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咳……”
林靜劇烈地咳嗽了起來,近乎貪婪地呼吸著新鮮的空氣,肺部的疼痛感很快便消失不見,而她的意識也慢慢地清醒了過來,林靜察覺到了一牆之隔的張鵬飛還沒有離開,她能感覺到他的目光還在她的身上,林靜隻覺得如芒在背,她的身體遏製不住地顫抖了起來,竟然連抬頭跟張鵬飛對視的勇氣都沒有。
這人就是個瘋子,還是個傻了的瘋子,跟他根本就講不通道理。
他會殺了她的。
在絕對的力量麵前,那些陰謀詭計不過都是笑話,林靜現在隻想離這個瘋子遠遠的。
“不要讓我在聽到你說這種話,不要讓我知道你在針對李嬌嬌,要不然下一次我的手就不會收回來了。”
張鵬飛看了一眼癱坐在泥裡麵的林靜,扔下這一句話後,便轉身大步離開了。
這樣子的一個女人,跟她多說一句話,張鵬飛都覺得惡心。
不過剛剛有那麼一瞬間,張鵬飛是想要就這麼掐死林靜算了的。
畢竟在他的幾場夢境之中,造成李家人悲劇的罪魁禍首就是林靜,如果能解決了林靜,那天下就徹底太平了。
隻是在最後關頭,張鵬飛還是冷靜下來了。
殺人償命。
更何況他不是林靜,可以毫無心理負擔地去害人殺人,哪怕林靜罪該萬死,動手的人也不應該是他。
威脅了林靜一番後,張鵬飛離開了,他怕自己繼續留下來,等林靜在說一些過火的話,他會徹底失控進而生生掐死她。
張鵬飛的腳步很快便消失不見了,而劫後餘生的林靜則癱坐在滿地的泥濘之中,她嗅著空氣之中那濃濃的土腥氣,眼睛慢慢紅了起來,片刻之後,壓抑著的哭聲再也無法抑製地傳遞了出來。
她恨毒了張鵬飛,心中轉過千百種念頭,最終隻化作了一條,她一定要讓張鵬飛付出代價,今日之仇若是不報了,她此生都無法安寧。
在地上哭了很久之後,林靜感覺到自己打著石膏的那條腿傳來一陣陣的刺痛,她猛然驚醒過來,見過一邊的拐杖,然後扶著牆吃力地站了起來。
隻這一個簡單的動作,林靜便折騰的滿頭大汗,右腿的刺痛感變得更加強烈了,而就在這個時候,屋子那邊兒又傳來了摔摔打打的聲音,片刻之後,林青山嘶啞的聲音從屋子裡麵傳了出來。
“林靜,你個死丫頭又跑到什麼地方去了?你是不是想要餓死我?我告訴你,就算我死,也要帶著你一起死!”
林青山幾乎是扯著嗓子嚎叫著,那聲音淒厲至極,如同有人拿著兩片貼片在她的耳邊相互摩擦似的。
她斷了腿之後日子也不曾好過,林青山整個人的性格都已經扭曲了,現在的他就以折騰林靜為樂,他變著法子地欺辱著林靜,當初他是如何對待林晚的,現在便是如何對待林靜的,甚至比當初對待林晚更加變本加厲了起來。
至少當初他沒有讓林晚給他倒夜壺,至少當初他沒有讓林晚給他擦洗身上,至少當初他沒有用那種惡心的目光看著林晚。
林靜的忍耐本來就已經快要到達了極限,心底的怨恨幾乎要壓製不出了。
有時候壓垮駱駝的,可能隻是一根稻草。
而張鵬飛對她所做的事情,就是那根稻草。
林靜拄著拐杖,在林青山那中氣十足的謾罵聲之中,一步步地朝著屋子的方向走了過去,在路過柴房的時候,林靜的腳步停頓了一下,落在垮塌下去的柴房頂上。
冬天的時候接連寫了好幾場雪,柴房的頂部年久失修,塌了好大的一塊兒,雪水雨水都進了柴房裡麵,柴房裡麵堆了一些煤餅,那些煤餅是燒爐子用的,外麵有一些煤餅已經被水給浸透了,不過這兩天太陽好,那些煤餅的外麵已經曬乾了,看著就跟普通的煤餅沒有什麼區彆。
煤餅比玉米棒子經燒些,晚上在爐子裡麵填兩塊,就足夠燒到第二天早上了,這些煤餅的數量並不算多,往年的時候都是林青山和她用的。
可是今年的林青山厭憎上了她,那些煤餅自然也就沒有她的份兒了。
“林靜,你彆想著偷偷用煤餅,我告訴你,這些東西我都是有數兒的,那些煤餅足夠我燒到開春兒,你要是敢用,看我不收拾你。”
林青山的威脅言猶在耳,現在已經被他教訓的老實了不少的林靜又怎麼敢用他專用的煤餅呢?
這些煤餅自然會一塊兒塊兒地全都用在他的身上,保證他到死了都用不完這些。
想到這裡,林靜神經質地笑了起來,那雙眼睛裡麵的瘋狂之色也變得更加濃鬱起來。
那些對不起她的人,一個一個的都甭想討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