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隻乾枯的手，在黑絲大腿上反複摩挲著。
李曉婉震驚中，咬著牙保持平靜，那隻手以為得到了默許，貪婪的手準備往上伸，被李曉婉抬手推開，賠笑道：“董老板，隻喝了一杯酒，你也醉了嗎？”
“哈哈，咱們繼續喝，酒這個東西，越醉越有味道，就像你一樣，越來越有味道了。”
話一落，大家一起笑了，統統示意李曉婉舉杯。
李曉婉立刻掃過一桌的男人，他們的眼睛，仿佛饑餓的饕餮，釋放著綠光，那一瞬間，魑魅魍魎環繞，酒中欲望衝天，逃無可逃，他們的笑聲，在李曉婉迷醉的雙眼裡，變得扭曲放肆。
原來這不是一個老板談生意的見麵，而是要把她這個美少婦生吞活剝的美人宴。
許霏霏能在應酬中遊刃有餘，是有許家千金的地位，沒人敢刁難，可李曉婉在這應酬中，終究是一介女流……
她苦笑了一下，突然有些無助，舉起酒杯：“幾位老板真的打算和我們公司合作嗎？”
“那是自然。”
“酒是誠意，人也是誠意，就看貴公司的誠意如何，有董老哥做擔保，我相信你們是有準備的。”
另一個老板色眯眯的接道：“李總的事業能夠攀升的如此之快，絕對是有自己的能力，對吧。”
話說到這，氣氛陡然變成了食肉的氣息，李曉婉端著酒杯，神色複雜，內心的掙紮和混亂，仿佛時間靜止，直到一隻手再度試探的摸住大腿，她猛的抖了一下，“董……董老板。”
鬢角斑白的老頭小聲道：“曉婉，這些年你一個人很辛苦，我理解你。”
“可是……我。”她按住對方的手。
“江風給你的太少，他的實力在我麵前，隻是個後輩，我能給你的，是一次公司的強強聯合。”
可一個人名，瞬間刺激了她，李曉婉猛的站起來，瞪大眼睛，環視貪婪的群狼。
江風！
又是江風！所有人都以為她是江風的情婦，所有人都以為她出賣過身體！隻因為她是女人，一個漂亮的女人。
紅顏禍水嗎？
“多謝各位老板賞識！”她舉起酒杯，憤怒的一飲而儘。
那些老板以為她想開了，個個眉開眼笑，有兩人甚至眼神交流著，是輪流來，還是一起來，這麼讓人流口水的輕熟女，幾年都不曾遇到一個。
呯！
一聲巨響，笑聲戛然而止，一眾人瞪大眼睛。
酒瓶砸在了董老板的頭上，而剩下的半截酒瓶，握在李曉婉手中，烈酒壯膽，媚眼如刀，大聲喝道：“我現在告訴你們，我和江風沒有任何關係！我也不是你們想睡就能睡的到的！”
大吼之後，丟下半截酒瓶，李曉婉拿起背包和衣服，瀟灑的走出包廂，留下房間內一片死寂。
大步走下樓，清涼的晚風吹過，她手臂劇烈的顫抖著，憤怒的情緒還沒消化，她突然感覺渾身無力，並沒有什麼勝利的快感，眼睛開始濕潤。
明明大罵他們了，明明大罵了她最討厭的一類人，明明是自己贏了，明明……
眼淚滑落，一股莫名的委屈，讓她蹲在地上哭了出來。
馬路邊，孤獨無助的單親媽媽，捂著臉宣泄著，一個人影悄悄走到了他眼前，李曉婉以為是他們下樓來了，猛的站起來，卻看見一張充滿少年氣的臉蛋，在微微的笑著：“曉婉姐，我送你的防狼噴霧，今晚忘帶了？”
防狼噴霧……
那個獨特的禮物……
情緒再也控製不住，她一頭紮進林寶的懷裡，大聲哭著，宣泄著一肚子的委屈，林寶緊緊抱住她，摸著她的長發，“對不起對不起，我剛找到酒店的位置，來晚了。”
“不晚不晚。”她哭著說，幾秒鐘，眼淚就打濕了林寶的衣服，離婚後幾年的苦苦支持，仿佛像一次性發泄出來。
林寶不再說話，靜靜的抱著她，數著天生的星星，安慰彆人他並不擅長，他總覺得人是不需要安慰的，隻需要宣泄，在過去十年的生活裡，痛苦從來沒有因為安慰，得到一絲解脫，旁觀者的同情，也從來不能幫他脫離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