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又不是舊社會了,還講究什麼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一切還是要周賀安喜歡的才好。
晚上周賢勤回來的時候,王思雨將周賀安跟她的談話一股腦地全都告訴了周賢勤。
“老周,我看賀安那孩子確實對小雪沒什麼心思,你看這事兒不如就這麼算了吧?”
周賢勤想了想,點頭答應了下來:“那成吧,老張那邊兒我去跟他說。”
跟自己爹娘說開了之後,周賀安便放鬆了下來,沒在去管這件事情,他知道隻要爹娘出手,這件事情便穩了,他不需要在操什麼心。
果不其然,那天之後,王思雨便在沒有做過讓他去陪張雪曼供銷大廈買東西的事情了,而下班後經常往他們家來的張雪曼也很少在過來了。
兩人再次見麵的時候,是在大年初二,周賀安陪著爹娘去走親戚,正好碰上了同樣過來的張雪曼一家。
雖然沒有能成為親家,不過張雪曼的爹娘和周賀安的爹娘關係並沒有因此遭受到什麼破壞,雙方依舊親親熱熱的,關係似乎看起來比從前更好了。
吃過午飯後,大人們聚在一起聊天,那種環境周賀安和張雪曼兩人都插不進去,便一起從家中出來了。
二人沉默地走了很長時間,最後還是張雪曼先開口打破了沉默。
“周賀安,你跟那個你喜歡的姑娘有什麼進展了沒有?”
周賀安原本挺好的心情被張雪曼這一句話打到了穀底,他看了張雪曼一眼,見她臉上略帶著些幸災樂禍的笑容,他便知道這顧念更是故意提起這件事情的。
“跟你沒關係。”
張雪曼卻並不怕周賀安的冷臉,依舊笑眯眯地追問道:“怎麼?人家那個姑娘該不會看不上你吧?”
周賀安:“……”
他覺得自己現在開始有些討厭張雪曼了。
看到周賀安吃癟的模樣,張雪曼心中最後那麼一點兒不甘也散去了,沒想到周賀安也有吃癟的時候,她那點兒被人瞧不上的憋屈感也都消散了。
周賀安瞧不上她,同樣的,他喜歡的也瞧不上她,這還真的是天理昭昭,報應不爽。
和張雪曼的這次見麵,就這麼不歡而散了,因為這件事情,兩人很長時間都沒有來往了。
周賀安再次見到李嬌嬌,是在正月十五元宵節的時候。
那一天,也是周賀安真正對李嬌嬌動心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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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鵬飛醒了,看樣子也沒有什麼大礙了,醫生說在吊兩天水,等拆了線後就能回家了。
李嬌嬌打心眼兒裡麵為張鵬飛高興,那麼高的坡坎子摔下去,還摔的是後腦勺這樣子的位置,沒出事兒真的是老天保佑了。
“阿飛,你還記得不記得你是怎麼摔下去的?”
李嬌嬌想了想,還是覺得這事情要問個清楚,其實冷靜下來想一想,張鵬飛掉下坡坎子的事情處處透著不尋常,先前張鵬飛暈著,她隻能從林靜所說的那些話之中判斷發生了些什麼,一切都是她的主觀臆測,可能跟事實有很大偏差,她得問問清楚到底是咋回事兒。
李嬌嬌這麼一開口,張家的人也都回過勁兒來,跟著李嬌嬌一起詢問起了張鵬飛。
張鵬飛歪著頭想了一會兒,然後將事情發生的前因後果說了出來。
“我之前送林靜回家,她說跟我是朋友,是她約我第二天下午去她家的,她被林青山打了,我護著她,就從坡上麵滾下去了。”
聽到張鵬飛的敘述後,眾人全都愣住了,原本他們以為張鵬飛是不走運被波及到了,誰能想到昨天他是特意去找林靜的。
這一點兒張家的人沒有想到,李嬌嬌也同樣沒有想到。
原來昨天張鵬飛不是去找她的……
在知道了這一點兒後,一直仿佛巨石一般壓在她心口上的愧疚感不知不覺地消散了許多。
隻是張鵬飛之前跟林靜一直都不對付,他有意無意地壞了林靜不少事情,林靜怎麼會跟張鵬飛做朋友?還特意約了他去她家玩兒?結果就約了這麼一次,就遇到了林青山打人的事情……
世界上哪裡有那麼多的巧合?而且更加重要的一點兒是,張鵬飛摔到了後腦勺,而林青山則摔斷了腿,隻有林靜卻好好的,沒有任何事情,這便由不得李嬌嬌不多想什麼了。
很顯然,這樣想的人並不是李嬌嬌一個人,知道了張鵬飛為什麼會出現在那裡的原因後,張家人心裡麵各有想法,不過眾人也沒有在張鵬飛跟前說什麼,隻是決定了背下裡一定要調查清楚了。
他們家孩子絕對不能這麼不明不白地吃下這個大虧。
李嬌嬌又待了約摸一個小時後,便準備告辭離開了。
“張叔張嬸,現在時候也不早了,我得抓緊趕回去,那就不打擾你們了。”
聽到李嬌嬌說要回去,張翠鳳有些不放心,回去的路挺難走的,她一個小姑娘,萬一遇到什麼事情了可怎麼辦?
思來想去之後,張翠鳳便讓張鵬偉和張鵬光兩兄弟陪著李嬌嬌一起回去。
他們這麼多人在縣城的花銷挺大的,先前是不得已在這裡待著,現在張鵬飛已經醒了過來,他們繼續待下去也沒有什麼意思了。
“老大老二,你們就跟著嬌嬌一起回去,正好也去跟家裡人說一聲,讓他們不要擔心,我跟你爹等鵬鵬拆了線再回去,這兩天家裡麵的事情就交給你們了。”
張翠鳳細細地交代了一番,確認沒什麼遺漏之後,又跟李嬌嬌兩句,便將他們送出了醫院。
回去的路上有張鵬偉和張鵬光兩兄弟陪著,倒也不那麼無聊了,三人說說笑笑,沒感覺時間怎麼過呢,就已經到了富強生產隊。
張鵬偉和張鵬光兩人說要把李嬌嬌送會家去,不過卻被她給拒絕了。
“張大哥張二哥,真不用了,你說我早上去縣城一個人還能走呢,這不過是回個家而已,就幾步路的事情,怎麼可能還要你們送?你們趕緊回去吧,把阿飛的事情跟兩個嫂子說說,彆讓他們擔心了。”
在李嬌嬌的勸說下,張家兩兄弟打消了送李嬌嬌回去的打算,三人在岔路口分開,各自朝著家的方向去了。
跟早上出來的時候不同,路麵上的積雪已經被清掃乾淨了,走起路來可比早上的時候輕鬆多了,李嬌嬌健步如飛,一溜煙地朝著家裡麵的方向跑了過去。
到了林靜家門口的時候,李嬌嬌的腳步慢慢地停了下來,她想到之前張鵬飛說的那些話,下意識地朝著之前張鵬飛他們摔下去的那個坡坎兒看了過去。
昨夜下的那場大雪覆蓋了很多的痕跡,入目處儘是白茫茫的一片。
她的眼睛眯了起來,對林靜的了解讓李嬌嬌可以清楚地確定一件事情——張鵬飛跟林青山的掉落到坡坎下麵絕對不是偶然。
林靜對張鵬飛恨之入骨,又怎麼會跟他做朋友?她特意約張鵬飛過來,顯然是早有預謀。
上輩子李嬌嬌被林靜坑得那麼慘,她清楚地知道林靜的心計有多深,她若是想要算計一個人,絕對會做好萬全的準備,確認那個被她陷害的人絕對會落入進她的圈套之中。
李嬌嬌這麼想著,慢慢地朝著坡坎邊緣走了過去,她大致估算了一下張鵬飛摔下去前所站立的位置,然後伸出腳在邊緣處試探性地踩了踩。
李嬌嬌半隻腿都陷入進了雪中,腳下那宣軟的觸感提醒著李嬌嬌,這處地方是空的。
李嬌嬌將自己的腳從雪裡麵拔了出來,又在旁邊踩了踩,腳下踏實的地麵提醒著她,剛剛她踩到的空洞隻有一處。
李嬌嬌知道這個世界上是有巧合存在的,不過當林靜摻和進其中的時候,李嬌嬌便不覺得這是巧合了。
巧合是有的,不過有林靜在的話,所有的巧合便都是蓄意為之。
坡坎邊緣的雪太多了,如果要確定李嬌嬌心中所想,還得需要借助工具,她拍了拍手,站了起來,掉頭朝著自家的方向跑了過去。
此時已經是下午四點多鐘了,在過一會兒天就要黑了,看著陰沉沉的天,李嬌嬌覺得晚上怕是還要有一場雪要下,到時候就算有痕跡,也會大雪給破壞了。
趙春梅跟李天賜兩個正在院子裡麵殺雞,突然間便聽到了砰砰砰的敲門聲,伴隨著敲門聲的還有李嬌嬌的叫聲。
“爹,娘,我回來了,趕快開開門!”
聽到這聲音後,原本神情還有些懨懨的趙春梅立馬來了精神。
“天賜,是嬌嬌回來了,你趕緊去開門!”
她還抓著雞翅膀和兩隻爪子,並不方便過去,便催促著李天賜趕快過去開門。
李天賜愣了片刻,急忙放下手中菜刀過去開門。
大門打開後,李嬌嬌喊了一聲爹,便匆匆忙忙地從李天賜的身邊跑了過去,朝著柴房的方向去了。
趙春梅看著李嬌嬌像是一陣風似的從她眼前刮過去,還沒有等到她回過神來,便又看到她拿著鋤草的小鋤頭從柴房裡麵跑了出來。
見李嬌嬌頭也不回地拿著鋤頭往外麵跑,趙春梅急了,開口喝住了她。
“李嬌嬌,你看你像是什麼樣子,回家之後連跟爹娘說話時間都沒有,瘋瘋癲癲的像是什麼樣子?”
趙春梅冷下來臉訓斥人的時候還挺有模有樣的,李嬌嬌被她的樣子唬住了,急忙站穩了身體。
“娘,你聽我說,我這麼做是有原因的。”
李嬌嬌說著,便將自己先前的發現跟趙春梅和李天賜說了。
然而當聽到李嬌嬌的話後,李天賜和趙春梅都愣住了。
“嬌嬌,你說的這是真的嗎?林靜那丫頭怎麼能乾出這樣子的事情來?簡直太可怕了。”
李嬌嬌沒把話說死,隻說那都是她的推測,現在還需要證據,她現在就是要去找證據的。
知道李嬌嬌是做正事兒,趙春梅也沒有阻攔,她乾脆把手裡麵的雞重新塞回籠子裡麵,然後跟著李嬌嬌他們一起去了林靜他們家門外的坡坎兒那裡。
用鋤頭把坡坎邊兒上的雪清除了,還不能傷到下麵的土,這可是個細作活兒,李嬌嬌幾乎沒有下過田,趙春梅性子又急,最後這活兒便落到了李天賜的手中。
李嬌嬌劃出了一塊兒區域來,讓李天賜將這地方上麵的積雪用鋤頭給清理乾淨了。
“爹,你隻能清理完雪,下麵的土不能同的,要不然可能就把證據破壞掉了。”
李天賜點了點頭,然後開始拿著鋤頭忙碌了起來。
李天賜是做慣木匠活兒的,手靈巧的很,沒一會兒的功夫就將上麵厚厚的積雪清除乾淨了。
地麵上隻剩下薄薄的一層雪,李嬌嬌便用手將那層雪輕輕地掃開了,被雪遮蓋住的地麵露在了李嬌嬌他們三人麵前。
當看到地上麵的那些痕跡時,李天賜和趙春梅的瞳孔瞬間緊縮了起來。
“這個是……”
當她看到地上的痕跡後,李嬌嬌便確定自己的猜測確實沒有錯,她當機立斷,立馬讓李天賜去把生產隊長趙昌盛給找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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