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了不到五分鐘,大劉第一個趕來的評論:沒有許妹妹的飯局,總覺得差了點味道。
許隨回了個磕頭的表情,她正要退出微信時,朋友圈多了個紅色的加一,小圖裡的頭像是熟悉的滿大人。
她眼皮一跳,點開來看,ZJZ評論道:
【過來,請你吃飯。】
周京澤一向愛開玩笑,許隨辨不出真假,回道:【確定?】
ZJZ回複道:【嗯,不騙你。】
許隨看到這條消息後,從圖書館跑回寢室,又換了件衣服匆忙跑去了北航找周京澤。
許隨走進北航大門,朝右手邊的小道走去,她匆匆踏上台階時一不小心撞到一個人,她出聲道歉:“不好意思。”
“沒事。”對方脾氣看起來還算好。
許隨順著聲音抬頭,發現對方也穿著飛行學院特有的訓練服,麵容熟悉,忽地,她腦子靈光一閃,這不是上周和周京澤籃球比賽的對手嗎,叫什麼高陽。
許隨點了點頭,繞過他們,三兩步跨上台階,不料,高陽旁邊的一個高個子男生擄起她的手臂,語氣戲謔:
“喲,這不是許隨嗎?”
這聲音許隨再熟悉不過,是記憶裡惡感的人之一,她抬眸的看過去,竟然是李浩,她在黎映時讀高一的同學。
許隨和李浩認識並不深,讀書時他就愛巴結人以此充老大,性情惡劣,還經常愛欺負班裡的弱小的同學。
沒想到他竟然考到這了。
許隨並不想與李浩這類人產生過多的交集,她沒什麼情緒地點了點頭,掙開他的束縛想要走,哪知李浩攥得更緊了。
許隨今天穿了件淺紫色的短款針織衫,若有若無地露出一截平坦的小腹,直筒牛仔褲,柔順的齊肩膀發掩在白皙圓潤的耳廓後麵,巴掌大小的臉,整個人看起軟糯又乖巧。
李浩上下打量了一下許隨,挑眉吹了一個口哨,說話流裡流氣的:“老同學,變漂亮了啊,留個電話唄,以後敘敘舊。”
無論李浩說話的語氣,還是此刻的行為都讓許隨非常不舒服,趁李浩一個不注意,許隨一腳踩了上去,前者吃痛立刻放開了手。
許隨立刻向前走,同時扔下一句話:“跟你不熟。”
高陽聞言看向李浩,李浩被這句話弄得麵紅耳赤,怎麼也想不到許隨乖巧的外表下藏了一根軟刺,弄得他在高陽麵前出醜。
李浩氣得不行,朝著許隨的背影喊:“瞧見沒,這姿態,人家爸可是烈士。”
果然,這話一出,許隨果然停下腳步來,下午的暖陽穿過樹葉的縫隙斜斜地打了下來,她的背影看起來有些哀傷。
就在李浩以為自己能拿捏到她時,許隨回頭,眼神放冷,語氣不緊不慢地反嗆:“是啊,比暴發戶的兒子好點。”
暴發戶精準戳到李浩的痛點,他三步並作兩步跨上台階,一把揪住許隨的衣領,惡狠狠道:“你他媽說什麼?”
從李浩無禮地提起將她爸時,許隨的好脾氣和善良消耗殆儘,她自上而下地看了一眼李浩正要重複這句話時。
倏忽,一罐氣泡飲料從不遠處直直地砸向李浩的後腦勺,“嘭”地一聲,與此同時,深咖色的液體悉數倒在他後背,衣服立刻變得濕噠噠的。
李浩昂了昂脖子,垂著的手慢慢緊握成拳:“誰他媽乾的?”
“你爹。”一道囂張懶洋洋的聲音傳來。
眾人順著聲音的方向傳過去,李浩回頭。周京澤站在低他們十級的台階下麵,旁邊站著幾個朋友,他穿了黑T恤,鎖口工裝褲,正有一搭沒一搭地把玩著銀質的打火機,他瞭起眼皮看著李浩,眼睛漆黑發亮,且看不清情緒,猩紅的火焰時不時地躥出虎口。
明明他是抬頭看著他們,卻憑空生出一種俯視的意味。周京澤眼神平靜地都看著李浩,後者心裡慢慢發滲,原先的火氣消了一大半。
李浩不知道會周京澤會乾什麼。
高陽站在一邊,主動打了招呼。周京澤雙手插兜,步調緩慢閒散地踏上台階,幾個男生跟在後麵,一下子生出強大的氣場來。
李浩下意識地後退一步,但不甘示弱地瞪著他,周京澤走到許隨麵前,虛攬著她的肩膀:“走。”
全程沒有分給李浩半個眼神。
服了,他憑什麼這麼狂。李浩盯著他們離去的背影喊,聲音譏笑:”周京澤,你知不知道許隨過去長什麼樣啊?哈哈我以前跟她是同學,麻子臉,又腫又醜,我還有照片你要不要看不看?”
言外之意,你周京澤的眼光也不過如此。
周京澤明顯感覺胳膊下虛攬著的小姑娘在抖,他停了下來,收回手轉身,挑了挑眉,一副饒有興趣的樣子:
“是麼,我看看。”
李浩走前兩步,低頭找手機,哪會料到周京澤三兩步走過來,直接一拳把他掄在地上,手機遠遠地摔在一邊。
場麵立刻混亂起來,眼看李浩要爬上來,周京澤又補了一腳。盛南洲同大劉急忙攔住他,卻怎麼也攔不住。
周京澤漆黑的眼睛壓著濃重的戾氣,發瘋了一樣要揍他,盛南洲急得大喊:“不能打!再打你該挨處分了,飛院的紀律有多嚴你又不是不知道!”
李浩被摔得眼冒金星,捂著心口重重地喘氣,罵道:“操_你媽,我忍你夠久了,為了一個女的你居然打同學。”
“你就等著挨處分吧。”李浩露出得逞的笑容,
周京澤跨在他身上,直接拎起李浩的衣領,眼睛看著他,說話的語速很慢:
“給你兩個選擇,一,跟她道歉:二,以後我在的地方你繞著走。”
李浩被勒得喘不過氣來,朝地吐了一口唾沫,昂著頭:
“你算什麼我得服你?”
周京澤盯著李浩發出一聲嗤笑,那股輕狂勁出來了:“比賽,你挑。”
同時,周京澤鬆開緊攥李浩衣領的手,李浩再一次被摔在地上,後腦勺著地,他罵了句:“草。”
關於比賽,李浩不說話了,他確實樣樣不如周京澤。在旁邊一直沉默沒有發言的高陽忽然開口:
“我跟你比。”
周京澤撂下兩個字:“隨便。”
“一個月的飛行技術大賽,也就是我們第一次試飛。”高陽說道。
教練們都說周京澤是天才型飛行員,優秀,聰明,為天空而生,高陽倒想看看是不是真的這樣。
“嗯。”
高陽扶著李浩起來,李浩擦了擦嘴角的血,語氣挑釁:“你贏了,我給她道歉,你輸了,在北航操場裸奔十圈,並大喊我是手下敗將。”
賭注大了,盛南洲他們皆扭頭看周京澤的反應。第一次飛行成功與否,可不是玩笑,除了你的實力,還有地理位置,天氣,風向,也就是說,要天時地利人和次才會贏。
這個賭注也過大了,尤其是周京澤那麼驕傲的一個人。她想象不出周京澤自尊心被人踐踏的感覺。
站在一旁的許隨著急地拉著周京澤的衣袖,小聲地說:“算了,不要比了,我沒關係的。”
“我們走吧。”
李浩趁勝追擊,故意激他:“怎麼樣你敢麼?”
周京澤忽地笑了,他舌尖頂了一下左臉頰,語氣閒散且漫不經心:
“有什麼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