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許隨看著她開口,問道,“是哪位要補課?”
“瞧我這腦子,我都忘了說,是我家小兒子,我喊他下樓,”盛姨對著樓梯口喊,“盛言加,快下來,新老師來了,彆纏著你哥打遊戲了。”
沒反應。
盛姨尷尬得笑笑:“小許,要不你跟我一起上去?正好我想看看你的試課。“
“好。”許隨點了點頭。
許隨跟著女人上了樓,兩人走到左手的第三個房間,許隨站在門口,一眼就看到了正在玩遊戲的兩個人。
“盛言加,還纏著京澤哥哥打遊戲,給你三秒鐘,滾出來,”盛姨語氣平靜,“樓下收廢品的李大爺想收你的遊戲機很久了。”
遊戲聲戛然而止——
聽到熟悉的名字,許隨心一跳,周京澤放下switch 的手柄,一回頭看見許隨後愣了一下,隨即樂了,還真他媽巧。
“上課了。”周京澤站起來摸了摸小孩的頭。
盛言加抱著周京澤的褲腿,苦苦哀求:“哥,求你了,再帶我打一局。
“不打,你太菜了,”周京澤蹲下來一根根掰開他的手,懶懶地哼笑,“好好上課。”
周京澤走出房間看到時挑了挑眉,站在許隨麵前,對上她眼底的疑惑,他簡短解釋:“他是盛南洲親弟弟,我家也住這附近,便利店是他家的,我幫忙看一會兒,因為盛姨去打牌了。”
被小輩告狀,盛姨很沒麵子,她一把將周京澤推了出來,先發製人:“彆擋著小許老師上課!”
“行。”
試課時間比較簡短,許隨大概講了三十分鐘,盛姨就直呼滿意,還讓自己的小兒子歡迎新老師。
盛言加頂著一頭小卷毛,肥胖的小臉明明寫著不情願,嘴卻隻能違心地說:“小許老師,歡迎您。”
許隨笑了笑,盛姨送她一起出去,恰好碰見周京澤坐在沙發正準備走,盛姨立刻製止他:“你去哪兒?”
“還能去哪兒?回家唄。”周京澤無奈地笑笑。
“不行,你家就你一個人,回個屁,留這吃飯,阿姨給你做你愛吃的燒茄子。”盛姨說道。
周京澤懶散地笑笑:“再這樣下去,我都快成您兒子了。”
“那剛好,我早就想跟盛南洲斷絕母子關係了,你正好續上。”盛姨麵無表情地說。
周京澤低下頭笑得肩膀發顫,神情輕鬆愉悅,最後到底沒走。
盛姨送許隨出去,拉著她的手,語氣嗔怪:“都說了留下來吃頓飯。”
許隨笑著搖頭:“我還有點事,一會兒還要去圖書館。”
“小許啊,我剛才對你的試課都特彆滿意,盛言加明年還有半年就要小考,這小子的成績——我養頭豬都比他強,希望你能幫幫他。當然,我知道你的路程顧慮,來這確實費勁了點,要不你今晚考慮一下,到時可以聯係你學姐。”
“好。”許隨點點頭。
晚上,許隨回到寢室,她找到一個乾淨的玻璃罐子,把周京澤給她的薄荷糖全放在了裡麵。她一顆也舍不得吃。
到了十點,寢室裡還是隻有她一個人,許隨撐著下巴看著玻璃罐發呆。忽地,胡茜西推門而入,說道:“隨隨,想我沒有啊。”
“想。”許隨甜甜地一笑。
“我今天聽梁爽說你去麵試家教了,怎麼樣了?”胡茜西坐下來。
許隨倒了一杯水兒給她,想了想:“挺好的,巧得是,我麵試的那家居然是盛南洲家,要教的學生是他弟弟。”
“琥珀巷?!我靠,誰把你拐那麼遠,學校離那裡有點遠,累壞了吧隨隨,”胡茜西一臉的心疼,“不過盛南洲他弟弟好像是在找家教。”
“嗯,”許隨回答,她想起了什麼問胡茜西,語氣猶豫又怕顯得自己過分關心,“西西,就是我聽盛姨說,周京澤一個人住?”
胡茜西歎了一口氣:“反正他們家關係有點複雜,之前他們是一家人住在琥珀巷的,初三的時候他媽媽去世了,他爸就打算搬走,但周京澤不肯,到現在他還住在那棟彆墅裡,就他一個人,幸好他從小養了一隻德牧,可以陪著他。”
“這樣啊。”許隨應道,她忽然想起下午周京澤坐在沙發上,盛姨留他吃飯時,他眼底微微浮起的笑意。
沒多久,學姐發來信息,問她家教的事考慮好沒有,許隨想起那雙漆黑且沉默的眼睛,在對話框裡編輯道:
考慮好了,我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