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夜晚的臨海市,燈光璀璨,猶如夢幻之城。
和月玲聊了許久之後,林寶和她一起下樓,走在靜謐的小區裡,那些無法言語的尷尬,似乎也在沉默中變得自然一些。
低著頭的月玲,扣著手指,“你……你最近好一些了嗎。”
“我也不清楚。”林寶笑了笑,“事情過去那麼久了,不用每次見到我都這麼緊張吧。”
既然他這麼說了,月玲也放下尷尬,抬起頭,“林寶,你為什麼要做這個事務所?”
好像每個旁觀者都覺得這事挺無聊的,包括參與其中的小蝶,也有些懷疑。
林寶反問道:“那你為什麼來這裡做副總。”
“許總安排的,我要做好。”
“是啊,因為是許總安排的,你的人生信條就是忠於她,為她做好一切,就是你的人生方向。”林寶看向夜空,黑暗中一望無際,“同樣的道理,李曉婉的人生信條,就是為了她的女兒,謝安琪的人生信條,就是自由自在,桃可兒的人生信條,就是經營好母親留下的溫泉館,你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既定方向,並為之努力去,而我……好像沒有。”
月玲眨了眨眼,似乎第一次覺得林寶這人不太快樂,以前他總是笑嘻嘻的。
“我覺得,我本該也有自己的理想,或者人生方向,可在人生該形成世界觀的那些年,我被困在了鬥獸場裡,腦子裡沒有任何**,每次走進鐵籠,要想的隻有活下來,有時候我覺得人生就永遠困在那鐵籠裡了。”
沒有方向,沒有靈魂。
他突然笑了一下,“月玲,你們都活的豐富,有目標有意義,用雙手去選擇,而我呢,我每一次都被命運推著走,老媽重病,我實在沒有辦法看著她死,我被迫去賣命,進了鬥獸場,終於想辦法離開了,我又被迫入贅許家,換一個方法為母親續命,等進入許家之後,也就進入了許青山的棋盤了,我被迫去參與一件又一件事,一直到現在,沒有一件事,是我能夠主動選擇的。”
一番感歎,讓月玲有些同情,因為他見過林寶大哭,那次一起醉酒的時候,她算是少數見到林寶脆弱一麵的人,還是個“局外人”。
“被推著走太久,突然給我點自由,我也不知道該做什麼,可我想做些自己的選擇,否則我會覺得這條命不是我的,現在我腦子裡還有另一個畜生時刻想跳出來控製我,我更需要作出一次自己的選擇,來證明我擁有命運的主動權。”
“所以……你想開這個事務所。”
“恩,我很討厭命運這兩個字,我覺得那是迷信,可有時候又不得不承認,很多人走不出命運的怪圈,我開這個事務所,就是想幫那些迷途的人,不必像我當年那樣,最後進入死角,彆無選擇,被命運推著走。”
月玲下意識的點點頭:“怪不得小蝶說,你這是活雷鋒行動。”
“就當是積德行善,我以前壞事做的太多了。”
“恩,是夠壞的。”
丟下一句不明所以的話,月玲立刻開車走了,消失在了黑夜裡。
林寶撓撓頭,你這話什麼意思,想把那一夜風流甩鍋給我?那不行嗷,起碼一人一半。
第二天一早,又是陽光明媚。
上寧市這個季節還是多雨陰天,臨海市已經溫暖得像個小姐姐。
經曆了昨天的跌宕起伏,張秦精神萎靡的走出了地鐵,感覺不到天氣有多溫暖,來上班就像赴死。
果不其然,進入公司之後,同事們對他紛紛遠離,黑鍋扣在他頭上,他居然沒能力洗脫自己。
他突然想起讓子彈飛那個片段,六子被惡人汙蔑,旁人還做了幫凶,他無法對無知的旁觀者自證清白,一氣之下,刨開肚子。
難道我也要從樓上跳下去,以死證清白嗎?
那我的命也太輕賤了。
如坐針氈,他乾脆離開辦公室,去了衛生間抽煙,反正最後幾天上班,主管不會管他了,隨便摸魚混日子。
“多好的一個老實人,被逼成了厚臉皮的老油條了,學會上班摸魚。”
突然的聲音,嚇了張秦一跳,他回頭一看,居然是林寶!
“你怎麼在這?”
“我來做調查啊。”
“這也太……”
“怕什麼,這裡又沒人認識我。”
林寶讓他放寬心,說道:“這裡可是案發現場,你現在幫我回憶一遍昨天發生的事。”