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馬上到。”許隨掛掉電話後,不自覺地加快腳下的步伐,向校門口走去。
一出校門口,寒風似冰刃,刮在臉上生疼,許隨下意識地擁緊了身上的外套,走了一段路,一眼就看見了站在校門口的大劉,大高子,身材微胖。
許隨走到大劉麵前,說話夾著風聲,聽起來含糊不清:“什麼事?”
兩人換了地方說話,站在擋風口,風聲立刻變小了,大劉捏了一下冰涼的耳朵,問道:“你這兩天跟周老板有聯係嗎?”
一提起這個,許隨眼睫垂下來,情緒也不自覺地低下來:“沒。”
明明前一晚兩人還耳畔廝磨,無比親密,下一秒他卻連一聲招呼都不打,消失得乾乾淨淨。
“我靠,周爺也夠絕的,玩失蹤連女朋友都不管。”大劉啐了一口。
“失蹤?”許隨微睜大眼。
“我們學飛行技術的,每個階段不是有不同的測試嗎?有時學校還會反複測,昨天我們是心理測試,白天他還做得好好的,無論是速度知覺,還是活動記憶,空間定向,他拿的都是A+,可到晚上的夜間模擬飛行測試他卻直接消失了。“
聽到“夜間”兩個字,許隨似乎知道了什麼,她抬起臉:“盛南洲也不知道他在哪兒嗎?”
“洲哥請假了,他親人有點事飛上海了,我也找了,好不容易騰出點時間去他家蹲人,完事一個人影都沒。”
“奎大人差點跑出來咬死我。”
大劉回想起昨天的場景,歎了一口氣:“教官和老師都快氣瘋了你知道嗎?關鍵是你有事不來也可以,你得請假啊,打他電話不接,班主任打他留的親屬電話,結果你猜怎麼著,他留的空號!”
“老師氣得不清,說他態度狂妄,無故曠考又卻缺課,說要將他的——”
話還沒說完,許隨已經一溜煙跑開了,大劉還剩半句話卡在喉嚨裡,訕訕地:“就要把他全科成績取消。”
這句話也被淹沒在風中。
許隨匆匆攔了輛車坐進去,司機笑嗬嗬地:“姑娘,去哪兒。”
司機這麼一問,許隨扯著安全帶的動作一頓,她和周京澤在一起時間不長,她好像連他平常心情不好會去哪兒都不知道。
可是即使這樣,她還是想去找他,許隨報了個地址:“新合區琥珀巷79號,師傅,麻煩你了。”
車子開了約半個小時抵達目的地,許隨發現自己來得急,什麼也沒帶,懷裡抱著幾本書就來了,她來到周京澤家門口,發現這一棟樓都靜悄悄地,好像根本沒有人居住過的痕跡般。
許隨走到大門口,抬起手正準備按門鈴,發現門是虛掩著的。她推門走進院子,裡麵的自動感應門緊閉著,她摁了幾下門鈴,無人應答。
她隻好站在門口等周京澤,許隨在碰運氣,她希望能見到他。等了幾個小時後,許隨體力不支有點頭暈,於是蹲了下來,拿出手機不知道在搜索什麼。
下午三點,寒風凜凜,院子裡最後一朵荒蕪裡開出的野花也被無情折斷。許隨正看著那朵鮮紅的花出神,忽地,身後“叮”地一聲,是玻璃門被拉開的聲音。
許隨立刻想要起身,腿卻麻了一下,掙紮著站起來,一道身影頗具壓迫性地籠罩下來,她抬眼看過去。
周京澤穿著一件黑色的薄衛衣,黑色褲子,正準備出門扔垃圾,他的頭發有點長了,黑且硬,額前的碎發搭在眉前,黑漆漆的眼睫困倦明顯,神色懨懨,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和前兩天兩人相處的氣場截然不同。
“你怎麼來了?”周京澤低下脖頸看著她,聲音說不上來的冷淡。
許隨解釋起來語氣有些慌亂,說道:“我就聽大劉說你沒有去考試,人不見了,我就跑找你了……”
風聲在這一刻停止,“我就跑來看你,連飯也沒吃”這句帶點抱怨撒嬌的話,本要說出口,可對上周京澤帶著審視冷淡的眼神時,她有點說不下去了。
周京澤擋在門口居高臨下地睨著她。
現在好像是她不請自來。
許隨垂下眼睫,嘴角勉強抬起一個笑容:“你沒事就好,我先走了。”
說完她轉身就要身,不料一隻長臂伸過來,直接將許隨拽進門,一霎那,冰冷隔絕。連風聲都消失了。因為太過用力,她的嘴唇磕到了他的鎖骨,也有點疼。
周京澤單手緊緊地擁著她,另一隻手在牆壁的某個開關按了一下,“滴”一聲玻璃關上,屋內的暖氣襲來,四肢百骸都是放鬆,周京澤下頜抵在她頸窩,嘴唇蹭了蹭她脖頸白皙的軟肉,聲音低沉又嘶啞:
“去哪兒?”
你不是來找我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