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樂是真沒控製好力道。
紅黃藍綠四兄弟來勢洶洶。
她不想上學第一天就搞事情。
可也不能任綠毛打過來不還手。
隻想著拍個桌子震懾一下綠毛。
誰知道就……
況且砸碎了桌子還要賠學校錢……
周圍一圈像看怪物似的盯著長樂。
長樂聳了聳肩。
算了,至少以後不會再有愣頭青衝上來搞事情了。
這桌子,碎得值。
倦意來襲,長樂睡眼朦朧,愈發提不起精神,隻想窩著睡覺。
就是這地上一堆碎玻璃渣子,不收拾不行。
她起身,衣服鬆鬆地套在身上,問綠毛:“哪裡有垃圾箱?”
綠毛向紅黃藍三兄弟求助。
三兄弟也是第一天來上學,沒見垃圾箱。
紛紛搖頭。
長樂:“……”
歎了口氣,脫掉外套,擼起袖子,剛準備用外套把玻璃渣子聚攏起來。
綠毛:“!”
見這陣勢,還以為長樂又要使出什麼大招,忙說:
“我來收拾!不麻煩你!小心割到你的手!”
紅黃藍三兄弟快速衝過來,急刹車,又退後幾步,與長樂保持微妙的安全距離,才敢說:
“對對對,你去休息!玻璃渣子就交給我們吧!”
四人從表情到聲音,情真意切,絲毫不留反駁的餘地。
長樂:“……那謝謝你們了。”
紅黃藍綠四兄弟:“呼……”
心落到了肚子裡。
……真的太危險了!
和這麼暴力的同學朝夕相處,今後該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
有多遠躲多遠唄。
惹不起惹不起。
四兄弟齊上陣,蹲在地上撿玻璃渣子。
長樂想幫忙也插不上手。
還有點小愧疚。
說到底,這事怪她。
好久沒動手,一動手有些生疏了。
後來的新生看見這一幕,還以為走錯了教室。
退回去又看了一遍門標。
沒錯啊,第一節大課就在這裡。
又走回來。
沒多久,第一節課的帝國史教授出現在教室門口,看見這副情形,大早上就火氣上頭,厲聲問:“怎麼回事?”
眾人:“……”
偷偷瞄了一眼長樂。
沒敢說話。
教授:“……沒人說話?你們那四個撿渣子的,抬起頭來,告訴我,這怎麼回事?”
紅黃藍綠:“……”
悄悄看了眼長樂,又低下頭,權衡利弊。
舉報一時爽,事後火葬場。
不舉報不爽,事後悔斷腸。
……真憋屈!
長樂這時是要好好承認錯誤的。
隻是她剛一舉手,已經有人主動承擔責任。
“是我的錯。”
亞斯坐在最後一排,這樣說道。
“請教務處將賬單寄到赫連家,赫連家會如數賠償學院損失。”
“赫連家……?”
教授順勢看向亞斯,忽然麵露喜色,欣然應允,不再追究此事。
長樂眉間微蹙。
這下算是欠了亞斯一次人情。
不好。
……
第一節課沒有太多實質性內容,教授介紹了曆史係各種資源分布,設施使用方法等。
長樂一邊聽課,一邊盯著玻璃桌。
課後,本想和亞斯單獨談談這件事。
亞斯一下課便離開了教室。
長樂追出去時,看見亞斯和教授正在攀談。
又退回教室,在角落裡找到紅黃藍綠四兄弟。
四兄弟一人一個全息平板,正看得起勁。
平板上是長樂的個人信息頁,各項數值逆天。
這次真是惹錯人了……綠毛想。
長樂一過來,四人慌裡慌張收起平板。
看見長樂像見了鬼似的。
長樂:“……”
她又不會吃人呀。
拉過綠毛,食指骨節敲了敲玻璃桌麵,問:
“這一張桌子多少錢?”
綠毛:“不值錢不值錢,也就萬把來塊。”
……一張桌子,一萬星幣?
長樂考上帝國學院,九莉也才拿到十萬補貼金,不過十張桌子的價錢。
綠毛憨笑兩聲。
“我哥剛剛在群聊裡頭教訓我們了,這次是我們幾個不對,我們賠錢是應該的……”
本來綠毛還挺生氣。
亞斯一教訓後就明白了。
長樂明明有實力把他腦漿打出花,卻隻是砸碎了一張桌子示威。
要不是他主動挑釁,也不會有後麵的事。
長樂還在思考一張桌子一萬星幣的事,表情不太好,沒有回應綠毛的話。
綠毛神經又繃緊了。
他又雙叒叕做錯事了??
長樂一言不發,紅黃藍綠四兄弟也不敢說話。
最終,紅黃藍三兄弟一致推舉機智的綠毛開口試探。
綠毛結結巴巴道:
“你……您就彆操心了,長、長樂……大、大佬。”
長樂:“……”
看著四兄弟膽戰心驚的樣子,沒忍住笑出了聲。
四兄弟心下歡喜:
她笑了!她笑了!
看來她很滿意大佬這個稱呼!
……真好哇!
終於找到了一條生存之道!
看著表情變化豐富多端的四兄弟,長樂想了想,說:“不打不相識,隻要和平相處,今後大家都是朋友。”
說完還對四人笑了笑。
紅黃藍綠:大佬!……好人啊!
……
這邊的幾個人化解乾戈後,還沉浸在喜悅之中。
教室另一角,一道幽幽的目光始終盯著長樂不放。
這目光不太銳利,溫溫和和的。
除非四目相對,否則很難被注意到。
一天課程結束後,這目光的主人迅速在全息平板上編輯好一封長郵件,點擊發送。
郵件的收信人是名氣質儒雅的中年男人。他看完郵件,順手編輯文字,讓內容更簡潔易讀。
處理完畢,中年男人推了下金絲邊鏡框,轉身敲門,得到裡麵人的允許後推門而入。
“皇太子殿下。”
中年男人淺淺一鞠躬,隨後將平板恭恭敬敬遞給西澤。
“這是今日的報告,請您過目。”
西澤接過平板,快速瀏覽一頁文字。
看到一半,輕輕笑了一聲。
西澤出生後,中年男人便一直跟在身邊效力。這名帝國未來的接班人此時此刻在想什麼,他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