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瑤感覺自己現在快要透不過氣了。
腰肢上的肉肉有點疼, 梁衍似乎帶了懲罰性質,故意的。
但是疼痛感並不明顯,並不會讓她感覺到難以忍受,小小的責罰。
像她小時候貪玩, 不小心把爸爸收藏的一幅古畫弄壞, 儘管爸爸暴跳如雷, 最終也隻是懲罰她多練了幾張字。
與其說是懲罰,教育這兩個字顯然更加合適。
目的是讓她反省自己犯下的錯誤,期望她改正變好, 而並非一味出氣發泄。
烈日當空,林橙的臉頰上麵還掛著淚滴兒, 看著眼前的一幕, 驚的打了一個嗝。
艾藍背過身去,順便伸手捂住林橙的眼睛, 十分嚴肅地告訴她:“小孩子不要看, 叔叔正在給姑姑做人工呼吸。”
林橙乖乖地應了一聲。
舒瑤聽到艾藍的話, 臉熱心慌, 手腳都不知道該往何處安放。
她緊緊閉著眼睛, 睫毛怕到顫抖。
梁衍鬆開她, 將她打橫抱起, 徑直抱到休息室中。
舒瑤完全猜測不到梁衍接下來準備做什麼, 也不敢睜眼,直到感覺男人的手放她胸口處,不輕不重地按壓兩下。
舒瑤隱約記著, 學校上過的急救課中, 似乎提到過胸口按壓這種方法——
不過兩下,他的唇又覆蓋了上來。
慢條斯理, 從她的唇角一點點開始品嘗。
他完全不加以掩飾自己的動機,擺明了要將她吃乾抹淨。
舒瑤憋的很難受,終於忍受不了,趁他暫時離開的片刻,輕輕地鬆口氣。
梁衍的唇貼著她的耳朵,低聲問:“鬨夠了?”
舒瑤驚的瞬間睜開眼睛,直直與他對視。
梁衍全身上下都已經濕透了,和她如今沒有太多區彆,襯衫貼在身上,隱約勾勒出部分的肌肉線條。
他的身材比舒瑤起初的想象還要完美。
舒瑤看了一眼,出於基本的禮貌,強迫自己不再看。
梁衍沉靜注視著她,目光晦澀。
舒瑤完全看不透他在想什麼。
梁衍慢慢地說:“其他想玩什麼都行,彆拿這個嚇我。”
明明是極其溫柔的聲音,舒瑤卻感覺有點點恐怖。
梁衍笑了,伸手點點她的眉心:“聽話。”
他扶舒瑤坐起來,舒瑤在泳池中,冷不丁灌進去幾口泳池水,濕透的發啪嗒啪嗒地往下滴著水,她輕輕咳了兩聲,可惜什麼都沒有咳出來。
梁衍伸手,順著背拍了幾下,耐心問:“很難受?”
舒瑤嘗試彌補:“還好,謝謝你幫我人工呼吸。”
不管他有沒有發現,舒瑤還得把這個謊圓下去。
發梢上的水靜悄悄地落了下來,在沙發上暈出小小的水圈。
梁衍囑托:“以後下水戴好遊泳圈。”
舒瑤認為自己此時看起來肯定很狼狽,一想到方才那個吻,又忍不住的臉熱,她捂住臉頰,讓自己保持鎮定。
淡定,你可是擁有過那麼多紙片人的家夥啊!
可惜事與願違,她越是想要冷靜,越是淡定不下來。
梁衍取條浴巾展開,整個兒給舒瑤披上,把她包裹的嚴嚴實實。
他動作熟練,似乎做過了這種事情,又拿條稍微小一點的毛巾,仔仔細細地給她擦著頭發。
從小到大,舒瑤隻享受過理發店的擦頭發服務,但也隻是一次——
舒瑤十分畏懼陌生人的接觸,後來,她都堅持自己洗乾淨頭發,去店裡麵直接開始剪。
熬夜追番的重要危害之一就是會脫發,舒瑤改不掉自己熬夜的壞毛病,十分珍惜自己並不怎麼豐滿的發量,平時也拒絕人碰觸。
可梁衍不一樣。
舒瑤可以很放鬆地享受他的擦發服務。
梁衍動作很輕緩,溫柔極了,要不是剛剛被他凶猛地親一頓,舒瑤無論如何都想不到,剛剛那個餓狼一樣的人,還會有這樣溫柔的時刻。
舒瑤的抵抗力要完全崩潰掉了。
指腹溫柔地按壓著頭皮,舒瑤終於體會到貓被擼時候的感覺——
倘若她現在是隻貓,現在已經開開心心地仰著脖子,眯著眼睛讓梁衍從頭擼到尾巴了。
忍不住偷偷抬眼看向梁衍,恰好被他抓了個正著。
舒瑤乾巴巴地為自己剛剛的謊言打補丁:“剛才我突然間腳抽筋了,嗆了幾口水——”
話還沒有說完,梁衍放下毛巾,坐在她旁側:“哪隻?”
舒瑤伸出右腳。
她本以為梁衍隻是看一看,誰知梁衍放下毛巾,徑直握住她的腳腕,往他的方向帶了帶。溫熱的掌心牢牢貼住腳腕,猝不及防,舒瑤小聲啊了一下。
梁衍抬眼看她,冷靜開口:“瑤瑤,不想事情變糟的話,就不要發出這種聲音。”
嗯?
事情變糟?
怎麼變?
舒瑤琢磨著他的警告,低頭看梁衍,他將舒瑤整隻腳握住,力道輕柔地捏了捏:“還痛不痛?”
她一雙腳長的小巧,雪白,十個腳趾肉嘟嘟的,指甲乾乾淨淨,舒瑤對自己的腳很滿意,但是腳心很怕癢,此時接觸到他的掌心,舒瑤想要往回縮,試探了兩下,縮不動,仍舊被梁衍牢牢地握住。
腳心忽然被他故意按了一下,不痛,但很癢,舒瑤不受控製地啊一聲,又立刻捂住嘴。
梁衍不緊不慢地給她捏著腳,不容她反抗,又往他懷中帶了帶,笑了一聲:“不聽話。”
舒瑤想要從這種奇怪的狀態中擺脫出來:“我腳不痛啦,您可以鬆開嗎?”
都用上了敬詞。
梁衍不說話,他看了許久舒瑤空蕩蕩的腳腕,才鬆開手。
舒瑤如蒙大赦,連忙把腳縮回來,努力藏在浴巾之下。
剛才被梁衍揉腳的時候,舒瑤冷不丁地又想起視頻中看到的那條金色腳鏈。
如果戴上去的話,其實也很好看呀。
那條腳鏈真是她的嗎?如果真有的話,想讓梁衍親手幫她戴上——
把這個不合時宜的想法搖頭忘掉,舒瑤裹緊浴巾,看著梁衍去洗手。
“泳池深水區是兩米,對你來說太危險,”梁衍的聲音傳來,“下次彆去那裡,你技術不好,在淺水區玩玩鴨子就好。”
淺水區提供很多黃色的玩偶小鴨子,漂浮在水麵上,一捏就會發出聲音。
舒瑤漲紅了臉,試圖為自己進行正名:“我技術很好。”
“萬一腳再抽筋呢?”梁衍慢條斯理地擦拭著手,聲音聽不出情緒來,“下次難道要找彆人給你做人工呼吸?”
舒瑤沒吭聲。
她完全不好意思讓梁衍發現自己對他藏著的那些邪惡心思,低著頭,伸手拿毛巾胡亂地擦了擦頭發。
梁衍淡淡開口:“彆人技術沒我好。”
什麼技術?
舒瑤驚愕抬頭看他,小心翼翼地確認:“人工呼吸的技術?”
梁衍平靜極了:“其他也一樣。”
舒瑤不知道他說的那個其他究竟是哪些,腦子裡頓時湧入大量奇奇怪怪的想法。
梁衍出去,讓助理送了衣服過來。
舒瑤速度很快。
簡單衝一下,乾脆利索地換上新的衣服。
舒瑤離開的時候,梁衍還在洗澡,舒瑤聽到水聲,怔了一下,心想梁衍怎麼洗這樣慢。
一般來說,不應該衝一下就可以了嗎?
還是他有很嚴重的潔癖?
經過剛剛兩人鬨出的烏龍,林橙再下水時,救生員始終在旁邊候著,防止再出現什麼意外。
離開後,狗頭軍師艾藍並沒有問舒瑤,關於初吻有何感想。
壓根也不用問,舒瑤坐在車中,沒玩手機,也沒做其他事情,陷入沉思,臉頰透著自然的紅暈。
像一朵初初綻放的花朵。
一眼就能看出來,剛剛墜入愛河的模樣。
艾藍認識舒瑤挺久了,高中時候有男生向舒瑤表白,舒瑤的回答很直接:“抱歉,我隻喜歡紙片人,接受不了三次元的戀愛。”
男生們都覺著舒瑤這是拿了個中二感十足的理由來拒絕,唯獨艾藍知道,舒瑤說的全是事實。
舒瑤一直很宅,甚至隔一段時間就極度抗拒和陌生人交流,不想出門。
當初兩人成績相仿,約定過要考同一所大學。
但高考剛結束沒多久,舒瑤打過一通電話給她,聲音顫抖地說自己似乎發現了件很可怕的事情,有些語無倫次,說話前言不搭後語,像是喝醉了。
艾藍擔心她的情況,但無論怎麼追問,舒瑤都不肯說。最後,舒瑤告訴艾藍:“這兩天我需要在家好好冷靜。”
那段時間艾藍跟著哥哥在國外玩,行程排的很滿,暫時無法回去。艾藍在電話中安慰了舒瑤好久,讓她有事情及時聯係自己。
次日,舒瑤給她打了通電話,語調要比之前輕鬆多了:“對不起,藍藍,我那天喝多了,看了集柯南,被裡麵的故事情節嚇到了。”
虛驚一場,艾藍也無比慶幸這隻是虛驚。
大學報道的時候,艾藍卻沒有找到舒瑤,打電話提示無人接通,急的艾藍團團轉。
好不容易聯係上舒明珺,舒明珺聲音疲憊地告訴她,舒瑤病了,很嚴重,已經向校方提出申請,暫時休學一段時間。
艾藍想要去探望她,也遭到拒絕。
舒明珺說:“瑤瑤現在不肯見任何人,隻把自己關在房間中,一步也不出。”
頓了頓,她又說:“你不要來,如果瑤瑤清醒的話,肯定不想讓人看到她這幅樣子。”
好在軍訓過後沒多久,舒瑤重新回到校園,但她對高考之後發生的事情印象很模糊。
隻笑著對艾藍解釋,自己這三個月一直宅在家裡,前不久發了場高燒,燒的有點迷糊。
但艾藍感覺,肯定不止高燒這樣輕鬆。
那個時候舒瑤的精神很脆弱,像是一根線,時時刻刻都繃的很緊,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斷掉。
這種感覺,一直持續到現在。
艾藍看著車後座的舒瑤,舒瑤還在發呆,眼神明亮。
自從遇到梁衍之後,舒瑤的狀態開始一天比一天好-
自從瑤柱菌正式和花籃娛樂解約之後,不少M公司通過私信等方式再度拋來橄欖枝。
之前在花籃娛樂那邊狠狠栽過一個跟頭,如今舒瑤對這種事情仍舊保持著警惕心理。但不簽約的話,以她這種可以說的上是糟糕的社交能力,想要實現商業變現十分困難——
舒瑤需要專門的經紀運營人員。
間接性發作的社恐注定舒瑤很難適應正常朝九晚五的工作,而舒瑤又畏懼在眾人麵前表演,思來想去,也唯獨繼續做此類的工作。
時間自由,大部分的時間都在家中。
隻是再次簽約的話,舒瑤準備聘請律師,一條一條地仔細看。
鐘欽律師不會接這種小工作,舒瑤也不好意思拿這種事情去打擾他。她嘗試與先前的孟律師聯係,恰好對方現在時間空閒下來,接下舒瑤的委托。
挨個兒看過十多家的合同,最終,孟律師向她推薦了境遇文化。
這家開出的條款最為優渥,開出的條件上也清清楚楚寫明,公司所安排的一切行程,舒瑤都擁有自主選擇權,她可以選擇接或者不接。
與此同時,孟律師還著重強調,境遇文化如今由衍慕控股。
梁衍在的衍慕。
與境遇文化聯係過後,對方很快給予回應——
對方希望舒瑤能夠本人過去進行簽約。
境遇文化公司並不在西京,距離這裡約半天車程,對方態度十分友好溫和,表示可以包攬一切食宿費用。
舒瑤同意了。
反正她不是一個人過去,還有律師呢。
這邊剛剛答應,梁衍那邊就發來了消息。
梁衍:[明日你們學校中秋節晚會,需要我送你過去嗎?]
舒瑤看到這條消息,愣住。
媽耶,近期事情太多,她早就把這件事忘得一乾二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