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言殤一瞬不瞬地看著我，不答反問：“驗孕棒哪來的？”
那嗓音明明清冷無波，卻讓我聽得心驚肉跳，瞬間慌了陣腳，不知該如何接話才好。
傅言殤倒也沒追問到底，估計早就猜到驗孕棒是安妮給我的，話鋒一轉，不可抗拒地說道：“孩子打掉吧。趁著未成型，對身體的損害比較小。”
我一愣，條件反射般搖頭：“我沒有懷孕，真的，我的輸卵管和子宮都有問題，怎麼可能懷孕呢？至於驗孕棒……我就是見安妮買多了，所以隨口問她要的。”
“可你例假沒來，胸部也長了不少。”傅言殤上前一步，用力摁住我的雙肩：“我雖然不是擅長婦產科，但有沒有懷孕，我還是可以分辨出來。”
我被他眼底的冷厲之色駭到了，身體突然瑟縮了一下，連帶著唇瓣也顫抖起來：“我例假之前，胸部也會這樣……”
傅言殤薄唇一抿，將我牽到床邊的同時，隨手把驗孕棒扔進了垃圾桶。
“驗孕棒不一定精準。明早抽血檢查，要是真的懷孕了，回國後立即打掉。睡吧。”
我又是一愣，下意識地拒絕道：“我不要抽血檢查！”
“秦歌，這事沒商量。”
沒商量？
我聽懂了傅言殤的決絕。
所以，這就是我的命嗎？
過去不想再為任何人懷孕生子，現在想了，卻又被堅決反對。
之後臥室裡的氣氛壓，抑到了極點。
我知道傅言殤下了決定的事，是不會輕易改變的，可我想懷孕，哪怕拚了命，哪怕用餘生的幸福作為賭注，我也想再生一個孩子。
因為子洛需要臍帶血救命，我是他媽媽，我必須想辦法救他！
傅言殤見我僵站著，估計看穿了我的想法，大手一揮，把我推到床上：“睡覺。”
“我睡不著，傅言殤，子洛需要臍帶血……唔！”
我感到唇上一陣溫熱的辣痛，喘息間，他的舌尖已經滑進了我的口中，狂躁地吸吮著。
“彆……”我抵著傅言殤的胸膛，稍稍避開他的吻。“我今晚不想做。”我怕，如果真的懷孕了，劇烈的歡愛會傷及胚胎。
傅言殤眼眸一眯，似乎想斷了我期盼懷孕的念頭，沉沉道：“我想過了，與其擔心你會意外懷孕，我情願去做結紮手術。”
“秦歌，我可以不要一切，唯獨不能失去你。”
我的眼淚霎那濕了眼眶，“你不會失去我的，我的血小板已經趨於正常了，即使懷孕生子，也不會有太大的危險。”
傅言殤盯著我的眼睛，很久都沒有表態，在我以為他有一點動搖的時候，他卻撐起身子，將床頭櫃上的傳真遞給我。
我沒反應過來，“這是什麼？”
“醫院發來的子宮檢查報告。”
我心下一抖，這才意識到傅言殤亮著臥室裡所有的燈具，不是在找東西，而是為了看我的子宮檢查報告。
也許，他怕燈光昏暗，會看錯。
我接過檢查報告。
一看。
檢查日期是上個月，可醫生最終的確診報告，是半小時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