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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茜西回學校的時候,在想,盛南洲什麼轉性了,一向以嘴臭著稱,打擊她為樂的盛南洲竟然誇她漂亮?
她走神地想著,忽地感覺一陣眩暈,整個人不受控製地向一旁栽去。陷入昏迷前,一聲焦急的女聲傳來:“同學,你沒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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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京澤在找許隨的路上,腦子裡有些場景像電影片段一幕幕閃過。
他從來不吃蔥和香菜,厭惡一切有刺激性味道的東西。那天在食堂,許隨請他吃飯,她說“一份不要蔥和香菜”,原來是點給他的。
他不吃蔥和香菜。
而周京澤當時漫不經心地以為她也不喜歡吃,以至於在後來的約會中,他沒見許隨再吃過這兩樣東西。
不是不喜歡,隻是一直在遷就他。
他頂著一臉傷從那個家裡出來,當時他一身戾氣,心底煩躁得不行,回學校的時候碰見了許隨,她遞給一個粉紅色的創可貼。
他需要個人陪著分散注意力,所以隨口問許隨吃飯沒有,沒有的話陪他吃點兒。
許隨當時說沒有,吃麵的時候還加了很多醋。
現在看來,她撒謊了。她那邊晚上已經吃了一頓,為了能讓周京澤心情好點,她又得陪他吃了一頓。
看起來她吃得很有食欲,但其實醋的作用隻是為了她那已經撐滿的胃,還能再塞下食物而已。
那天不是遇到許隨的話,周京澤會碰上彆的女生,讓人陪著。
他介入許隨的生活,像是一陣突如其來的暴雨,無意卻猛烈。
她卻小心翼翼,視若珍寶。
許隨在圖書館複習到很晚,一來她不想中午趕食堂的排隊大潮,二來競賽在即,她想多花點時間複習。
窗外灌進一陣帶著濕氣的風,許隨看了一眼時間,竟然已經一點半了,她急忙收拾好課本走下樓。
在下坡的時候,竟遠遠地碰見衛俞,他穿著一件白色的字母T恤,運動褲,懷裡抱著一顆三角形金標的籃球,渾身溢著青春陽光的氣息。
“欸,許師姐!”衛俞一臉的驚喜。
“好巧。”許隨笑著打了個招呼。
她打完招呼,正準備與衛俞擦肩而過,不料他喊住她:“師姐,我有點事情想問你,能不能借一步說話。”
教學樓背後,一旁的槲樹茂盛生長,樹影將兩個人所站的位置切割成傘形。衛俞揪著衣領扇了扇,問道:
“師姐,我想問你,為什麼我在微信上問你學習的問題你就會回答,給你發私人消息就不理我了呢?”
許隨遇到過各式各樣的明裡暗裡的追求者,但沒有一個像衛俞這麼直白大膽,她想了一會兒,坦誠道:“因為我把你當師弟,以後我們還有可能是同事。”
衛俞一陣苦笑,他並不想放棄,正想說話時,許隨口袋裡的手機發出急促的鈴聲,她摸出來一看,並沒有動。
衛俞瞥了一眼,來電顯示zjz,好奇怪的備注,他看著許隨,問道:“要不你先接電話?”
許隨搖搖頭,摁了紅色的的拒接,她的語氣淡淡:“不是什麼很重要的人。”
“你有什麼事,說吧。”
“師姐,我喜歡你,聽起來很冒昧,那次在關學長的心理研究所,你進來得的時候很急,不小心碰到了一位實習生的文件,你立刻道歉幫她把東西撿起來。谘詢結束後,你離開了,我以為這件事就這樣結束了,沒想到你又折回來,捧著一盆小多肉送給她,希望她事業順利。”
“所以我對你一見鐘情了,雖然——”衛俞把手放在她肩頭。
許隨想要開口阻止他說下時,一道冷冰冰且語氣不耐煩的聲音傳來:“雖然什麼?”
兩人回頭看過去,周京澤站在不遠處,穿著灰綠色的作訓服,單手插著兜,胳膊的肌肉線條流暢崩緊,他嘴裡叼著一根煙,寒著一張臉走過來,一副“敢撬爺牆角就等死“的氣場。
他臉色沉沉,嗤笑一聲:“雖然她有男朋友,但你不介意做小三?”
周京澤都要被這人不要臉的程度給氣笑了,他單手一把攥住衛俞搭在許隨肩上的手,“哢噠”用力往後一掰,衛俞疼得啊啊啊大叫,他繼續剛才的話茬:“但我介意。”
他的語氣霸道又囂張,慢條斯理地重複,每說一個字,他就用力一分,衛俞疼得冷汗涔涔。
“因為她隻能是老子一個人的。”
衛俞疼得忙求饒,周京澤猝不及防地鬆手,他從煙盒裡摸出一根煙,指尖撚了撚煙屁股,語氣不太好:“滾吧。”
衛俞疼得五官扭曲,匆忙逃開,看都不敢看許隨一眼。周京澤就是要他記住這種痛,要衛俞長教訓。
他的人,彆人看也不能看。
衛俞走後,氣氛一陣沉默。雨終於下下來,幾滴雨點砸在臉上生疼,許隨抱著書本看也不看周京澤一眼,轉身就要走。
可周京澤就跟無賴一樣,她走哪兒,他就跟到哪兒。許隨往左側,周京澤攥住她的手,帶到他跟前。許隨整個人跌進他懷裡,手抵在他胸膛上。
許隨睫顫動,額前的碎發被雨絲打濕,:“放手。“
“不放。”周京澤低頭看著他。
“我買了你愛吃的菠蘿包,剛出爐的,牛奶是你喜歡的盒裝,我以後會記住你喜歡吃蔥和香菜,不喜歡吃醋。”周京澤語氣緩緩,像是做出一個承諾,“把你放在心上。”
許隨眼眶漸紅,依然是她走哪兒,周京澤整個人像俱銅牆鐵壁一樣堵在她麵前,逃也逃不掉。
許隨抱著書開始砸他,書本稀裡嘩啦地掉在地上,雨水混在凝土,一下字就泡發了。沒了書,她就開始踢周京澤。
她今天穿的一雙尖頭小皮鞋,踢人很痛,周京澤悶哼一聲,抱著她一聲不吭地受著。許隨手腳並用地打他,一邊打一邊眼淚不受控製地往下掉。
寬大的手掌抵在她腰上,許隨被撞上身後的牆壁,周京澤捏著她的下巴,將她臉上的眼淚一點點舔舐掉。
唇瓣想貼,汲取,攪在一起,混入鹹的眼淚,喉結緩緩滾動,咽下去。
一陣旖旎後,周京澤脖頸低下,鼻尖親昵地蹭了蹭她的額頭,許隨眼睛紅紅,嘶啞的喘息聲中夾著委屈:“你賠我書。”
“我賠。”
“還有,我一點也不喜歡吃日料,芒果過敏,但夏天又喜歡吃芒果冰沙。”
“我記備忘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