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鄧d愣神之中, 那個膽大包天的女孩已經鬆開了梁衍的領帶,改為捏著他臉頰,聲音帶著點咬牙切齒的意味:“說!你為什麼不同意!”
雖然不知道前因後果, 但鄧d自動腦補出來了劇情。
多半又是一個暗戀梁衍而不得的可憐姑娘, 甚至追到這裡來對梁衍進行告白。
鄧d認識梁衍多年,自然清楚有多少女孩子傾慕梁衍。
下意識中,鄧d便將舒瑤也歸結到其中。
他挽著的陸歲歲驚歎:“好勇敢。”
的確勇敢。
上一個敢撲梁衍的人, 連他衣角都沒碰到, 就被人攔了下去。
這個女孩都成功上手了!
鄧d剛想上前, 被梁卻葵抓住:“d哥,彆打擾大哥。”
鄧d:“?”
他生生停下腳步,訝然看向梁卻葵:“那女孩是大哥自己帶來的?”
梁卻葵點頭。
鄧d的好奇心越來越重了。
“大哥轉性了?”鄧d納罕, “上次在射擊場就見他手把手教人打槍, 現在又帶了人過來……”
梁卻葵不知道他說的射擊場到底是什麼事,沒吭聲。
在鄧d愣神中, 梁衍抬眼看他。
這一眼沒什麼情緒, 平靜的如同看一棵樹。
鄧d笑著朝他揮手,打招呼:“大哥!”
他邁步, 想要過去。
坐在梁衍腿上的舒瑤剛想回頭, 被梁衍伸手按住, 將她的臉按在自己懷中。
舒瑤臉小,他一巴掌就能蓋的嚴嚴實實。拿槍磨出來的繭子擦過她柔嫩的肌膚,舒瑤不舒服地短促一聲哼, 梁衍手稍鬆了鬆,仍舊不容抗拒地遮住她的臉。
猝不及防, 臉頰貼在梁衍的襯衫之上,舒瑤唔了一聲, 試圖用力推開他的胸膛,就連聲音也變得含糊不清:“老禽獸!彆想占我便宜!”
最後一句讓鄧d打了個寒噤,燈光昏暗,他看不清晰,隻聽到梁衍冷靜地說:“彆過來,她醉了。”
鄧d流連花叢多年,隻聽這幾個字,腦海中已經飆起來雲霄飛車。
野啊。
沒想到梁衍看上去清心寡欲的,如今一玩就這麼大。
他的堂叔鄧玨已經走了。
鄧玨家中門禁森嚴,眼看著到了時辰,立刻站起來,乾淨利索地回家見老婆。其他的人,和鄧d關係不遠不近的,鄧d便摟著陸歲歲,頂了鄧玨的位置,繼續打牌,時不時地抬眼,瞧一下坐在暗處的梁衍兩人。
酒壯慫人膽。
舒瑤每次喝完酒之後,熱血上頭,就會惡向膽邊生,做出許許多多她清醒狀態下絕對做不出來的事情。
譬如現在。
舒瑤不喜歡被人看著,這個角落的燈早就被她偷偷地關掉。
方才她差點摔倒,被梁衍扶起來,燈光昏暗,視線受阻,其他的感官便變得格外敏銳。
舒瑤清晰地嗅到梁衍身上那股熟悉的香味,隻是有點頭疼,努力回想,卻還是想不出曾經在哪裡聞到過。
還有他滾燙的掌心,貼著微涼的肌膚,舒瑤的心不像是瘋狂的小兔,倒像是被小兔子抱著啃的小胡蘿卜,咯咯吱吱,缺了好多酥酥麻麻的小口。
男人的掌心寬厚而溫暖,克製又規矩,確認她完全站起來之後便鬆開。
絲毫沒有碰觸其他的地方。
哪怕舒瑤喝醉了,還記著這人故意釣她胃口不肯同意參加晚會的事,趁著梁衍疏於防範,徑直將他推倒在沙發上,防止他逃跑,又直直坐在他的腿上,壓住他。
舒瑤忘了一件事。
今天她穿的是條裙子。
裙擺裡雖然穿著南瓜褲,但那料子太過輕軟。舒瑤坐在梁衍的大腿上,完全沒有意識到這個姿勢有多麼糟糕,還在為自己能成功壓製他而感到開心。
“明明再簡單不過的一件事,你偏偏不點頭!也不明確拒絕!”舒瑤義憤填膺,“你就是故意的,故意讓我來見你,故意想拿這種事情來要挾我。你就是對我有壞心思,禽獸!畜生!”
厲聲數落完梁衍的罪狀之後,舒瑤拽著他的領帶,意外地發現,梁衍的喉結竟然動了一下。
他膚色要比舒瑤深上一些,喉結也很明顯,甚至可以用得上性感一詞來形容。
聲音引來梁卻葵側目,她驚恐萬分,本想把舒瑤帶下去,瞧梁衍並無怒容,這才規規矩矩坐著,假裝什麼都沒聽到。
舒瑤毫不在意旁人的目光,滿腦子都是要罵回來這個男人。隻是不知道被什麼硬硬的東西硌到,有點不舒服。
她換了個姿勢,還沒調整好,聽到梁衍聲音變冷:“下去。”
“我不!”
梁衍放在她身側的手握成拳,肌膚之上,青筋凸起,最終又隱忍下來,不觸碰她。
“聽話,”他重複一遍,“彆鬨。”
回應他是舒瑤的一通教訓:“你肯定又在想亂七八糟的東西!明明都這麼大年齡的人了,就不要再對女學生產生什麼不該有的幻想……”
打牌的幾個人忍不住往這裡看了幾眼,與梁衍的視線相觸,又默契地笑了笑,繼續各玩各的。
等到鄧d進來之後,梁衍按住她的臉,才成功地暫時阻止她這張小嘴的喋喋不休。
“玩夠了?”梁衍鬆開按住她的手,眸色深沉,“夠了就下去。”
舒瑤臉頰被他襯衫上的扣子硌出一道印子,她吃痛,仍舊不依不饒:“究竟去還是不去?你乾脆點,給個痛快話。彆一天到晚磨磨唧唧的……也彆想著占我便宜。”
梁衍反問:“究竟是誰占誰便宜?”
一句話說的舒瑤目瞪口呆,她愣了半天,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梁衍。
認真思考。
醉酒後的她和平時看上去差距很大。
平時看上去像隻警惕心很高的貓咪,永遠活在自我的世界裡,漂亮的眼睛看什麼都透著一股滿不在乎的超脫氣。可醉酒後的她,要活潑生動許多,膽子也大,什麼都敢說,什麼都敢做。
甚至敢挑逗他了。
梁衍說:“手機拿過來,我給你朋友打電話,送你回家。”
舒瑤側著臉,看了他半天,慢吞吞開口:“不給。”
她說:“彆想騙我的手機,哼。”
最後那一聲,十分傲嬌。
梁衍不再和醉鬼講道理,他伸手去拿舒瑤放在沙發上的包,誰知道舒瑤護犢子一樣撲過去,恰好把他的手壓在柔軟之下。
梁衍肌肉緊繃。
舒瑤瞪圓眼睛看他,質疑:“你要搶劫嗎?”
梁衍深呼吸,抽出被她壓住的手,冷臉站起來,叫人:“卻葵。”
梁卻葵正處於隨時待命狀態,聽見自家兄長召喚,立刻站起來:“在。”
“照顧好她,”梁衍說,“我去趟洗手間。”
梁卻葵連聲答應下來,擦肩而過的時候,又聽梁衍囑托:“彆讓鄧d看到她的臉。”
梁卻葵不明就裡,短促地啊了一聲。
她問:“為什麼啊?”
梁衍說:“今天她的麻煩夠多了。”
梁卻葵:“……”
她還是不明白梁衍話裡的意思,乖乖地去看舒瑤。舒瑤抱著自己的包,說什麼都不肯把手機拿出來。
而坐在鄧d旁側的陸歲歲,終於看清楚舒瑤的臉。
陸歲歲一晃神,隻感覺這姑娘漂亮乾淨的不像在人世間。
鄧d從她手中拿走籌碼,拿中指輕撓她的掌心:“在看什麼?”
“沒什麼,”陸歲歲可不敢說那個漂亮的姑娘,她對美人總是懷有戒心,順勢倒在鄧d懷中撒嬌,“這規則好難呀,我都看不懂哎。”
陸歲歲擅於向男人示弱,以滿足他們的自尊心。果不其然,鄧d在她臉頰上捏了一把,笑:“有什麼難的?等我給你贏個包。”
對麵的人揶揄:“鄧d啊鄧d,你快要相親了,這心思還花在外麵呢?”
鄧d捏著牌:“相親也就是走走過場,十有□□能成的事,不需要避諱。”
“不怕舒家那邊不高興?”
“怕他?”鄧d仿佛聽到了什麼天方夜譚,“舒世銘自己在外麵也玩女人,他自個兒上梁不正,還想要求我為他侄女守身如玉?說起來,我不會弄出什麼私生子私生女的醜聞,比他強上百倍。”
這話在這邊的認可度並不高。
說到底,和鄧d不是一路人。
陸歲歲喂了鄧d一枚葡萄,鄧d滿不在乎地打出一張牌:“至於姓舒的那小丫頭,我虧待不了她――前提是她老老實實,彆插手我的私生活。否則,這婚啊,她也彆想訂。”
舒世銘和鄧父有不少生意上的往來,鄧d前天才知原來是舒世銘有求於鄧父。他篤定了舒世銘不會因為此事就取消這次相親,也不再收斂自己的花花腸子。
鄧玨的目標很明確,情人什麼樣的都可以,但妻子一定要老實溫順,家世清白。
舒瑤剛好符合他的擇偶標準。
他這番擇妻論剛剛說完,梁衍重新進來,徑直走到舒瑤麵前。
她還不肯交手機,臉頰因為酒精作用泛起了微微的紅色,眼睛也蒙上一層霧蒙蒙。
梁衍囑托梁卻葵:“一會你把小櫻桃帶回家,今天麻煩你照顧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