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另一端,蔡栝冷著臉,見她遲遲不回,又添上一句威脅:「合同有規定,你必須服從我的安排」
拔劍神曲這一期的視頻熱度頗高,蔡栝趁熱打鐵,決定搞一個“瑤柱菌”第一次露麵直播。
當然,直播會安排在舒瑤合同期滿離開之後,蔡栝如今鐵了心要舒瑤和“瑤柱菌”這個賬號分離,早早地找好賬號的接班人。
隻可惜接班人的天賦不夠,哪怕同樣精通古箏,但對著舒瑤的視頻看了好久,還是沒辦法把完整的譜子給複製下來。
蔡栝計劃著從舒瑤手中把譜子拿回來,再交給接班人練習。
當作接班人露臉後的第一個曲子。
蔡栝自以為摸透舒瑤的性格,已經能夠拿捏住她。近兩年,做事情越來越張狂,目的也毫不掩飾。
她要把舒瑤利利索索地從團隊中踢出去。
隔了五分鐘,蔡栝終於收到舒瑤的信息。
舒瑤:「明天給你」
舒瑤回複之後,重新屏蔽了蔡栝的消息。
舒瑤雖閱曆尚淺,可畢竟吃過一次虧,現在在這種事情上,也變得更加謹慎。
如今,“瑤柱菌”這個賬號熱度不小,舒瑤心裡麵明白,蔡栝肯定不會就這樣輕易放她走。
從半年前起,舒瑤就開始谘詢律師,逐步收集證據。
她決不會這樣白白地給蔡栝做嫁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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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舒明珺晚上那段話的緣故,今晚,舒瑤做了一個奇怪的夢。
她夢見自己穿著寬大的白色睡衣,跪坐在厚厚的地毯上,拚著樂高的旋轉木馬。
旋轉木馬頂的底色純白,邊緣卻是血一樣的紅,她小心翼翼地組裝著,忽然不知怎麼回事,整個旋轉木馬突然間散掉,大大小小的顆粒滾的到處都是。
舒瑤拚命地撿,可顆粒太多了,她完全撿不過來,已經撿到的,也從手指縫中溜走。
心裡正著急,視野中出現男人的腿,西裝褲,泛著冷意的灰色,單膝跪在她的麵前。
大手伸過,將她不慎掉落在地毯上的顆粒撿起,遞給她。
男人聲音十分溫柔:“小櫻桃,玩夠了嗎?”
……
舒瑤被鬨鐘吵醒時,腦袋裡隻有一個感覺。
要是能晚醒一會就好了!
為什麼還是沒有看清那個男人的臉啊啊啊!
她閉上眼睛,拿被子把頭蒙住,試圖重新入睡,看看能不能繼續把這個夢做完整。可惜怎麼也睡不著,入睡失敗之後,隻好穿衣洗漱,準備回學校上課。
舒淺淺不在。
昨晚她和何逸吵完架就走了。
大四上半學期的課程幾乎約等於沒有,但舒瑤高數一沒過,不得不繼續重修。
早在前幾年,學校就取消了畢業前清考。對於舒瑤而言,上半學期的高數考試是她最後一次機會,再把握不住,就要麵對殘酷的延畢。
舒瑤強撐著精神,坐在靠窗的小角落裡,一邊聽老師講課,一邊在草稿紙上推導,求極限。
同樣需要重修的難兄難弟艾藍探頭看了眼舒瑤的草稿紙,小聲問:“夾逼準則?這名字聽起來怎麼這麼猥瑣?”
舒瑤說:“這算什麼?你不記得了?還有閉域套定理呢。”
艾藍頓時來了興趣:“再加上勾股定理,啊,我腦子裡有畫麵了!”
她自己樂了一陣子,問舒瑤:“你和梁丁丁聯係了沒?”
“沒。”
艾藍慫恿:“過去這麼長時間了,你也該和人聯係一下——彆忘了,這周六你就該去相親了啊。”
舒瑤陷入社恐的苦惱中:“我不知道該怎麼和他發開場白。”
艾藍不以為意:“那你就切入正題唄,直接問他和相親有關的事。”
舒瑤做不下題了,剛才的推導求值讓她的腦子短暫地混亂起來。
點開通訊錄,滑到中間,找到他,點開。
在聊天之前,舒瑤忍不住點開他頭像,看了下朋友圈。
這個人沒發過一條朋友圈。
不是權限設置或者僅幾天可見,而是空的,什麼都沒有。
切回聊天界麵,舒瑤斟酌著措辭:
「梁先生你好,我想問一下,這周六晚上你有時間嗎?」
艾藍在旁邊提點著社恐人士:“你該問問他,到時候需不需要你倆挽著手一起過去,還是通過其他方式來秀恩愛?”
舒瑤機械地按照她說的話發過去。
艾藍淳淳教導:“這麼問顯得多生硬啊,最好再給他發可愛點的圖片。我昨天不是給你發了個貓貓蹲圖嗎?那個就很合適。”
舒瑤依言點開相冊,剛剛勾選上貓貓圖,正準備發送,不曾想被高數老師點了名:“舒瑤同學,請談一談你的看法。”
舒瑤剛剛一直在和艾藍聊天,完全不知道老師問的什麼。驚的她手一抖,又多勾選一張圖,她也沒注意,匆匆點了綠色的發送鍵。
站起來,她訥訥開口:“抱歉,老師,我不會。”
高數老師不為難她,笑著讓她坐下,繼續點其他人。
舒瑤手心裡出了一層汗,抽出紙巾,擦拭著手,看到手機屏幕上跳出來的消息。
梁衍:「圖上這種方式是否有些過於出格?」
嗯?
一隻貓而已,哪裡出格?
舒瑤滿腹疑慮,點開。
看清楚聊天記錄後,她死了。
剛剛她給梁衍發的,除了貓貓蹲圖,還有一張的截圖啊啊啊!
那是她前天剛看的,作者很勇猛地在審核的邊緣開車;舒瑤預感到即將被鎖,及時截了幾張圖片下來保存,算是清湯寡水中摳出來的肉渣渣了。
唯一慶幸的是,發給梁衍的這一段,隻是個很激烈的強吻。
「……地下車庫中,祝殤不顧梁嚥的掙紮,將她按在牆上親,撕咬她的嘴唇……」
還沒等舒瑤想好該怎麼編個謊把這件事圓過,他的下一條回複已經跟上來了。
梁衍:「這種行為並不可取。」
舒瑤:“……”
梁衍:「根據我國法律規定,強行親吻這種違背女方意願的行為可能會造成強製猥褻罪,處五年以下有期徒刑或拘役;公共場合犯罪或情節更惡劣,五年以上。」
梁衍:「我們現在正在討論的是你的相親問題,而不是如何讓我精準無誤地接受法律製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