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笑,“在想你剛才對厲靳寒說的那句話。”
“哦。”傅言殤的動作愈發溫柔,像是在等我說下去。
我看著他的眼睛,特彆認真地說:“想想,突然覺得我老公真傻。寧願不要權勢錢財自尊,也要我。”
“我不傻。”傅言殤薄唇一揚,牽著我上車,也不顧忌紀叔和紀寧就坐在前麵,一字一句道:“在我看來,有你就夠了。”
我下意識地問:“為什麼?”
“因為你就是我的全世界。”
我一愣,從來沒有想過,傅言殤也會說這種撩撥心弦的情話。
而且,還不是私底下說……
紀寧和紀叔似乎同時陷入了震驚,也許在他們看來,像傅言殤這種禁欲冷清的個性,說出一句煽情的甜言蜜語,簡直就是破天荒的事!
之後的一路,紀寧時不時通過後視鏡看我,那眼神,既小心翼翼又充滿了羨慕,反正很不平靜就對了。
到了城北孤兒院。
傅言殤直接找到孤兒院的負責人。
負責人聽說我們是子洛的父母,先是一怔,過了好幾秒之後,才急切地說:“就在一個小時之前,子洛突然病危,已經送到醫院觀察了。”
我隻覺得雙腳一軟,“送去哪間醫院了?”
“就是臨近的醫院,具體去了哪間,我也沒有仔細過問。”負責人頓了頓,似乎不敢相信傅言殤有這麼大的孩子,又說:“傅少,你確定子洛是您的兒子嗎?子洛是個不太正常的孩子……”
傅言殤翻看著子洛的日常起居記錄,雖然表情沒什麼變化,可我能感覺到,他內心的緊張和忐忑,一點也不比我少。
“子洛是我兒子。”
他的每一個字,都說得特彆肯定。
負責人見傅言殤這樣說,也不好多說什麼,打電話問送子洛去醫院的保育員後,欲言又止道:“子洛現在在市郊的醫院急救。傅少呐,這孩子有點自閉,平時都不願意和人交流的……”
自閉?
我不清楚這是什麼概念,隻知道負責人的目光一直在閃爍,像是在避重就輕。
傅言殤大概也是這種感覺,拉著我的手就往外走。
十五分鐘後。
車子在市郊醫院門口停下。
我對這裡的環境並不陌生,可之前隻是去住院部看過方雅,根本不知道急救室和太平間就在同一個樓層。
生的希望在這裡,死的絕望也在這裡。
保育員坐在走廊,估計負責人在電話裡跟他說了子洛是傅言殤的兒子,還沒等我們走過去,就哭著臉開口:“子洛的情況不樂觀,院方已經下達了病危通知書。”
我呼吸一窒,不由自主地走到急救室門口。
薄薄的一扇門隔絕了我的視線,我不知道我的孩子在裡麵經曆著什麼,更不知道那扇門什麼時候才能打開。
“子洛……你一定會沒事的,一定會……”我逼著自己冷靜,實在冷靜不了,就死死捏著拳頭,向傅言殤尋求勇氣:“你是醫學界權威,你一定有辦法讓子洛好好的,是不是?”
傅言殤邁步走到我麵前,說道:“是。相信我。”
我重重地點點頭,也不知道在等待中苦苦煎熬了多久,反正急救室門打開的一刹那,淩晨的鐘聲恰好響起。
‘咚咚咚——’的,格外陰寒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