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戀愛,許隨想到了某個名字,眼睛一瞬間黯淡下來:“知道了,媽媽。”
回到學校後,許隨拖著行李箱進寢室,一打開門,梁爽正在陽台上澆花,而胡茜西照例戴著一副黑框墨鏡對著幫忙般行李的男生指揮。
一切都那麼的熟悉。
“我回來了!”許隨笑著進來。
“寶貝兒,想我了嗎?”胡茜西摘了墨鏡撲過來。
“嗯——”許隨溫軟的聲音拖長,語氣一轉,“其實還好。”
胡茜西立刻撓她胳肢窩,許隨笑著躲開,兩個人鬨作一團。
她們休息了半天後,各自去自己的班級上發晚自習。
發了課表和領了新書後,許隨發現大一下半學期的學業明顯更重了一些。許隨暗暗下定決心忘記那個人,打算逃離周京澤三個字魔咒。
新學期開學以後,許隨每天把自己的時間安排得很滿,不是上課,就是躲在圖書館,天台上學習,忙到讓自己沒有時間去想他。
她依然沒有買手機,有什麼事她會用筆記本登QQ,反正班群裡說事不是在QQ上,就是發郵件。
許隨不知道自己在躲避什麼,有時候登QQ的時候,她會看到周京澤的頭像亮著,但都是忙碌的狀態,估計是打遊戲去了。
從她高中偷偷加他QQ開始,他的頭像大部分時間都是灰色的,即少數會有亮的時候,就像是他人生大部分時間與她不相關,出現在她世界裡的彩色隻是短暫的。
她甚至懷疑,周京根本不知道她讀高中的時候偷偷加過他。對他而言,她隻是躺在聯係列表裡的一個陌生人而已。
室友也發現了許隨的狀態的改變,梁爽被她弄得感覺自己特不務正業,加上背書的艱難,她不得不天天跟著許隨去圖書館,回寢室背書。
梁爽坐在床上塗指甲油的時候,想起什麼問道:“隨隨,今天上課老師抽背人體組織圖,隻有你一個人背出來了,背書對我來說特難,你看起來好像很輕鬆的樣子,有沒有什麼招教教我?”
“有啊,你下來。”許隨坐在書桌前說道。
梁爽立刻蹬下床,許隨坐在椅子上,翻開書,從筆袋裡抽出一隻紅色記號筆,溫聲說道:“比如你看人解,我們可以先過一遍,然後可以用思維導圖,細分到骨頭的體性標誌,神經導向……”
梁爽聽著聽著走了神,從她這個角度看,許隨蓬鬆的長發用一根鉛筆隨意地挽起,散亂的幾縷頭法貼在白皙的臉上,嘴唇像櫻桃般,紅又水潤。
“梁爽,你有在聽嗎?”許隨好脾氣地問道。
梁爽回神,立刻抱歉:“sorry,你重新說,剛才有一丟丟的走神,是隨寶你太好看了。”
許隨隻好重新給她講,說道脈管走向的時候,胡茜西一臉失魂落魄地進來。梁爽順嘴問了一句:“怎麼了?”
“我艸,;路聞白也太難搞了,我說我要追他。”
“嗯,然後呢?”
“他讓我做夢!”胡茜西氣憤道。
“彆傷心了,臭男人啥也不是。”梁爽安慰他。
“說得對,給你點讚!”
胡茜西的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她坐在椅子上玩著手機,忽然扭頭衝許隨開口:“隨隨,他們說一會兒出去吃飯,你去不,周京澤也在。”
許隨正用記號筆在書上記著筆記,聞言手肘一偏,紅色的記號筆在人體圖解上岔出長長的一筆,直指心臟的器官圖解。
她垂下眼:“不去了,晚上我還有事。”
起初許隨還能用這樣的借口搪塞胡茜西,久了胡茜西覺得不對勁,問她:“你倆怎麼了?是不是我舅舅欺負你了,我揍他去。”
“不是,鬨了個小烏龍,西西你彆管啦,”許隨笑道,她岔開話題,“這半學期課業比較多,真的好忙,我都想到動物醫學係去了。”
“害,我們也很苦的好不!天天在校區裡抓野貓治病,它們一見我們就逃。”胡茜西吐槽道。
“欸,說起野貓,1017 還在我舅舅那嗎?”胡茜西問道。
許隨點點頭,開學以來,她也沒去周京澤那要回1017 ,反正那原本就是他的貓。
她再沒參加過他們的活動,周京澤這三個字被她藏到了心底某個隱匿的角落。許隨經常往圖書館,倒是沒想到在那多次遇到師越傑,一來二往的,兩人熟稔起來,可以一起去食堂約飯的關係了。
周五下完課,許隨忽然想起校外小攤上的關東煮,她抱著書本一個人急匆匆地走出校門買飯。
三月中旬,春風料峭,唯一不同的是校外的柳樹開了花,風一吹,到處是紛揚的柳絮落在肩頭。
許隨打包了一份關東煮,付完錢後,她轉身不經意地抬眼,周京澤站在不遠處的人群中,許隨一眼就看到了他。
周京澤穿著一件黑色的薄外套,頭發更短了,貼著青皮,襯得眉眼更為漆黑淩厲。他咬著一根煙,站在人群中間,不知道和人談到什麼,露出一個輕挑又散漫的笑容。
有風吹過,煙灰簌簌地落下來。
一旁的盛南州顯然也看到了許隨,他還推了推周京澤的肩膀。周京澤低下頭,旁邊有人遞火過來,又點了一支煙,攏著手擋風。
猩紅色的煙火竄起,他的眉眼懶散,聞言極快地挑了眉梢,煙點好後,他重新與人談笑風生。
全程沒有分一個眼神給許隨。
近以一個月沒見,許隨覺得,沒有她,他的生活沒有發生任何改變,依然光芒萬丈。
許隨從他身上收回視線,垂下眼,提著一份關東煮匆匆向校門口的方向走去。風直麵吹來的,弄得她眼眶發澀又睜不開眼。
暗戀是為你翻山越嶺,你卻與我無數次擦肩。
你是我從未得到的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