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病人來了。
鈴鐺聲響起後,屋子裡麵那怪異沉悶的氣息一掃而空,肖福成不由得鬆了一口氣,說了一聲你好好躺著彆胡思亂想,便起身走了出去。
肖福成離開了,林靜臉上的表情有些微的扭曲,她剛醞釀好的情緒,結果就這麼被人生生給破壞掉了。
她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現在不能著急,左右身上的傷痕已經被肖福成給看見了,她的計劃第一步已經完成了,之後的事情不需要那麼著急。
林靜這麼想著,便想看看外麵那個壞了她事兒的人是誰,不過裡屋和外間用藥櫃做了間隔,她躺著的床有一半兒被擋著,而她的上半身正好被那藥櫃給擋住了,根本看不見外麵來人是誰。
不過雖然被擋著,外麵的聲音卻擋不住,很快林靜便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從外麵傳了進來。
“肖大夫,我來拿點兒止咳藥。”
當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後,躺在床上的林靜整張麵孔瞬間扭曲了起來。
這聲音她化成灰也認識。
“林晚同誌,止咳藥我這兒有,不過藥不能亂吃,得對症下藥,是誰病了要吃藥,你叫他來給我瞧瞧,我看過後才好開藥。”
肖福成是個很負責任的醫生,林晚要了藥,他並沒有直接拿給她,而是讓病人過來給他瞧瞧,他在給人開藥。
聽到肖福成的話後,林晚笑了起來,開口說道:“肖醫生,謝謝你了,這藥是我吃的,我這兩天咳嗽的厲害,大概是受了風寒的緣故,咳嗽的肺管子疼,所以想拿點兒藥來吃吃。”
肖福成聞言,便讓林晚坐下來,自己給她檢查了一番。
檢查完畢後,肖福成的目光落到了林晚那雙長滿了凍瘡的手上麵,見她的手指關節似乎都已經開始變形了,肖福成忍不住開口說道:“林晚同誌,你手上的這凍瘡都爛了,得儘快處理了,要不然感染了可就麻煩了。”
肖福成建議林晚的手抹些凍瘡膏,最近這段時間不要沾冷水,好好養著一些,要不然的話以後她可要受大罪了。
然而好好養著手不要碰冷水,這對彆人家的姑娘來說可能是件容易的事情,可對現在全靠林晚撐著的家來說,完全是件不可能的事情。
林晚卻渾不在意地擺擺手:“肖醫生,謝謝你的好意,不過我的手每年都是這樣子,沒什麼關係的,反正隻是長凍瘡而已,我已經習慣了,沒什麼大礙的,你幫我開點咳嗽藥,我趕著回去,家裡麵還有不少事兒要忙呢。”
手都爛成那個樣子了,這都無所謂的嗎?
肖福成愣了愣,目光落在林晚的臉上,見她神色輕鬆子在,根本不在意手上爛掉的凍瘡,肖福成的心裡麵的情緒變得十分複雜。
他想起了屋子裡麵胳膊上一片青紫色的林靜,對比林晚的手,她胳膊上的那些青青紫紫的痕跡根本就不夠看的。
同樣的姐妹兩個,一個受了點傷就要哭,一個卻仍舊是笑嘻嘻的模樣,兩相對比一下,這心不由自主地便產生了偏頗。
肖福成起身去取藥,將止咳藥拿出來後,他想了想,又拿出了一盒凍瘡膏來。
鄉下地方的溫度要比城裡麵冷一些,肖福成的耳朵上也生過凍瘡,不過他護理及時,凍瘡已經好了,這盒凍瘡膏便剩了下來。
林家的事情肖福成多少也知道一些,他知道給林晚新的凍瘡膏她必然不會要的,這盒舊的送給她倒是正正好了。
“林晚同誌,這是你的咳嗽藥,這盒是我之前用過的凍瘡膏,左右我也不需要了,你拿去用吧。”
林晚哪裡肯收:“肖醫生,你太客氣了,這個我不能拿,真的,我不能……”
還沒有等她說完,肖福成便打斷了她的話。
“這盒藥我用過一些了,除非你是嫌棄我用過的,要不然你就收下來。”
林晚無奈之下,隻好收下了這盒凍瘡膏,她再三謝過了肖福成,這才拿著藥離開了。
肖福成靜靜地站在衛生所門口,看著林晚的身影走遠,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肖醫生……”
就在他走神的時候,屋子裡麵傳來了林靜虛弱的聲音,肖福成愣了愣,轉身走了進去。
此時林靜已經從床上坐了起來,見肖福成進來,她朝著肖福成笑了笑,輕聲開口說道:“肖醫生,你能給我開點藥嗎?我還得回去給我爹燒飯。”
作者有話要說: 我回來了,第十八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