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許隨洗完澡後坐在床邊,她拿著手機調出周京澤的微信,說道:【你賬號先發給給我。】
【等我發了這兩個月的工資馬上還給你。】許隨又補充了一句。
許隨堅持,周京澤也不能怎麼辦,隻好甩過一個賬號來,還慢悠悠地說了句:“不急。”
你不急,我急。許隨盯著對話框腹誹道。她不想欠周京澤,也不願兩個人的關係不清不不楚。
周末,梁爽喊許隨出來喝酒。許隨想到她最近發生的糟心事,思考了一下便答應了。因為她在家查了一下病例資料,所以出門晚了一些,等她推開pub的門,梁爽早已經坐在那裡喝酒。
自從梁爽失戀之後,就經常跟李漾泡在酒吧裡。pub裡,紅光時不時地打在吧台邊上,梁爽朝她招了招手。
“哎,人生真無聊,”梁爽從白瓷盤裡撿了一粒花生米丟進嘴裡,“哎,一下子對愛情失望了。”
許隨把一塊檸檬丟進酒杯裡,晃了晃,怕她傷心,乾脆岔開話題:“爽爽,之前電影的現場發布會,李漾給了我兩張票欸,你要不要一起去?”
梁爽自從上次被劈腿之後,她雖然表麵嘻嘻哈哈的,裝作什麼事情也沒有,但許隨感覺出這件事對她影響挺大的。
她心情很不好,許隨想多陪陪她,能轉移一下注意力也好。
梁爽瞥了一眼票麵:“意大利電影嗎?可我有點聽不懂他們說話。”
“有字幕呀,而且這次在中國上映引進,好像有請配音老師。”許隨喝了一口雞尾酒。
“行呀,”梁爽點頭,她問了和李漾一樣的問題,“不過你怎麼喜歡上看意大利電影了,這場現場我看你想去很久了。”
許隨手肘撐著腦袋,因為喝了一點酒,紅暈爬上她的臉頰,她想了一下:“我之前不是去香港交換了一年嗎?誤打誤撞認識了一位教授,叫profeesor柏,在我們學校教意大利語的,他一個非常有意思的人,受了點他的影響,就喜歡上意大利電影了。”
“哇,可以欸,教授!你怎麼不努力努力發展成師生戀。”梁爽眼底激動。
許隨下巴擱在手肘上,笑道:“少來啊,我們已經很久沒聯係了。”
“我去上個廁所。”許隨將杯裡的酒一飲而儘。
雖說雞尾酒的度數比較低,可不知道是不是許隨沒吃飯,生喝了兩杯酒的原因,這會兒不僅胃有點難受,頭還有些暈。
許隨手臂扶著牆,一路朝前走,結果一不小心,在去廁所的路上迎麵撞倒了一個中年男人。
她立刻輕聲道歉,中年男人喝得醉醺醺的,正要破口大罵,睜眼一看,看到站在麵前是一位皮膚白膩,眼眸含水的女人,臉色陰轉晴,手探了上去:
“沒事兒,陪哥喝兩杯,這事就消了。”
許隨下意識地掙脫,麵不改色地誆中年男人:“你試試,我是骨科醫生,不僅會接骨,還會給你錯骨。”
中年男人一聽臉色勃然大怒,一巴掌揚了上去,憤恨道:“臭丫頭片子,那你撞了我這事怎麼算!”
中年男人這會兒也不裝了,跟個無賴似的攔住許隨不讓她走,就在中年男人一巴掌要打下來的時候,有人截住了他的手腕。
對方穿著酒吧的西裝製服,身後跟著一位服務員,他推了一下眼鏡:“顧客,你好,我是這裡經理,您先消氣,這是我朋友,您大人不計小人過——”
“一句話就想把我打發掉?”中年男人瞪了他一眼。
“您今晚的消費全免,外加送您一張會員卡,你看怎麼樣?”經理說道。
人的本性就是這樣,能占上一點利益就肯讓人,中年男人鬆口,小聲地嘟囔道:“這還差不多。”
就這樣,許隨被經理身後的服務員帶回了吧台上,而他負責善後。
粱爽正在那百無聊賴地喝著酒,許隨抽了一張紙巾擦手,跟她說了剛才發生的事情。
“酒吧老板看上你了?”粱爽瞪大眼,“不然怎麼會無緣無故幫忙。”
“酒吧老板沒見過我吧。”許隨說道。
“那就是領班經理看上你了?”粱爽腦子飛速轉動。
許隨:“……”
她拍了一下粱爽的頭,用牙簽叉了一小塊西瓜遞過去:“吃點西瓜補補腦。”
粱爽被氣笑了,作勢要打她。許隨側身一躲,差點摔下高腳凳。
她們正聊著天,沒一會兒領班經理親自送來酒水和飲料。
“許小姐,這是酒吧今天免費送您的,”經理把托盤裡的飲料,食物放到她麵前,轉而對粱爽微笑,“粱小姐,這是您的野格。”
“我也有?”粱爽微睜大眼。
“是的,祝兩位有個愉快的夜晚。”經理朝他們微鞠了一躬。
“哎,可以問是誰送的嗎?”許隨喊住他。
“是老板的一個朋友,那位客人讓我照顧好許小姐,”領班經理臉上掛著公式化的笑容,“抱歉,我能說的就是這些。”
說完這些,酒吧經理朝她們禮貌地鞠了一躬就走了。
粱爽一臉的疑惑,敢情來酒吧還能碰上這樣的好事情。
許隨更是一頭霧水,她的酒已經悄無聲息地被換了,擺在麵前的是一杯溫熱的牛奶,旁邊還有兩塊可頌。
她正要移開杯子,發現托盤處放了一個小紙條:墊下肚子,早點回家。
粱爽湊過來看,一臉的驚訝:“我操,服了,這次我腦子絕對沒有水,誰在追你啊,怎麼這麼貼心!”
絕了,居然能在酒吧裡搞出牛奶和麵包來,粱爽對這個人佩服得五體投地。
許隨盯著紙條發愣,上麵的字跡冷峻,鋒芒明顯,龍飛鳳舞的,透露著一股囂張的意味。
她其實心裡隱隱猜出來是誰了。
許隨拿出手機發消息給周京澤:【你也在零點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