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驍的語氣,說不出的堅定甚至篤定。
遲早發現,兩人壓根談不攏。
既然談不攏,遲早就不打算浪費口舌了,隻冷著一張臉沉默著。
衛驍見遲早這麼一副冷漠神色,自是知道自己未曾說服她,兩人現在,儼然針尖對麥芒,誰也不會讓著誰。
衛驍心臟一陣堵,語調卻柔和了起來:“早早,我們以前也聊過結婚跟生孩子的事情,不論是你跟我,意見其實都挺統一的,婚可以早點結,孩子卻必須晚點要,你的打算是二十七八歲要小孩,我覺得二十七八歲都有點早,打算三十多再要孩子。說真的,我絕對比你更不想要小孩,孩子太影響生活質量,我還想跟你過十年的情侶生活。而且,我其實知道,現在的我跟你,都還是學生,本身就跟小孩子似的,這樣的我們,的確不適合為人父母。再往遠點說,十月懷胎本身就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把孩子拉扯大更是費時費力費錢,孩子稍微長大一點,我們就得考慮孩子的教育問題,擔心好的幼兒園搖號搖不到我們,進而影響它念好的小學……”
遲早這才偏頭看向衛驍。
其實,衛驍這人看著挺混蛋的,但心底門兒清。
他每一個決定,都有他自己的想法。
遲早順勢問道:“那你還打算讓我把孩子生下來?”
衛驍狠狠點頭:“對,還是要生下來。”
遲早定定地盯著他看,等待著他的後話。
衛驍探手,輕輕撫摸他媳婦兒軟嫩臉頰。
遲早無疑是漂亮的,她的漂亮是清純的淡雅的寧和的,標準杏眼、秀挺的鼻梁、小巧的櫻花唇,精致的五官以及完美的骨相湊出一張不論怎麼長都長不殘的麵龐。
明明很好看,但卻好看到沒有絲毫侵略性。
屬於那種女生看著會覺得很舒服男生會止不住娶回家的長相。
衛驍猶記得當初他看到遲早第一眼的感覺,他當時就想著,這世上怎麼有人長得這麼乾淨無害卻又該死的好看。
但她又是清冷的高傲的,他去勾搭她的時候她愛理不理的。
在一起之後,才發現她真的超級可愛,動不動就臉紅,尺度稍微大點一臉嬌羞。
於是,衛驍就發現自己養出了一個怪癖,他特彆愛逗她,每次看到這張純美寧雅的麵龐因為自己而展現嬌俏嫵媚的一麵,衛驍的心情都會好到炸。
如若要讓衛驍用四個字來形容遲早,那就是——
至純至妖。
清純到極致,於是妖氣橫生。
衛驍是真的愛慘了她,她就是他的現世安穩、歲月靜好。
而且,每次拍完戲無法出戲的時候,隻要回來看到遲早,他一秒就能變好了,他會有一種瞬間回到現實的感覺。
嗯,我是衛驍,我媳婦兒是遲早。
衛驍陡然輕笑開來。
室內水晶燈燈光明亮璀璨,白亮的光線裡,衛驍皮膚雪一般白皙晶瑩,那張因為過分立體深刻而顯得有些冷硬堅毅的麵龐此刻竟有了絲柔和之感,於是這一笑,宛若冰雪初融,居然有了點暖麗的味道。
遲早不自在地彆過臉,舔了舔乾燥的唇瓣。
真是邪門了。
不就是白了一點嗎?
為什麼她現在看著衛驍會有一種這家夥好帥的感覺。
她明明正在和他吵架的說。
吵架的時候突然被對方撩到了一下,還怎麼愉快地吵架。
煩。
衛驍卻沒注意到自己不經意間調戲到了他媳婦兒,他隻是輕笑著道:“因為,你是我媳婦兒。”
又是這種不是答案的答案。
遲早皺眉:“已經不是了。”
“就是。”
“不是。”
“就是。”
遲早有些惱:“我說不是就不是。”
衛驍立馬回擊:“我說是,就一定是。”
遲早不吱聲了。
衛驍卻是一把抱住遲早,瞬也不瞬地凝視他片刻,然後朗聲笑道:“我既然認定你當媳婦兒,那就是一輩子的事情,不就是懷個孕嗎,屁大的事兒,生下來就好了,我本來就打算娶你,這次你生日,我本來就打算跟你求婚的,戒指都買好了,我原本的打算就是戒指你先拿著,想結婚了就來找我,不過現在看來得提前一些了。”
“放心,不騙你,先帶你去看看戒指。”
說完,衛驍就直接一把把遲早橫抱而起,往臥室走去。
兩人蜜裡調油的時候,這樣黏黏糊糊的公主抱是情趣,可如今兩人關係冷淡,再這樣被抱遲早就有些嫌。
但衛驍這人蠻橫又霸道,身體素質又好到變態,兩人在一起的時候,遲早就是各種被抱來抱去的,她不是沒反抗過,但反抗也沒用,於是習慣了。
如今,有些反感,一張小臉崩得臭臭的,也不像往常那樣甜甜蜜蜜地摟他脖子了。
衛驍對此顯然極不滿意,站起身,痞痞地道:“快勾著你老公的脖子。”
遲早懶得搭理他。
衛驍好說歹說了好半天,都沒把遲早哄好。
衛驍隻覺得這小性子,委實磨人。
不過他有的是法子治她:“真不勾我脖子。”
遲早沒反應。
衛驍直接一把把遲早往空中拋了一下,遲早突然被拋入空中,嚇了一大跳,“啊啊啊啊”的一陣尖叫,重新跌回衛驍的懷抱還心有餘悸,下意識地想揪住他的衣服省得自己摔了,可他上半身壓根沒衣服,遲早隻好心不甘情不願地去勾住衛驍的脖子。
衛驍看著懷裡皺著眉嬌氣到不行的女人,心境一片柔軟,滿心都飄蕩著四個字“可愛,想日”。
但是,懷孕了。
不能日。
衛驍好笑道:“都跟你說過,最好乖乖聽話,不聽話我有的是法子收拾你的。”
遲早繼續一言不發,因為這樣的公主抱,頭自然就枕在衛驍胸口,聽著他“碰碰碰”強有力的心跳,莫名有一種踏實的感覺。
其實,大部分時候,他對她都沒得挑。
要不是今年的冷漠跟隔閡,現在懷孕的話,衛驍讓生,她肯定會生的,畢竟她當初是真的愛慘了他,也特彆想跟他有個家。
當然,這是個偽命題。
若不是當時的冷漠跟隔閡,他套套破了鐵定會告訴她,她會服用緊急避孕藥,而不是懷孕。
命運總是如此奇妙。
有時候一個不經意的決定就會影響到你的一生。
衛驍抱著遲早走向臥室,用腳勾開了門,進去,又用腳把門勾上,他把遲早抱上了床,自己也跟著趴在床邊,長手一勾,拉開床頭櫃抽屜,摸出一個紅色的絲絨小盒子,打開,把戒指取出,在床上朝著剛坐起來的遲早單膝跪地,認認真真地道:“早早,嫁給我吧!”
戒指上橢圓形切割的的粉鑽大得嚇人,也不知道有多少克拉。
室內光線下,鑽石流光溢彩、璀璨奪目,美得如夢似幻。
看到這戒指,遲早頭腦裡第一反應:“假的吧!”
衛驍瞪她一眼:“有證書的,而且我從不送人假貨,太沒品了。我今年的收入大部分都獻給了這戒指。”
粉鑽本就稀有,這樣大小的鴿子蛋,絕對價值不菲。
遲早也不懂珠寶行情,但這樣的戒指,要是真貨,真的要好幾百萬。
遲早壓根沒想到他準備在她生日那天跟她求婚,那平靜到極致的心湖像是被扔入了一顆石子,漣漪陣陣,她有些厭惡這樣輕易被說服的自己,便把戒指推開,道:“不想和你過家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