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秀熙舒緩地歎了聲氣:“宿舍呢,洗完澡敷麵膜。”
趙虞問:“汀汀呢?”
那頭頓了一下,笑著說:“不知道。”
趙虞語氣嚴厲起來:“秀熙,汀汀在哪裡?我知道她跟你一起出去吃飯了,你在宿舍,她現在在哪裡?”
林秀熙沒說話,好一會兒,突兀地笑了一聲:“怎麼?擔心我把她謀殺了呀?”
趙虞一字一句:“林秀熙,不要挑戰我的耐心,汀汀在哪兒?”
那頭終於不笑了,語氣也冷淡下來:“尚喜酒店。”
趙虞問:“跟誰?”
林秀熙說:“安澤文。”
趙虞一踹車門,罵了句臟話。
……
林之南把車開到酒店,趙虞戴好口罩帽子直奔十一樓而去。林秀熙還算有點良心,掛了電話之後把房門號發了過來。
林之南還想著去找前台,被趙虞止住了:“萬一真有什麼事被外人看到,汀汀在圈內的名聲就毀了。”
林之南著急問:“那他不開門怎麼辦?”
趙虞眼神冰冷:“那就踹開。”
索性沒真的讓她們踹門。
在趙虞重砸房門幾下後,有人從裡頭拉開了門。
安澤文像是剛洗完澡,頭發都還在滴水,裸著上半身,下半截圍著一條浴巾,看見門外的人時愣了一下,趙虞已經一腳踹了上去。
安澤文猝不及防被她踹了個滾,浴巾都散開了。他大罵了一聲,手忙腳亂去圍浴巾,趙虞和林之南直接衝進了臥室。
克裡斯汀果然躺在床上,身上有股酒味,醉得不省人事。
林之南後怕地說:“衣服還在衣服還在!”
兩人把人扶坐起來,趙虞把自己的帽子戴她頭上,又從她衣服兜裡找到口罩給她戴上,然後和林之南一人架住一邊往外走。
安澤文已經披上了浴袍,正憤怒地要說什麼,趙虞麵無表情掏出手機對著他拍了張照,冷冷開口:“安先生,你不會不知道□□是犯法的吧?”
安澤文咬牙切齒:“我什麼都沒做!”
趙虞冷笑:“那就是□□未遂?”
安澤文臉色陰沉地看著她,突然笑了一下,“我可沒給她下藥。不過一杯紅酒就醉了,隻能怪她酒量不好。”
克裡斯汀靠在她肩頭難受地呻.吟了兩聲,趙虞不打算跟他廢話,冷冷掃了他一眼,跟林之南把人帶走了。
好在下電梯這一路沒有遇到人。
上車之後,林之南緊繃的神經才終於放鬆下來,隨即憤怒道:“真該報警抓他!人渣!”
趙虞坐在後排抱著克裡斯汀,麵色倒顯得平靜:“跟財團哪有法律可講,走吧。”
她曾經最是天真又冒失的性子。
可這麼多年,在這個圈內見慣了人性的黑暗與社會的複雜,也終於學會了妥協。
半道上趙虞去買了醒酒藥和水,上車後給克裡斯汀吃了,快到家時,她已經清醒了不少。似乎也知道發生了什麼,一直沉默地低著頭。
宿舍客廳的燈大亮著,林秀熙正坐在沙發上追一部綜藝。趙虞一開門,就聽見她歡快的笑聲,仿佛今晚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
看見三人進來,她挑了下眉,抱著一包薯片往沙發靠了靠,毫無心理負擔地繼續看電視。
趙虞忍住想打人的衝動,先把克裡斯汀扶回房間,幫她在浴缸放了熱水,等她洗澡時才走回客廳。
林秀熙看綜藝正看到興頭上,趙虞拿遙控板把電視給關了。
她不悅地看過來:“喂,你乾什麼?!”
趙虞冷冰冰看著她:“這句話該我問你才對,你想乾什麼?”
林秀熙拿起一片薯片放進嘴裡,還是那副若無其事的語氣:“我什麼也沒乾。”
趙虞猛地走近,一巴掌把她手上的薯片袋拍飛了。薯片灑了一地,林秀熙氣憤地從沙發上站起來,又被麵無表情的趙虞一把推坐回去。
她就站在她麵前,眼神冷得能凍死人,捏住她想要打人的手腕,力氣大得她掙脫不開。
趙虞本身就是主舞,體能比她要好太多,林秀熙掙紮了兩下,完全使不上力,氣得甩頭發尖叫:“我隻是幫安澤文約她出去吃飯而已!安澤文喜歡她,想追她,我作為朋友幫幫忙怎麼了?”
趙虞氣笑了:“安澤文是什麼樣的人需要我來告訴你嗎?幫忙?林秀熙你彆以為我不知道你什麼心思。你討厭汀汀可以,看不起她也行,但你不能道德敗壞做出這種泯滅良心的事!”
林秀熙披頭散發,也不掙紮了:“我道德敗壞?我拿著刀逼她去了?她如果不樂意,大不了拒絕我啊,可她沒有呢。”
她譏諷道:“安澤文之前找我要你的聯係方式,我問你願不願意給他,你拒絕了,我當時逼過你嗎?他問我要克裡斯汀電話的時候,我可也問過她,她可是點頭了呢。”
趙虞的力道鬆了一些。
林秀熙吹了下掠在臉上的頭發,又恢複那副若無其事的笑容:“是她自己願意往火坑裡麵跳的。”
趙虞看著她,心頭終於湧上濃濃的失望。
她鬆開手,往後退了兩步。她說:“你明知道是火坑。”
林秀熙抬手理了理自己散亂的頭發,看著趙虞轉身上樓的背影,突然叫住她:“趙虞,你知道……”
她頓了頓,幽幽笑起來:“上一個跟克裡斯汀做朋友的,現在還住在療養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