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早想到這三年種種,一幀幀畫麵從腦海裡閃現——
初相識,衛驍站在她麵前陪著她聊電影聊藝術聊夢想的中二樣子。
感情趨於穩定,他和她一有空就視頻,又或者跨越萬水千山到杭州陪她過周末。
分手後重新複合,他站在頒獎典禮上向全世界宣布他要結婚了。
……
不知不覺間,她跟他已經攢了這麼多回憶。
這樣的三年,是她跟衛驍最好的三年,兩人從陌生到熟悉,從青澀到成熟,從冷漠到深愛。
不論什麼時候,重新翻看這三年的記憶,都值得回味。
遲早躺在床上,彼時,□□過後,她躺在被窩裡,卻一片赤…裸。
這應該是她最坦誠的時刻了。
不論是身體,還是靈魂。
遲早並沒有去看衛驍,而是盯著天花板,裝潢簡單的老房子,天花板雪一般乾淨的白。
遲早喊了衛驍全名:“衛驍。”
衛驍怔了一下,最近被遲早喊全名,準沒好事,但這一次,他敏銳地覺得不一樣。
所以,他應道:“我在。”
遲早輕聲道:“遇見你的時候,我被最好的閨蜜背叛,我跟我爸大吵一架然後不在往來,那應該是我最喪最頹廢的一段日子,你就像是一道射入我陰霾世界的光芒一樣耀眼,我是真的把你當生命當全世界在愛,我甚至覺得‘我愛你’這三個字承受不了我對你愛的分量。”
“衛驍,你要知道,我們倆之間,喊開始的是你,能喊結束的也隻會是你,我對你,從來都是死心塌地的,甚至可以說是卑賤可憐的。”
“縱算之前說分手,也不過是因為我覺得你不愛我了。”
“縱算我分得無比決絕,但是當你說這是誤會你仍然愛我的時候,我幾乎沒要你哄就跟你複合了。”
“我們倆之間,真要論誰愛得更深的話,那個人隻會是我。”
“因為我除了你,一無所有。”
“我除了愛你,然後渴望被你愛著,彆無選擇。”
三年來,這是遲早第一次這樣告白。
有一種把自己的心挖出來給衛驍看了一眼之感。
她連偽裝都親手撕下了。
她連退路都狠心切斷了。
她連自尊都徹底拋開了。
她覺得很疼,但又甘之如飴。
她甚至沒去想,她這樣一片深情,要是換不來衛驍的真心以對,結果會怎樣。
衛驍不過是隨便鬨著她玩兒,卻逼得她剖白心跡。
他知道她愛,卻從未想過如此深愛。
他是她的絕無僅有。
他被震撼到了。
他平躺在床的另一邊,和遲早隔著十幾厘米的距離,伸個手,他就能觸碰到她,但衛驍卻覺得,他現在碰她,不過是對這一切的褻瀆。
心底脹脹的澀澀的悶悶的,想說點什麼,但言語的力量何其輕微。
衛驍望著雪白乾淨不染纖塵的天花板,隻覺得此生全部情感都在遲早身上領略。
她是他全部愛情跟甜蜜的根源,是他所有痛苦跟自卑的起點,是他的□□、欲望之火。
“想要什麼,儘管說。”
他聲音很輕,像是怕驚擾到此刻室內的寧靜平和。
很普通的一句話,卻蘊含著千鈞之力。
說吧,小爺我赴湯蹈火,在所不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