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今天下午就要拍吻戲, 沈雋意覺得自己可能要完。
上次隻不過蜻蜓點水一個觸碰他都直接僵住沒能接住戲,這次嘴對嘴來真的,他還不得死機?
吃完飯, 狗東西扭扭捏捏把趙虞叫到旁邊:“你知道下午要拍吻戲吧?”
趙虞說:“知道啊。”
沈雋意語氣懇切:“那我們來提前練習一下吧!”
趙虞:“???”
要不是狗東西眼神這麼真誠, 她就要當他是在耍流氓了。趙虞打量他一會兒,突然勾了下唇角, 湊近一些壓低聲音問:“我說, 你不會是害羞了吧?”
沈雋意像被踩到尾巴一樣, 隻差蹦起來了:“我是怕你臨場了掉鏈子!我害羞?我身經百戰被觀眾譽為最會吻的男人會害羞?!”
趙虞麵無表情拍了拍手給他鼓掌:“哦, 那你好棒棒哦。”
沈雋意憤怒地瞪了她一眼。
第一場吻戲在天台。
這一天是夏夏的生日, 也是黎尋重遇夏夏的第一百九十九天。他花了很多時間和心思才終於讓失去記憶的夏夏相信他們曾經真的認識。
他給她講那個小鄉村,講那片麥穗成浪的田野, 講那座開滿野花的山崖,講院牆外的那顆棗子樹,還有臥在牆垣上的那隻黑貓。
少女防備的眼神逐漸變得信任又好奇,開始去相信他說的那一切美好。
失去記憶後,她甚至對自己都不算了解。
小區的老樓沒有電梯, 陽光從樓道的鏤空牆麵折射進來, 投下一個個大小不一的光斑。
趙虞眼睛上纏著一條絲巾,被沈雋意牽著手腕小心又試探地上樓。樓道裡隻有兩人的腳步聲和呼吸聲,她小聲問:“黎尋, 你要帶我去哪裡呀?”
沈雋意咧著嘴,嗓音裡都是興奮的笑意:“馬上就到了。”
推開頂樓的門, 風和陽光同時傾瀉在他們身上。他把她推到前麵,扶著她的肩膀一步步朝前走去, 直到走到放著蛋糕的石桌子前,才終於抬手揭開了絲巾。
趙虞眨了眨眼, 看見飄滿氣球開滿月季花的天台,她就站在插上蠟燭的蛋糕前,他笑著說:“Surprise!生日快樂!”
她看著他精心布置的生日現場,轉過身有些遲疑地說:“可是黎尋,今天不是我的生日呀,我身份證上不是今天。”
他拉過她的手,將一盒火柴放在她手掌,微微彎腰看著她的眼睛:“今天就是你的生日。你身份證上的日期是錯的,是當年你出生後叔叔去派出所登記時報錯了日期。因為這件事,每年到了你生日的時候,叔叔阿姨都還吵架呢。”
他笑起來,伸手摸摸她的頭:“所以記住啦,今天才是夏夏的生日。”
她一瞬不瞬地看著眼前的少年。
如果不是他,她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
他找到她,用儘一切辦法留下來,留在了她身邊。
那個時候,她對他那麼過分,他明明可以丟下她不管。
奶油的香味好像被陽光曬化了,裹著空氣裡每一粒細小的分子,鑽進了她的五臟六腑。她踮起腳,仰頭吻上少年帶笑的唇。
他瞳孔張了一下,連笑都慌張了一瞬。
一觸即散的溫軟觸感,像夏日不著痕跡的風拂過唇角。
沈雋意站在原地,定定看著眼前的女生羞澀又甜蜜地退回去,心頭像呼嘯而過一場風浪,又像破土長出一顆扶蘇大樹。
那樣的情緒根本無需飾演,像是身體裡有一股原始的衝動,迫切地使他伸出手將人重新拉回懷中,低頭吻下去。
一次真正的接吻。
不同於之前蜻蜓點水的觸碰,溫軟的唇貼上來時,趙虞還沒來得及感受,唇齒就已經交纏在了一起。
那比夏日還要灼熱的呼吸掠去了她的全部氧氣,掌心生出黏糊糊的汗意,又被他緊緊扣住掌心的手掌抹去。
他該是克製的。
沉淪在這樣的親密與溫柔中時,又警惕著自己的放縱。
她的唇比他想象中的還要軟,一點也不像帶刺的野玫瑰,反而像偷偷在夏夜盛放的丁香。他輕咬著,甚至舍不得重一點點,怕弄破這溫軟的丁香花瓣。
十,九,八,七,……
他在心裡倒數著。
再一秒,再多一秒,這溫軟是如此香甜,他貪戀著不願離開。
三,二,一……
他不得不離開。
風還繼續吹著,吹開她的長發,掠在泛紅的眼尾,令他接下來的每一個動作都不得不用儘全部力氣來控製。
趙虞臉頰被他濕熱的手掌捧住,微微抬起頭來。
他眼眶有些紅,黑眸裡激動翻湧,低頭看著她漂亮的眼睛,顫抖著問她:“夏夏,你記起來了嗎?”
她睫毛顫了一下:“沒有。”下一刻,伸出手摟住他的腰,乖乖地貼上他胸口:“但現在的黎尋,我也很喜歡。”
風吹起了身後的月季花瓣,嶽梨興奮地拿著小喇叭喊哢,“這條過了!”
沈雋意一下回過身去:“這就過了?”
嶽梨說:“對啊!你們情緒特彆到位,吻得也很唯美!”
沈雋意:“一條就過了啊?不再拍一次嗎?萬一後麵還能更好呢?”
趙虞:“…………”她羞惱地踩他腳,“導演說過了就過了!你廢話怎麼這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