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芥川慈郎遲疑著開口，“應該是未來吧？”
沒人回答，但答案是什麼不言而喻。
又等了會兒，剛剛傳來動靜的方向已經徹底歸於了平靜。
眾人麵麵相覷了一會兒，然後紛紛看向跡部景吾。
“我們要過去看看嗎？”
跡部沒答，而是拿出手機給天道未來發了一條信息，約摸半分鐘後，他將手機放回兜裡，“走吧！我們過去！”
原本鬱鬱蔥蔥的山林，粗壯的樹木橫七豎八地倒塌了一片，地麵也像是被轟炸過一樣變得坑坑窪窪，幾乎沒有一塊完好的地方。
看著這樣一副畫麵，跡部景吾幾人其實並不覺得意外，但……
和一片狼藉的周圍不同，最中心被勉強清理出了一塊尚算乾淨的空地。
身材高大的男人站在那裡，身上和臉上都貼滿了密密麻麻的黃色符紙。
更讓幾人覺得一言難儘的是，和他相隔一米左右，少女盤膝坐在地上，正不緊不慢地敲擊著麵前的棕紅色木魚。
“你……這是在乾什麼？”
看著這詭異的一幕，幾人的神情前所未有的複雜。
天道未來頭也沒抬地解釋了句，“我在超度……不是，我在念清心咒，想讓他冷靜下來。”
幾人的目光頓時更複雜了，“那你……成功了嗎？”
“很明顯。”天道未來看了眼還時不時掙紮著動彈一下的伏黑甚爾，無奈地聳了聳肩，“並沒有。”
“……”
現場瞬間陷入了落針可聞的安靜。
好半晌之後，跡部景吾才艱難地問了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關於這個……”
天道未來不由得回想起了之前的畫麵。
原本說好要切磋的兩人，結果打著打著對方突然動了真格，發了瘋一樣的攻擊她不說，還是那種不要命的打法。
察覺到不對的她，連忙喊停。
“喂！禪院甚爾！”
她故意拔高了嗓音喊他的名字，但應該很厭惡禪院這個姓氏的男人卻絲毫沒有反應。
天道未來的心不由得沉了沉，更讓她覺得不妙的是對方的眼睛。
原本應該代表著生機勃勃的森綠眼眸，現在已經完全被黑暗所淹沒，黑沉沉的照不進一絲光線。
更甚至，當對方看向她的時候，那雙眼睛裡都無法融入她的倒影，一眼望去隻有漫無邊際的虛無。
——顯然他已經徹底失去了意識，現如今的一切行為，都不過是靠著本能在支撐而已。
至於原因……
天道未來想到了尾神婆婆。
雖然她不清楚對方術式的具體原理，但有一點卻是毋庸置疑的。
在術式擁有者死後，她那個作為容器的孫子咒力一但耗光，那麼對方的術式也一定會跟著停止才對。
但伏黑甚爾卻‘活’了下來。
她思來想去就隻有一個理由——
那就是他完全0咒力的特殊體質。
身為天與咒縛的他，根本不可能消耗咒力，理論上來說隻要他想，他就可以一直存在下去，直到這具身體徹底湮滅為止。
但問題來了。
這世上當真有這麼便宜的買賣嗎？
要是死而複生是這麼輕易就能做到的事情，當初她就不會付出那麼大的代價才把織田作給救回來了。
想通了這一點的天道未來覺得事情大發了。
特彆是看著不管不顧，發了瘋一樣不停朝自己攻來的黑發男人，她意識到再不想辦法讓對方停下來，恐怕……
“然後你們就從山上打到了山下？”跡部景吾挑眉。
“呃……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嘛~”畢竟對方實在是太莽了，根本不在意自己會不會受傷，顧忌頗多的她也隻能邊打邊退。
這般想著，天道未來忍不住抱怨了聲，“說到底，都是那個老太婆的錯，自己召喚出的召喚獸都控製不住，更過分的是，她自己一看情況不妙就趕緊腳底抹油溜了，結果卻要我給她收拾爛攤子。”
“哦？”跡部景吾卻飽含深意地看了她一眼，“是嗎？”
“是啊，不然還能怎樣？”天道未來滿臉無辜。
兩人沉默著對視一會兒，最後還是跡部先敗下陣來，他收回目光，將視線轉向了還在不停掙紮的伏黑甚爾身上。
“那他怎麼辦？”
剛鬆口氣的天道未來，一聽他提這茬，心情頓時又沉了下來。
怎麼辦？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啊。
能試的她差不多都試了，根本就無法喚醒對方的神智，但強行鎮壓明顯又不是辦法。
首先她不可能一直守著他，其次她也不可能一直保持這個人設不變，而下個人設的能力也不一定對他起作用。
至於把他交給五條悟……
還是算了吧！
天道未來愁的頭都快禿了，放又不能放，殺也不能殺，就算能，對著那張神似伏黑惠的臉，她也下不去手啊。
就在少女整個人都要抓狂的時候，突然腦中靈光一閃。
嗯？等等！
她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地看向伏黑甚爾，“……好像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