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野一開始的確看不太慣周寂,可這段時間相處下來,兩人還真的就成為了朋友。
現在周寂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樣,段野也不可能真的不關心,但他關心朋友的方式,跟關心江雨茉的方式就截然不同了。
“看球賽嗎?”段野過了半天才開口問他。
周寂反應慢了半拍,回過神來,哦了一聲。
段野拿著遙控器打開了電視,調到了體育頻道,正好這個點有球賽重播。
周寂隻是眼睛在看電視劇,心思沒在上麵。
連他討厭的某個籃球隊進了分,他也沒像以前那樣罵罵咧咧。
安靜得過分。
段野沒辦法,又在家裡搜羅,看能不能找到他們上次遺留的零食。
……
與此同時,寧知芋在家裡也沉不下心來看書。
書桌上的鬨鐘時針即將指向九點。
明明一切都有條不紊,也都在沒有失控的範圍,為什麼她的心這樣的慌,這樣的不安。她是不是做錯了什麼?她坐立難安,起身在房間裡跟無頭蒼蠅一樣,最後推開窗戶,深吸一口冷空氣,頭腦又變得清明起來。
她什麼都沒想,隻憑著本能,背上了書包,一路快步疾走到了公交站,乘坐了這一路最後一班車……來到了江雨茉家附近。等下車的那一瞬間,她突然明白了自己為什麼那樣不安。
因為她開始害怕,害怕她任何一個決定會讓她失去這個朋友,失去這一段快樂時光。
還好這裡有家店沒關門,寧知芋借用了這裡的座機,撥通了江雨茉的號碼。
握著話筒的手都被凍得僵硬。
江雨茉才洗完澡回房,準備將英語試卷上的完形填空做完後再睡覺,誰知道放在書桌上的手機震動起來。拿起來一看,是陌生的座機來電,她遲疑了一下,接了起來,“喂。”
那頭傳來了在寒風中氣息不穩的女聲:“雨茉,是我。”
“?知芋?”江雨茉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不然這麼晚了知芋怎麼會打電話來呢,“怎麼,是不是有什麼事?”
“我在你家小區外麵。”寧知芋鼓起勇氣說,“我可以去你家找你嗎,有一件事我必須現在說給你聽,等不到明天了。”
她怕隻是一個晚上的時間,可能就會發生什麼……會令她後悔的事。
其實是可以在電話裡說的,但她非常、非常想跟江雨茉當麵說。
江雨茉雖然感覺奇怪,但還是一口應了下來,“好,我下樓去接你。”
掛了電話後,江雨茉重新換上厚厚的棉襖走出房間。
正好碰到了給她衝熱牛奶的媽媽。
江母看她這出門的架勢,皺了下眉頭,“都九點多了還出門,不怕感冒?誰找你?”
她首先懷疑段野。
江雨茉一邊在玄關處換鞋一邊解釋,“是寧知芋,她好像遇到了什麼事,我來接她上來。”
對寧知芋,江母當然是有很深刻的印象。江母從來都不會乾涉女兒交友,也從不灌輸“要跟學習好的同學玩,不要跟學習差的同學玩”這一套,但私心裡,她也跟大多數家長一樣,在知道自己女兒跟年級第一的寧知芋交好時開心。
“寧知芋啊?”江母看了一眼時間,“都這麼晚了,就讓她在家裡睡吧。”
江雨茉仍然心事重重,點了下頭,想到什麼,又搖頭說道:“看她怎麼說。”
在她的印象中,寧知芋一直都是……細心又穩重,好像沒有什麼事能影響到她。
這樣一個人,在這樣的冬夜來找她,江雨茉心裡還真是很慌。
是不是知芋碰到了很不好的事?
一邊下樓,江雨茉一邊趕跑腦子裡那些一個又一個不好的猜測,她下樓的步伐更快,之後更是一路狂奔到了小區門口,生怕自己晚了。
寧知芋在小區門口等著。
她看著江雨茉朝她奔來,不知道是不是被冷風吹了的緣故,她感到鼻子一酸,喉嚨艱澀。
她在友情這方麵實在是太失敗了,失敗到她不願意再接受另一段友情,可是不能這樣的,人要學會從上一段失敗中吸取教訓。
要學會對朋友坦誠啊!
因為……雨茉就是這樣對你的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