包點餃子。”他看我的眼神愈發溫潤。
我點點頭,“好。”
“哦對了,最好再做點燒烤。”
“……好。可是傅言殤,你吃得下那麼多嗎?”
他敲了敲我的腦袋,“又不是我一個人吃。”
我擰起眉頭,驚覺自己竟習慣了他這樣對我,“就算我們兩個人,也吃不下那麼多東西吧……”
傅言殤特彆認真地說:“以前是兩個人,但現在,是三個人。”
我一愣,久久沉溺在他的話語中,無法正常思考。
但現在,是三個人?
這是他對我腹中孩子的承認嗎?
我想不明白,也不願深究到底。可能我真的是個安於現狀的女人,總覺得把握住眼前的幸福就夠了。
傅思瑤看看我,又看看傅言殤,大概是受不了我們這種甜蜜的狀態,陰陽怪氣地冷哼一聲:“孩子一生下來,就注定活生生被弄死的!”
她把聲音壓得很低很輕,如果不留意聽,根本聽不真切。
我不知道傅言殤是否聽見了,反正我是聽得一清二楚。
到了超市。
傅思瑤率先推著購物車往母嬰用品專區走,還時不時扭過頭問傅言殤:“哥,你看,新生兒套裝很漂亮可愛呀。”
傅言殤並不打算往傅思瑤那邊走,示意我推購物車,然後大手一握,掌心和我交疊在一起。
“先買什麼?”
他問我。
我其實是想說‘去蔬果區那邊看看吧’,可目光一觸及傅思瑤那邊的新生兒套裝,心下忽然狠狠一抽。
我那可憐的女兒,連衣服都沒來得及穿,就被掐死了……
“秦歌?”傅言殤仿佛洞悉了我的悲慟,長指一攏,握得我的手更緊:“去母嬰用品區看看,懷孕初期要補充營養,買點孕婦配方奶粉。”
我逃避般地想拒絕,可他已經圈著我走向母嬰用品區,那霸道的氣勢,根本不容我抗拒。
“我不要,不要去母嬰用品區!”我顫聲說道。
傅言殤的口吻異常輕柔:“彆恐懼,都過去了。過去很久了。”
是過去很久了,可那種肝腸寸斷的痛感,依然盤桓在我的記憶深處,無法抹滅。
怔神間,導購小姐已經迎了過來,微笑地問道:“先生、太太,請問需要什麼呢?”
傅言殤特彆自然地說:“懷孕初期的孕婦配方奶粉。”
導購小姐很熱情地推薦了幾個品牌,還一直誇我和傅言殤有夫妻相、顏值高,我們的孩子一定非常漂亮。
傅言殤似乎很高興導購小姐說的那些話,把各個品牌的奶粉看了一遍,最終將他認為最好的放進購物車。
我就像一個浸泡在蜜罐子裡麵的幸福女人一樣,感受著導購小姐們豔羨的目光。
說不上來為什麼,我內心的抗拒和排斥逐漸瓦解,竟能平靜地回想過去,回想我那個還來不及睜開眼的女兒。
這時,沈寒竟然推著購物車過來了。
他陰陽怪氣地盯著我的肚子看了幾秒,說道:“秦歌,懷孕期間所需要的營養品我都選好了,看,我還給我們的孩子挑了漂亮的新生兒套裝呢。”
此話一出,剛剛還各種說我和傅言殤有夫妻相的導購小姐愣住,看我的眼神也開始微妙起來。
沈寒要的就是這種效果,將購物車推到我麵前,“看看,喜歡嗎?我們的孩子肯定會喜歡的。彆以為傅言殤是無條件信任、寵愛你,他隻是迷惑你,想要新生兒的屍體而已~~”
“我總覺得,以前對你很禽獸。但是,知道了傅言殤的陰暗麵,我才明白和他比起來,我對你做的那些事根本不算什麼啊~!”
傅言殤連看沈寒一眼都不屑於,仿佛那就是一個跳梁小醜,自以為天下無敵,實在隻是條亂吠的瘋狗似的!
我下意識地看了看傅思瑤,這才發現她在捂嘴偷笑,應該是存心讓傅言殤在超市裡碰麵,讓傅言殤覺得我腹中的孩子就是沈寒的種。
沈寒見我和傅言殤都不說話,進一步說道:“傅言殤,你好歹有頭有臉吧,為何非要我的女人和孩子?”
“那晚我上了她一次又一次,那種感覺……”
“說夠了?”傅言殤瞳仁一沉,掄拳揮向沈寒:“當初你之所以和秦歌結婚,除了血液的緣故,還不是因為知道了我對她有意思。”
沈寒被他一拳打到地上,很久都爬不起來。
我一愣,傅思瑤一愣,根本猜不到傅言殤突然爆出來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倒是沈寒舔了舔唇角的血,毫不避忌地冷笑道:“在醫學界你壓在我頭上這麼多年,在女人方麵,你卻是我的手下敗將!”
我頓了好幾次才穩住呼吸,心驚肉跳地問傅言殤:“你剛才說的那句,是什麼意思?你不是隻在公司年會匆匆見過我一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