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洪荒》遊戲的配樂問題, 雖然梁衍已然醋意橫生,但他並沒有進一步乾涉舒瑤的工作。
哪怕他很想讓舒瑤永遠留在自己身邊,讓她眼中隻能看到自己, 讓她隻能叫自己的名字。
但與三年前相比, 如今的梁衍已經學會了克製。
梁衍見識過舒瑤對他病態依賴的樣子,也見過她的崩潰難受時的無助。
如今的梁衍,隻希望她能夠健康。
舒瑤開開心心的繼續和日本那邊的聲優進行溝通, 不過她深刻了解梁衍對異□□往的敏感度。
晚上,她會主動讓他看自己的聊天記錄, 從而讓這個愛吃醋的男人放心。
“你看呀,”舒瑤理直氣壯地向他證明,主動讓他看自己手機上的信息,“我和他真的隻是正常交往呀。”
梁衍讓她坐在自己懷中,拿著她的手機, 垂下眼睛,一一地往上滑。
獎勵般, 親了她的眼睛一口,柔聲說:“乖寶寶。”
自從有了翻譯之後,舒瑤再也不用借助翻譯軟件來進行磕磕絆絆的溝通。
輕鬆多了。
舒瑤是一個典型的聲控,這點大概是所有宅女的通性。她的喜好也較為單一,不愛奶聲奶氣的少年音或者弱氣受音,偏愛成熟穩重一些的低音炮, 亦或者攻氣十足的聲音。
恰好, 這次配音老師配的角色就是那種隱藏級彆的大boss, 沉穩中含著壓迫。
哪怕就這麼幾句日語台詞, 已經令舒瑤足夠蕩漾了。
台詞正式敲定下來的那天,舒瑤獨自在家寫譜子。
旁側的古箏端端正正地擺放著, 舒瑤已經無心去收拾了。她坐在地毯上,膝蓋上放著電腦,重新點開,又仔仔細細地聽了一遍。
嗚嗚嗚。
神仙老師神仙配音!
舒瑤很想向老師獻上自己的膝蓋。
正聽著,忽然聽到門響,舒瑤還未從配音中醒過神來,抬起頭,看到梁衍。
電腦上還循環播放著配音老師的那句台詞:“早知道那天是最後一麵,我會更用力地擁抱你……”
舒瑤立刻朝他澄清:“我在工作!”
為了證實自己這句話的可信度,她還特意給梁衍看自己的古箏,以及旁邊,手寫的一些亂七八糟的短句。
梁衍笑:“我知道。”
他解開領帶,將無意間散落的紙張撿起,仔仔細細地整理好,放在桌子上。
免得她下次想找的時候找不到,又該著急了。
梁衍問:“瑤瑤,你想不想去秋葉原玩?”
“秋葉原?”舒瑤頓時眼前一亮,頓時脫口而出,“這是宅男宅女的天堂啊!”
“那就好好地接受心理醫生的治療,”梁衍走到她麵前,俯身刮了下她的鼻子,“傭人說,你今天又沒有吃藥。”
舒瑤一張小臉頓時垮下來。
“藥太苦了啊,”舒瑤說,“我吃不下。”
她主動走到梁衍麵前,拽了拽他的領帶,示意梁衍彎腰。
舒瑤踮起腳來,在他唇上輕輕親了一口:“那哥哥要多親親我,親完我就乖乖吃藥。”
梁衍的吻是甜的。
隻要一下,就能令她的小心臟劈裡啪啦地綻放開無數的煙花。
親親結束之後,在梁衍以秋葉原做誘餌的前提下,舒瑤終於點頭願意積極配合治療,保證再也不拒絕吃藥。
其實吃藥會令舒瑤產生一些身體上的不適,這是藥物的副作用。
她沒有告訴梁衍。
舒瑤認為自己已經足夠令梁衍憂心了,隻是一點點小小的不適而已,完全可以忍受。
在初雪降臨的那天,舒瑤終於成功走出家門,跟著梁衍登上前往秋葉原的飛機。
在此之前,舒瑤已經長達三個月不曾離開頤和公館。
堅持接受治療之後的舒瑤,如今可以和人進行簡單的交流——其實她還是在努力地克服著內心的恐懼,儘量不表現出來。
在日本居住的地方是幢兩層的木質民宅,有個乾淨漂亮的小庭院,典型的日式風格。
唯一的遺憾,就是如今正值冬季,無法欣賞到庭院中枝葉葳蕤的植物。
舒瑤一眼就看中二樓的小書房,童話般的裝潢風格。
恰好梁衍有些事情要處理,留了舒瑤一個人在房間中看書。
——舒瑤日語並不好,她吃力地借助著翻譯器,一點一點地讀著《枕草子》。
看到一半,忽然聽見有細微的撞擊聲。
舒瑤放下書,看見窗戶上被小小的硬物砸了一下。
窗戶很漂亮,五彩斑斕的玻璃,像是糖果鑲嵌上去的。舒瑤走近了,才發現,原來是一個小熊孩子,正在用小石子投擲玻璃。
舒瑤皺眉。
她走過去,用蹩腳的日語勸那孩子離開。
誰知道小孩子嘰裡呱啦地說了一通,沒有絲毫要走的意思,繼續砸。
一邊砸,還笑嘻嘻地罵了一句八嘎。
舒瑤的脾氣上來了,她最討厭的就是熊孩子。
轉臉看見旁側放著一杯水,舒瑤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徑直拿起來,重重地往下潑。
沒潑到他身上。
小孩子果然怒了,罵了些舒瑤聽不懂的話,氣衝衝地離開。
舒瑤放下杯子,重新回椅子上看書。誰知道沒看幾頁,又聽到了劈裡啪啦砸玻璃的聲音。
她一看,驚了。
那個小孩子竟然帶了一堆差不多大的蘿卜頭過來,嘻嘻哈哈地砸她的玻璃。
正當舒瑤惱怒異常的時候,聽見了梁衍的聲音:“小櫻桃,你在那裡做什麼?”
舒瑤轉身,看到梁衍,有點尷尬。
梁衍走近,聽清了下麵孩子嘰嘰喳喳的聲音,臉色頓時沉下來。
他問:“怎麼了?”
舒瑤本來還想隱瞞,看他的表情,又擔心說謊話被他看出來會更糟糕,於是誠實告訴他:“剛剛有個小孩子朝窗戶扔石子……呃,我急了,就往下潑了一杯水。”
說到這裡,舒瑤有些羞愧:“對不起,我錯了。”
都這麼大了還和小孩子置氣,梁衍會不會認為她很幼稚啊?
梁衍並沒有說話,他轉身離開,過了一陣,不知道從哪裡拎來了一個空魚缸,裡麵是慢慢的水。
他示意舒瑤跟著他:“過來。”
舒瑤不解何意,跟在他身後。
到了窗邊,那幾個熊孩子聚集在一起,仰著臉,不停地說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