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首字連起來。”周京澤壓低聲音,語氣誘哄。
許隨以為周京澤在跟她玩遊戲,努力連著他前幾個問題,以至於答案是一個字一個字從從嘴裡冒出來的:
“我、喜、歡,你。”
“我也是。”
一道低低淡淡的嗓音落在頭頂,許隨怔忪地抬起眼,撞上一雙漆黑濃重的眼睛裡,半晌才明白過來。不知道為什麼,許隨有點想哭。
和周京澤在一起,甜蜜又難過,常常覺得時間過得太快,不見他時又覺得時間漫長。許隨覺得自己最大的妄想就是和他周京澤在一起。
她從來沒奢求過周京澤會說喜歡她。
這一次,許隨在他眼睛裡看到了自己。
“你犯規。”許隨吸了吸鼻子,紅了眼睛。
一道挺拔的身影籠罩下來,周京澤的嘴唇壓了下來,一遍又一遍輾轉碾磨。周京澤單手捧著她的腦袋,嘴唇下移,騰出一隻手脫掉身上的衣服墊在她身上。
許隨的腰撞到床沿,生疼,她感覺穿著的藍色牛仔褲被褪到膝蓋間。他的拇指粗糲又緩慢地撫動她的肌膚,兩人額頭貼著額頭。
旅館房間內的燈光昏暗,暖色調,像一個被剝了殼的橘子,許隨想去關燈,周京澤不讓,他緩慢地抽動著,欣賞著她的每一寸表情。
牆體再一次滲出水來,一開始很慢,後麵是大浮動地湧出來,海潮侵入,有牆皮被剝落下來。老舊的空調扇葉發出“吱吱——吱吱”的聲音,非常有節奏。
空調扇葉節奏很緩,先是發出前奏“吱吱——吱吱“,一兒緩慢的重複,接著像是電力加速般,兩短五長,節奏快而猛力。
卻依然吹不散燥熱。
時快時慢,許隨感覺眼前的視線一片模糊,四肢百骸地疼,她發現周京澤喜歡按著她的肋骨,疼到她皺眉。
汗水順著他的下頜角滴到她鎖骨上,許隨感覺自己像擰乾的衣服,周京澤仍不肯放過她,按著她的肋骨一遍又一遍。
像是為了讓她記住此刻的痛,記住此刻眼前的男人是誰。
下一秒,周京澤拇指順著她額前的頭發到耳後,眼睫微濕,嗓音嘶啞:“我是誰?”
許隨被磨得難耐,感覺像在海浪裡浮浮沉沉,眼淚快要掉出來:“周京澤。”
“啪”地一聲,《神經生物學》掉在發潮的地板上。房間內的老式立式空調吹的風有些悶。風一吹,書嘩嘩地翻著,最後停留在一個人體神經圖上。
人體學上有一個說法,長時間盯著一個人的眼睛,據說能看到愛,是視神經末梢上的信息傳達。你看到了什麼?
好喜歡你。
我也是。
*
晚上十二點,許隨睡著了躺在他身邊,長發如瀑,眼睫緊閉,乖順得像隻娃娃。周京澤的指尖穿過她的發間,上半身什麼也沒穿,單穿著一條黑褲子,起床抽了一支煙。
煙抽到一半,周京澤把煙放在桌邊,上了個廁所。等他回來,衛生間的馬桶還發出著抽水的聲音,桌麵上的手機屏幕亮了。
周京澤叼著一根煙,灰白的煙霧時不時地呼出,他摁亮手機,通知欄的顯示有一條消息進來,點開一看,是葉賽寧發的消息:
【周,我回國了,這就是我跟你說的大驚喜。夠意思吧,親自回來給你過生日。現在我在零點和他們一起喝酒,你要不要過來?】
一截煙灰掉在手機屏幕上,周京澤眯了眯眼,拇指拂開煙灰,在對話框裡打字然後發送:
【你們玩,我跟我媳婦兒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